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已经走到她身边,声音低沉而关切:
“这是命令,凯瑟琳。你的健康比任何都重要。”
“总统,我。”
十分钟后,凯瑟琳被扶进总统专车的后座。透过车窗,她看到国防部部长站在车外上,脸色比她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苍白。他们的目光短暂相遇,他几乎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担忧和疑问。
军事医疗中心的检查比凯瑟琳预想的要彻底得多。血液检测、超声波、心电图,一系列检查后,她被安置在一间私人病房等待结果。
凯瑟琳盯着天花板,试图理清思绪。她二十五岁,身体素质极佳,早上也经常会锻炼,从不生病。今天这种状况前所未有。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在脑海,但她立刻否定了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轻快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位中年女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报告单。
“凯瑟琳上尉,我是威廉姆斯医生。”
她拉过椅子坐下,表情难以捉摸,
“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凯瑟琳绷紧了身体:“是什么问题,医生?食物中毒?胃流感?”
威廉姆斯医生摘下眼镜,直视她的眼睛:
“都不是。根据血液检测和超声波结果,你怀孕了,大约五周时间。”
房间仿佛在凯瑟琳周围旋转。五周?那意味着,她迅速计算日期,心脏几乎停跳,正好是那次被袭击的时候,林远那家伙,难道真在自己昏死的时候,不,不可能,当时峁易他们都在,这家伙怎么可能。
“这,这不可能,”
凯瑟琳声音颤抖,
“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那,好吧,再检查一次。”
通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后,威廉姆斯摘下手套,让凯瑟琳把裤子穿好。
“你的处女膜没有破损。”
“那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这不是绝对的,处女膜上也有许多缝隙。”
医生温和地解释,
“超声波显示胚胎发育正常,心跳很强健。”
凯瑟琳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腹部。那里有一个生命?她和林远的?只有可能是他的。她的思绪一片混乱。
“考虑到你的晕厥症状,我建议你至少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医生继续说,
“妊娠初期血压波动是常见现象,但我们需要确保没有其他并发症。”
凯瑟琳机械地点点头,几乎听不进医生后面的话。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该怎么办?
当医生离开后,帕鲁进入房间内,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了一句:
“有点突然。”
“二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安德鲁一直想要抱个孙子,和你那位大叔通个话吧。”
“我想,要不要打掉。”
“不要这么想,对你的身体不好,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轰动太大了。”
护士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晚餐托盘:
“你需要吃点东西,上将。为了宝宝着想。”
宝宝。这个词让凯瑟琳喉咙发紧。她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她望向窗外的天空,第一次感到军装下的自己是如此脆弱。想到这里,她抱着枕头痛哭起来,帕鲁安慰着她,可是凯瑟琳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开始变得崩溃,明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发生后还是难以接受
“去,让林远来吧,唉。”
林远在五角大楼徘徊多时,他发现那位国防部长一直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林远先生,请回吧,总统今天有些事情,明天再来。”
“凯瑟琳呢?”
“额,你还是回去吧,她自然会去找你的。”
林远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还是带着三笠离开,走在路上,一辆车突然停在林远身边。一看,原来是中央保密局的人。
“林远先生,总统让我带你去医院。”
“出什么事了?”
“跟我来吧,凯瑟琳上将好像出了点事情,具体我也不清楚。”
林远急忙上车,下车之后,在他的带领下,几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外,帕鲁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起来憔悴了一些。
“你来了,进去吧。”
林远推开门,发现里面被搞得乱七八糟,餐盘里的食物被洒在地上,各种医疗设备也散落一地。
“得绝症了?”
凯瑟琳抬起头,看着林远,生气的把枕头扔向他,林远没有阻拦,枕头砸在他的脸上后,他拿着枕头坐在床边,疑惑的抓着凯瑟琳的手。
接触的一瞬间,凯瑟琳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倒在林远身上,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乖,先告诉我怎么了好吗?”
凯瑟琳从被子里掏出一张报告单,林远看着上面的文字,额,他不认识啊?不过,其中的一张图片很显然是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孩子。
“你怀孕了?这是好事啊,恭喜了。”
“恭喜你个大头鬼啊,五周时间,自从你上了军舰后我们几乎寸步不离,你说我怀的是谁的孩子!”
林远愣了,眨着眼睛的三笠也愣了,
“我靠,我林远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事情。”
“那你告诉我是谁的?!你给我出去,出去啊。”
凯瑟琳性情大变,不断推搡着林远,林远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正要离开,
“给我回来,你要怎么负责?”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你,出去出去,三笠,过来。”
林远被赶出房间,帕鲁瞥了他一眼,让出一个位子示意他坐下。
“男人嘛,大大方方的承认。”
“帕鲁总统,我真没有和她做过什么事情,怎么可能是我的呢?”
“兴许是哪次喝酒之后,总之,要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帕鲁为林远讲着他是怎么遇到的凯瑟琳,那是在军队里,安德鲁告诉帕鲁,他路过一个被战争波及的城市时,救下了这个女孩,这孩子没有哭闹,只是一路尾随着他们的队伍。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我也想参军,保家卫国。”
“孩子,你应该去读书。”
“我要当兵。”
十六岁的凯瑟琳掷地有声的回答打动了安德鲁,他留下了凯瑟琳,让她在军队里接受专业的军事训练。
帕鲁那时候还不是总统,不过,也成为了一个军团的司令,他对这个有志气的女孩子同样表露出了喜爱。
“大叔,二叔,这是地图。”
凯瑟琳把地图展开,帕鲁和安德鲁相视一笑后,让凯瑟琳说说她有什么意见,一番专业的军事分析,让帕鲁对她连连赞赏。
后来,帕鲁终于成为了总统,凯瑟琳也一路高升,潜意识里,他和安德鲁,都把凯瑟琳当做干女儿般看待。
安德鲁年长帕鲁几岁,所以,凯瑟琳在没人的时候总会亲切的喊他们大叔和二叔。
林远听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好了,小子,你我皆代表一个国家,有时候不得不把这些个人情感抛之脑后,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凯瑟琳一路陪着你。”
“政治联姻么?如果她不喜欢我,也要这么下去?”
“嗯,身居高位,可以享受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生活,也要牺牲自己做出贡献,有舍才有得嘛,本来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可是凯瑟琳都怀孕了,说一说也无妨。”
林远抓着自己的脸思绪混乱,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随时都可能死,还是,打胎吧。”
“小子,怎么说这种话,你这一路到底怎么走过来的?”
帕鲁的语气很强硬,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训迷茫的小辈一般,他教给林远很多东西,如何控制手下的人,怎么去把握好这个度,这都是很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身为一国领导,尽量不要做这些上阵冲锋的危险事情。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是那个严肃的总统,转而成为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我劝你不要去马莱了,等几个月,凯瑟琳生下了孩子,我会最大限度的和帕拉迪国合作,等你们科技发展到一定水平,我们慢慢对马莱施压。”
“帕鲁先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也知道,当初第一百四十五代弗利茨王突然就去了帕莱迪岛,这不合理,我必须要去见戴巴家族,而且巨人之力一直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唉,好小子,我倒是欣赏起你来了,跟我来。”
帕鲁带着林远来到了医院内部的一个封闭房间,二人相对而坐,
“这都是国家最高机密,说这些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马莱有一个巨人学会?”
“我知道,特意研究巨人之力,如何最大程度的开发其力量。”
“不错,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马莱的巨人学会非常废物,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创新,几乎都是把曾经艾尔迪亚帝国的资料保留下来做实验罢了。我一直派人秘密研究巨人的秘密,得到了划时代的成果,巨人是一种病毒。”
“病毒?”
“不错,这种病毒只会通过母婴传染,也就是生殖,大量聚集于艾尔迪亚人的后颈部位,智慧巨人的脊髓液,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和病毒接触后就会刺激艾尔迪亚人变成巨人,只是这里面严重违反了能量守恒定律。”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能量不可能凭空产生。”
“对,这是我们目前怎么也无法攻克的难题,和你使用的那力量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坐标?坐标里面蕴含着大量能量,满足了这个过程的消耗。”
“坐标?”
林远点了点头,
“坐标之内,有一条巨大的光柱,始祖尤弥尔可以通过这光柱操控所有艾尔迪亚人,巨人的身躯,也是她利用里面的沙子捏造出来的,而且,艾尔迪亚人死去后,灵魂也会进入那里。”
帕鲁深思良久,看来这巨人背后还隐藏着许多秘密,
“虽然马莱和中东联合国爆发了多年的战争,但我们的高层之间一直有着联系,你见了戴巴家族的人后,应该可以得到答案。”
“要是谈不妥,就要动手了。”
“其实我很希望你可以动手,那样的话,中东联合国就可以趁虚而入,不过你还是尽量和平一些,我不想让凯瑟琳刚成为一个妻子就变成寡妇。”
帕鲁的话让林远很惭愧,他低下了头,捂着自己的脸说道:
“三大巨人是我带来的。”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愿意一直和我谈判?”
“小子,从你打算亲自来这里我就知道你怎么想的,拖时间是吧?只要马莱和我们在战场上一直互相消耗,对你是最有好处的,不过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怀疑是军队里有间谍,查了这么久,确实也找出不少,不过在安德鲁眼皮子底下带着三个智慧巨人上我们的军舰,只能是通过你才可以做到。
你这么做我理解,或者说我不是很在意,马莱败局已定,不可挽回。到时候他们签了投降书,还是有不少利益的。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教训你,你的政权建立不过几个月,尚不稳固,你这个话事人就跑到国外忙活其他事情,很容易出事的。”
“我也没办法,不过,有一个人在,就绝对不会出乱子的。”
“你说的是一位叫艾尔文 史密斯的人吧?安德鲁一直和我提到这个人,夸赞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帕拉迪国的情况呢,我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你推翻王政后,选择了扶持一位女王来稳定那些贵族势力,这一点你做的很好,那些贵族势力盘根错节,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只能慢慢蚕食,岛上的所有军队都被你牢牢掌握,这也可以看出你确实是搞政治的一把好手。
我给你一些建议,你们那里的人封闭太久,这里的科技和思想带过去会造成很大的冲击,先在码头处建立一个港口城市,让我们两国的商人互相往来,慢慢改变,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你一定不能着急。”
林远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一点,哪怕心里很希望帕拉迪岛可以快速发展,可快速发展的背后是巨大的代价,底层人民的血与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