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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双漆黑眼睛的时候,池砚之才知道陆珩对自己曾经状态的印象完全是错的。

刚醒来时先闻到消毒水味,池砚之还以为陆珩把他弄进医院了,毕竟自打完全标记,陆珩就跟食髓知味了似的。

池砚之被“欺负”得有时候都希望他找个班上。

但随着意识慢慢清晰,他才发现自己的确在医院。

一个人。

手上在输液。

身体还因为注射过抑制剂而虚软不堪。

外面雨很大,N国的输液室里人很少,很静。

他被放在角落的椅子上,戴着陆珩给他的口罩,身上还盖着陆珩的外套。

十一月初。N国比国内还要冷点。

池砚之隐约记得陆珩里面穿的是件短袖。

还在下雨。

经历这些的时候他精神状态不好,分化带来的痛楚和险些被猥.亵的恶心连带一些躯体化反应让十八岁的池砚之根本顾不上别的。

但现在他是二十五岁的池砚之。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梦,又或者也是一种“重生”或“穿越”?

池砚之的第一想法是——

那家里的陆珩怎么办?

眼下似乎也没有回去的方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心里没有很慌,所以他觉得他能回去,那就是……命运要他来看看这个时候的陆珩。

他把目光投向输液瓶,只剩小半瓶了。

分化的不适还没有完全缓解,池砚之闭目靠着椅背,思考等会儿去哪里找陆珩。

输液结束的时候有个小插曲。

池韶安带着苏双双匆匆赶来。

上一次经历时也是这样,那时他平静接受了虚假的关心,然后回到他原本的生活里。

现在不一样了。

他被陆珩重新养过一遍,陆珩说以前是他给这些人脸了。

好吧陆珩原话是:“我家乖宝那么温柔,愿意给他们脸是他们的荣幸,可惜他们不要脸。”

现在池砚之回到这条时间线,他不想给这些人脸了。

于是直接一人赏两巴掌打断了这两人的戏。

打完了才想起来为什么是陆珩把他重养一遍?明明陆珩还比他小五个月。

此前从没反抗过,上来就动手把母子俩打懵了。

池韶安以为见到的池砚之不是害怕的起码也得是紧张的,没想到对方一副平静的样子还动起手来了。

这时候他还表现得像个好哥哥——毕竟在公共场合——按住了要发脾气的苏双双,温言道:“砚之你这是……”

池砚之没功夫听他废话,抱着陆珩的外套撞开他的肩往外走。

对方牛皮糖一样追过来,追到楼梯口。

被池砚之一脚踹下去,池韶安磕到脑袋,“咚”得一声。

苏双双吓得尖叫,顾不上指责池砚之就跑下去要查看池韶安的情况。

池砚之想起陆珩为他寻找真相时受的委屈。

陆珩本人不觉得难受,但池砚之想起来心里就发疼。

他眸色沉了些,索性将苏双双一起踹下去了。

这样多快,还能拿他好儿子当个肉垫。

他报了警,撂下一句主谋在医院就走了。

得去找陆珩。

从陆珩救下他到现在有一小时左右,天已经黑透了,雨是后来下的,也没要停的架势。

医院一楼门口有伞,池砚之撑了一把,决定去美术学院问问。

陆珩那时候看起来是有不少朋友的,又长了帅到离谱的脸,应该挺多人认识的。

……根本没到学校,他就看到那双眼睛。

空洞失焦,像是刚刚发作完,还带着一股厌世的烦躁感。

这是从没在后来的陆珩眼睛里看到的情绪。

他被人从便利店里推出来,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手里捏着的烟盒微微变形。

十一月的天气里,他只穿着件短袖,显得格格不入。

小臂上赫然一道血痕,不算深,但流了不少血。

池砚之瞳孔一缩,心疼都顾不上。

雨伞掉落在地,池砚之冲过去用陆珩的外套把伤口胡乱一缠,用手按着,触到的皮肤比他的还冷。

便利店的老板还在用带有方言口音的N国语说着什么,语速很快,池砚之听不清。

但从对方激烈的语气和驱赶的肢体动作就能看出就能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

还有周围人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这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带自己的爱人离开这里,而不是对骂。

池砚之又想起陆珩哭着跟他道歉乞求原谅的那天,陆珩说在池韶安的生日会上,是不是不该直接拉着他离开。

陆珩道歉,说他当时就是心疼,他不想让池砚之待在那个环境里。

他问是不是应该帮他怼回去。

池砚之早发现了,陆珩没有很会怼人,而且他反射弧有点长,总是慢半拍。

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又一次次复盘,埋怨自己没做得更好一些。

其实换了池砚之一样,他只想带陆珩走。

他捡起伞把伞柄塞到陆珩手里,用命令的口吻:“拿着。”

他的手得帮陆珩按着出血的位置。

陆珩都没看他,手里被塞了把伞就乖乖握住,然后按池砚之的指示走。

去最近的诊室包扎伤口。

染了血的外套将就披在身上,陆珩连睫毛都不颤一下。

“陆珩。”

“到。”被叫到名字倒是反应很快。

可惜不是好反应。

十七岁的陆珩眼睛都没聚焦就望过来,身体一下站得笔直。

那是几年前在管教学校被训出来的。

似乎对这种本能感到厌烦,陆珩蹙起眉,眸中蕴起隐火,看起来清醒了一点。

并对自己出现在这里很不能理解。

包扎伤口的医生没觉出气氛不对,笑着打趣道:“小情侣闹别扭了?”

池砚之“嗯”了声,付了钱扯着陆珩往外走。

陆珩忍着烦躁跟到门外才甩开他的手,语气恶劣:“多管闲事。”

用的是母语。

池砚之也不恼,凑近把他外套的拉链拉好,清润的眸里敛去爱意只剩怜惜:“你救了我一次。”

陆珩表情臭得像下一秒就要跟人干架。

但也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扯平了。”

雨小点了,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陆珩发病的时候嗓子喊哑了,声音混在雨里并不清晰。

他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