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31日,星期天,晴
今年年末最后一天是周末耶。
爸妈跟我们一起跨年!
开心。
不过妈妈最近有点小感冒,好在问题不大,我每晚都会监督她吃药。
妈妈那么大的人了,还冲爸爸撒娇,说什么秦烈你管管你宝贝女儿。
哼,我可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能不听我的话!
良药苦口知不知道?
好在爸爸在这件事上,跟我立场一致。
但为了哄妈妈吃药,他也跟着吃甘草片。
老爸你太拼了。
话说回来,今天我们跨年的时候,爸爸给妈妈买了一串糖葫芦。
我跟天舒没有!
我不是他的小棉袄了吗?
一串糖葫芦都混不上。
我拉着天舒去买,结果又遇到了李明月。
不过她被人骚扰了。
天舒上前去帮忙赶走那几个小混混,我打电话报警。
不知道是不是明明找了她的缘故,她看到我们姐弟俩很心虚,就这么跑了。
希望往后都不会再遇见她。
跨年时,我本来想喊爸妈一起合照。
结果他们在亲亲。
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撒狗粮。
我妈真的很强。
也很过分。
2001年2月11日,星期天,阴
明天就开学啦!
今天是我跟天舒的生日,赶上周末家里头一起给我们庆祝。
就连小龙舅舅和小凤姑姑都来了。
比过年那天都热闹。
我收到了好多生日礼物。
岑叔叔还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说好啊。
把他给弄懵了。
哼,欺负我,没门!
今天爸爸给我和天舒画了一张合影。
我都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学会了绘画。
爸爸的警卫员告诉我,首长这小半年来经常练习。
爷爷走了,但爸爸继承了他的衣钵。
我想,再没有比我幸运的孩子,从小到大,都那么多人爱着我。
2001年2月12日,星期一,晴
开学了,感觉坐在教室里有点别别扭扭的。
很多同学都在偷偷打量我。
有啥好看的,我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两个鼻子四张嘴。
还有个女孩找我要签名,说是清华网球队的,希望我加入她们网球队。
我被这话逗乐了,签名是不可能签名的。
这倒不是牵扯到签名权什么的,之前我不接代言,只会给球迷签名。
结果明明告诉我,我签名的那些小黄球,卖的可贵了!
明明从此往后不准我签名。
女孩有些失落。
至于网球队的事,我也没答应。
只是祝福她们网球队办得红火。
大概是因为看我没架子,有同学跟我说话。
问的问题乱七八糟。
不过挺热情的,还有主动要帮我补课的。
我现在是大一下学期,等下半年要跟新的大一新生一块参加补考。
现在嘛,大家都是担心我没有上学期的基础,跟不上课。
我懂,觉得体育生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嘛。
但是可爱的同学们,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当年是正儿八经考进清华的。
嘿,更别提我还有徐天舒这个核武器。
他早就帮我把课补完啦!
2001年2月14日,星期三,阴
今天情人节,好大的风。
宿舍里的姑娘们出去约会了。
竟然还有个小孩的男朋友是北大的。
清华的男生你们不行啊。
这么可爱的姑娘竟然被隔壁骗走了。
咋回事啊。
中午的时候,天舒打电话喊我出去吃饭。
我还以为这家伙是给我介绍男朋友呢。
结果,他问我该怎么追女孩子。
我的天。
小老弟你觉得我能知道?
当然,作为姐姐,我得有几分当姐姐的样儿,还是很认真询问了一番。
天舒有个喜欢的姑娘,穷出身。
但很聪明。
我家小老弟对她一见钟情。
但人家姑娘拒绝了他的告白。
家庭条件太好也是一种错误。
这让天舒一度很郁闷。
但感情这种事,越是得不到,就越牵肠挂肚。
天舒就是喜欢,还想要再试试看。
他来找我求助,我很高兴。
我想跟那个姑娘聊一聊。
臭小子傻乎乎的还真答应下来。
你得先询问人家姑娘乐意不乐意啊。
我那个聪明的弟弟,遇到感情的事情,也是个糊涂虫。
晚上的时候,我收到天舒的消息。
那姑娘答应了。
我琢磨了一番,觉得臭小子好像也不是没戏。
人家姑娘要真是不喜欢,又怎么可能见我呢?
总不能说,是我的球迷吧?
哈哈哈。
正在写着日记,收到明明发来的照片。
以及吐槽。
照片里是一大捧花。
是妈妈喜欢的百花齐放。
明明说,我家的恩爱全让爸妈秀了,我跟天舒就是小废物。
切,你一个老废物好意思说我俩?
信不信我们姐弟齐心,把你给胖揍一顿?
2001年2月17日,星期六,晴
天舒给定了位置。
火锅店。
我跟他的心上人见了面。
女孩叫程橙,一个很安静的姑娘。
皮肤白白的清秀。
我大概能明白天舒为什么喜欢她。
他们是一类人。
程橙是被弃养的女婴,养父母一家捡到了她,很是艰难的养大了她。
对她而言,养父母还有哥哥的恩情是报答不完的。
“我不想给他们也不想给徐天舒添麻烦。”
程橙很是坦诚,她对天舒有好感。
但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就把所有的感情都藏了起来。
怕自己的出身给天舒惹麻烦,或者说给徐家带来麻烦。
我被这脑回路逗乐,那如果这并不会给徐家带来困扰呢?
我问程橙。
程橙有明显的迟疑。
傻姑娘。
你家这又算什么。
你无非是怕嫁入“豪门”后,亲生父母闻着味道找来。
可你哪知道,二十多年前,我爸的父母,我妈的生母,他们早就这么做过了。
因为这,他们过去也承受过非议。
对亲生父母都那般无情,那心中又真的有谁?
心中有谁?
贪官倒是孝敬父母,但是心中有谁啊?
这种屁话听都嫌碍事。
其实程橙的担心多少有些杞人忧天,我们家还真就不怕这个。
要是程橙成为我们家的人,我妈估计得说,这也算是一种传承。
不过她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我给出建议,跟我爸妈谈谈。
程橙被吓着了。
不过我还是帮她约了时间,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正好我爸妈明天休息。
臭老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你要是回头说,当姐姐的不负责任。
信不信我掐得疼死你。
2001年5月5日,星期六,晴
今天立夏,天舒结婚大喜的日子。
本来依照程橙的意思,就别办婚礼了。
但妈妈说,当年她跟爸爸只领证没办婚礼,挺遗憾的。
还是办一办吧。
哪怕就是小办一下。
婚礼不算多么的隆重,请了一些亲戚朋友,还有就是他俩的同事。
嗯,天舒跟程橙是同事,都在研究所工作,不过主攻方向不太一样。
程橙的爸妈和哥哥也来了首都。
程橙的哥哥小时候发高烧,有点烧坏了脑子。
智商还停留在八岁那会儿。
但也就是这个憨憨,冰天雪地里把程橙捡回了家。
所以程橙对这个哥哥一直很感恩,她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家庭。
好在从今往后,有天舒帮她一起负担了。
妈妈今天也参加了婚礼。
她看着程橙穿婚纱的模样,挺失神的。
我估摸着,是妈妈遗憾自己没穿过婚纱。
她本来就是个挺爱美的女子。
要不,回头等她跟爸爸金婚时,弄个婚纱照?
不过这还得等将近二十年呢。
三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弄呢。
我可真是天生没浪漫细胞。
天舒的婚礼上,我遇见了岑叔叔,他还真打算给我介绍对象。
我拒绝了。
徐长宜同志现在专心读书,不想被其他事打扰。
这说辞还是挺好用的,不止赶走了岑叔叔,连欧阳家的那个叔叔也被我赶走了。
他们干嘛都盯着我啊。
我又不是肥肉!
哼。
2001年6月14日,星期四,小雨
今天有个随堂考试,还行吧。
2001年7月14日,星期六,晴
放暑假了,不过李杨叔叔给我安排了活动。
让我去研究所跟着干活。
还不给开工资的那种。
行吧行吧,你带过我你老大,听你的还不成?
好歹还能在家过个周末。
最近明明也不来找我玩了,难道是我身上的学霸气息太过浓厚?
学渣退散!
2001年7月24日,星期二,暴雨
今天暴雨恨不得把首都都给淹了。
但是,妈妈来接我下班啦!
呜嗷,幸福哦。
虽然她说就是顺路,但顺路接也是接啊。
嘿嘿,我在妈妈怀里蹭了好几下,她没舍得推开我。
开心。
难怪爸爸那么喜欢抱着妈妈睡觉呢,真香。
2001年9月4号,星期二,晴
开学第二天,大二学生了。
同学问我暑假是不是去二材所实习了。
算是吧?
去了研究所,的确学习到了挺多东西,暑假看的书比我上学期看的都多。
我过去十年落下的课程,要恶补恶补!
2001年9月7号,星期五,阴
校园论坛上,关于我的帖子特别多。
讨论度也很高。
舍友跟我提了醒,劝我别往心里去。
我请她喝了奶茶。
不过对校园论坛上的讨论,也的确没放在心上。
跟球迷的那些谩骂相比,这算个毛线啊。
2001年9月8日,星期六,晴
因为要赶研究所交代的活,我周末没打算回家。
没想到爸爸竟然来学校看我了。
呜嗷,还给我带来了好多好吃的!
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我陪爸爸在清华园里溜达。
竟然还有人眼瞎说徐长宜这是你男朋友吗?
滚你丫的!
年纪轻轻就眼瞎。
不过爸爸太过优秀,让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了。
难道还能有人比他更优秀,更爱我包容我吗?
2001年9月11日,星期二,晴
老美出事了。
还好妈妈没出差去那边。
首都这边简直可以用锣鼓喧天来形容。
果然,美帝才是我们的头号敌人。
2001年9月18日,星期二,阴
爷爷的周年祭日。
我跟老师们请了假,来拜祭他。
看守陵园的人说,徐副总今早来过。
我知道,妈妈只是不想提,其实她也挺想念爷爷的。
我打算今晚回家,陪着妈妈。
离开陵园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中年妇女,她神色有些憔悴,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我也没多想。
2001年9月20日,星期四,晴
那个中年女人又来了学校,她看我的眼神很怪。
我才知道,她是老师。
中学老师。
姓沈。
她来清华园,是因为女儿研究生没来报到的事。
我从舍友那里得知,她闺女压根没被录取,也不知道怎么糊弄的,竟然让她以为自家孩子考上了清华的研究生。
这不,不相信孩子撒谎,所以来学校了。
我咋觉得,这女人也在撒谎呢?
2001年9月21日,星期五,晴
今天校园论坛格外热闹。
一个是邵棠面试被刷,另一个新闻则是我大一暑假期间去二材所实习。
讨论度很大,无非是觉得我靠爹妈嘛。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大一下学期的成绩单给po了出来。
专业第二,嗯,也是我靠爹妈的铁证。
辅导员老师特意打电话跟我说,会证明我的清白。
他这通电话让我有些无语,你越这么上赶着,越让人觉得我是靠爹妈。
程橙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打电话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这个兄弟媳妇比臭弟弟贴心多了。
我说小意思,这有啥呀。
2001年9月22日,星期六,晴
学校论坛上放出了邵棠面试的录音录像。
前两天义愤填膺的清华学子们哑巴了。
他们又不是傻逼,这时候还能为邵棠说话的,脑子里大概长出了汪洋大海。
邵棠的面试表现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再加上本来笔试成绩也很勉强。
被刷掉是理所应当的事。
至于我靠当副总的妈,当将军的爹这事……
解释也没用。
也不需要解释。
青年学子被人利用了而已。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邵棠可不是出身草根。
她的曾祖父,曾经是军区的副军长,也是一位首长。
我这些天遇到的中年妇人,是邵棠的母亲。
她的名字叫沈念。
去年十一月,我跟天舒去金城时,万欣阿姨问过我知不知道沈念的下落。
我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一种形式,与沈念碰面。
她约了我明天见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