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叶府的一处精致庭院中,气氛却如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
叶凌烟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脚步匆匆,脸上满是怒容,还未踏进叶温姝的闺房,那尖锐的声音便已传了进来:“好你个叶温姝,你竟然有如此的心机,竟然假装落水,让太子殿下救你。”
昨日她亲眼目睹太子殿下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叶温姝从湖边匆匆而过,那焦急的神情和温柔的动作,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一夜辗转难眠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大早就跑来质问。
叶温姝正坐在梳妆台前,由丫鬟精心为她梳理着如云的青丝。
听到叶凌烟的话,她微微一顿,随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嘲讽。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轻声说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我昨日是失足落水的,并不是故意为之,所以还请妹妹不要胡说。”
叶温姝看着眼前这个愚蠢地跑来兴师问罪的叶凌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可笑的小丑。
她心里清楚,若是真如叶凌烟所说,自己故意假装落水骗太子相救,那便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不仅自己会性命不保,整个叶府也会跟着遭殃。
叶凌烟却并不相信叶温姝的这番说辞,她气得脸涨得通红,杏眼圆睁,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反驳道:“但是我昨日明明看到是你自己跳下湖的,还专门等着太子救你。你别想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此机会攀附上太子殿下吗?”
叶温姝的眼神微微一冷,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
她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叶凌烟面前,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妹妹,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故意跳下湖,可有旁人看见?若是没有,仅凭你一人之言,可不能随意污蔑我。而且,太子殿下救我,那是他心地善良,心怀天下,不忍见我一个弱女子溺水而亡,你可不要胡乱猜测。”
叶凌烟被叶温姝这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她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昨日湖边除了她和叶温姝,并没有其他人看到事情的经过。
但她就是不甘心,明明自己也爱慕太子已久,凭什么叶温姝就能轻易得到太子的关注。
“你……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原形毕露的。”
叶凌烟气急败坏地说道,随后转身,甩着衣袖,气冲冲地离开了叶温姝的房间。
叶温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知道,叶凌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她也不怕,她有足够的手段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她坐到梳妆台前,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昨日,她终于彻底确定了,当年救她的人正是太子。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手中握着那枚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玉佩,更因为太子耳后那块独特的红色胎记,与她记忆中救命恩人的特征丝毫不差。
她终于找到了他,心中的激动与欢喜如潮水般翻涌。
“小姐,我们还要出府吗?”
如云站在一旁,看着叶温姝脸上的笑容,轻声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当然是要出去的。”
叶温姝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心里清楚,想要接近太子,单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需要有人从中帮忙。而在宫外,能帮得上她的人,目前就只有安阳郡主了。
所以,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安阳郡主搞好关系,为此,她一大早就精心准备了起来。
“走,出府。”
叶温姝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服饰华美,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满意地站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外面走去,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如云应了一声“好”,急忙拿起一旁的披风,快步跟在了叶温姝的身后。
主仆二人就这样走出了叶府。
——
与此同时,在一处幽静的庭院中,琴音袅袅,如潺潺流水般婉转悠扬。
望舟正坐在琴案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舞动,弹奏出一曲动人的乐章。
玉茗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渐渐变得迷茫,显然已经陷入了望舟琴音所营造的幻境之中。
一曲终了,望舟轻轻抬起头,目光专注地看着玉茗,开口问道:“玉茗姑娘,我的琴艺可有长进?”
他的声音温柔而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答案。
玉茗缓缓回过神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离,但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望舟公子弹得很好。”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赞叹。
“那公主会喜欢吗?”
望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他再次开口问道,目光紧紧地盯着玉茗,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公主应该会喜欢。”
玉茗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会是应该,而不是肯定?”
望舟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他不明白,为什么玉茗的回答如此模棱两可。
“因为公主喜欢百里公子弹的琴,还有洛尘公子弹的琴。”
玉茗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望舟的心。
望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嫉妒与不甘。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琴艺高超,足以打动公主,却没想到在公主心中,还有其他人的琴艺能与自己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