天亮后,龙非离一路骑马跟到山谷,他已经笃定对方就是程潇。
尽管她行动的时候全副伪装,上下一身黑,连遮面的面巾也是黑色,但龙非离认得她的身形,确定就是她无疑。
龙非离知晓,对方就待在那奇怪物体之内,只要他走过去,就能见到程潇,然后将心中那些疑问统统抛给她,强迫她回答自己的疑惑。
这样,所有的一切迎刃而解。
可,程潇会如何看待自己知晓她秘密这件事?
如果她做好了告知自己的准备,大概也不会辛苦瞒着!
龙非离牵着马儿站在远远的地方,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在喋喋不休的争吵,一个说过去吧,过去问清楚,另一个让自己别过去,尊重程潇的隐私。
他实在不知该听谁的,直到炙热的太阳晒的他汗流浃背头晕眼花,他才纵身上马,挥鞭离去。
“皇上,永州急报!”
“皇上,海城急报!”
“皇上,赤水急报1\"
一封一封急报呈于御书房案前。
“哈哈,阿离,看来真的有神仙佑我大齐,这些全是各地传来神仙赐水的奏折!”
“恭喜皇兄,定是皇兄为民请愿的诚心被上天看见才会显灵!”龙非离第一次昧着良心说话,不敢看自家兄长,只能躬身埋着脑袋。
“如果真是这般,朕便再去为民请愿,希望上天能降下雨露来,这样我大齐百姓才有活路啊!”
龙非离知晓,但私心里,他并不希望再麻烦程潇,一口井一口井的跑,尚且费时费力,要浇灌大片农田,定是需要更多水,也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和精力。
“皇兄,切不可贪心,既然河流、湖泊已经注满了水,浇灌、饮用有需要便让百姓自行去取!”
“阿离言之有理,朕即刻下令都城司,让他们配合百姓取水浇灌农田!”
他们要担忧的不止是干旱,还有下半年的收成,以及来年的粮种。
如果这一场干旱,让百姓种下的粮食颗粒无收,那么,即便后面下雨,老百姓也只有等着被饿死这一条路。
程潇在渝国待了整整七天,每天晚上工作,白天休息半天,剩下的半天在郊外寻找河流。
因为齐国土地干涸严重,地表以下早已没了蓄水,浇灌下去的水渗透很严重,程南希那边甚至已经将之前接收到的所有水都还给了她。
所以,她现在必须尽快赶回渝国,将渝国降下的雨水再次搬运回现代,否则,现代城市供水会出现严重不足。
“程潇,你还能坚持吗?要不要休息一天再行动?”
“没事,一会儿在路上休息!”
程潇说着,看向一旁精神抖擞的机器人,不愧是高科技产品,每天除了充电那半天,其余时间都在工作也没问题。
“有事及时呼叫我,我一直都在!”
“好!你也休息会儿!”
程潇累,程南希也累,两人要配合作业,缺了任何一方都不行。
这些天,两人几乎都是沾床便睡。
程南希那边有人跟她一起,所以到点有人叫她。
程潇这边是个机器人,便只能靠她自己定闹钟。
嗡嗡嗡……
闹钟一响,她翻身坐起,晃晃脑袋清醒后,这才拿起望远镜打量下方位置。
永城就在不远处!
齐国所有的城镇都注入了能暂时保命的水,现在只剩下边境之城永城。
大梵山为界限,永城不但受灾严重,还容易引起暴乱。
毕竟,往东逃,去胡人地界有水。往西,偷渡大梵山,进入渝国境内也能活命,还能冒险进入沼泽之地取水,就是不知有没有命活着离开。
不管选择哪一种,唯有待在被火烤一般让人难受的永城,没有活路。
所以程潇先把目的地设在魏国的沼泽地上空。
她要把这里的水全部吸干,让永城的人暂时不再打这片死亡之地的主意。
把水传给程南希储存后,她又让机器人将飞机开去渡河,把这条大河的水吸走一半,等天快要黑了,她才将航线调整,赶回永城。
谁知,永城的百姓即便到了晚上也没多少人睡觉,程潇一去便被人发现,一群人追着她跑,程潇没办法,只能先将飞机开往大梵山。
“程潇,现在怎么办,你要是还想给永城的水井、人工河、湖泊灌水,他们肯定会发现,如果不灌水,你想让各国按兵不动的计划恐怕要泡汤。
一旦永城暴乱,其他几国绝对不会静观其变。
程潇思虑片刻后说:“要是我来一个天降神水,你说永城的百姓会不会以为是天佑大齐?”
“可是,你不能距离地面太高,否则你天降下去的水定会把永城冲毁。但如果你靠的太近,又会暴露你自己。”
“戴着面纱不就行了?而且,我一会儿就折返回去,晚上,他们也看不真切。”
“行,你当心点啊,有事及时撤离,舱内有一些备用武器!”
“好,我会注意的!我先去救救我的老朋友!”
程潇可没忘,大梵山上,还驻扎着一支军队。
山那边就有雨水,但作为齐国的将士,他们就是渴死在山上,也不能擅闯过界。
程潇亲自操控飞机来到驻营地上方,用望远镜看好位置,调整了放水方位,将飞机又往下降了十几米。
这轰轰轰的响动,惊醒了警惕的护林军,他们纷纷出帐借着月光抬头看向上方的庞然大物。
“头儿,那是个啥东西?”
“会发光的大鸟吗?”
“它为何没动?要不咱们把它射下来炖汤?”
说要炖汤的人挨了一颗爆栗子。
“炖屁的汤,水都没有!再说,现在禁火,想违反军令,当心你的脑袋。”
“是哦!怎么还不下雨啊?”
“这鬼天气,热的老子汗流浃背。”
“汗,哪有汗,我接一点解渴。”
“头儿,不好了,刚发现有几个龟孙子闯进了陷阱。”
“傻逼玩意,找死,呈禾设计的机关,凭他们也想闯过去,简直做梦!”
“可是头儿,兄弟们真的受不住了啊!”
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嘴唇干涸?一说话,嗓子又干又涩,差点就要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