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一愣，“你说什么？”
夜凌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再次问道，嗓音听起来有些危险：“你爱第一人格，还是爱我？”
男人以往那双总是透着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泛着些许偏执与疯狂。
她的心跳的很快，隐隐间，她觉得，夜凌的这个问题有着深意，并不仅仅是她爱谁那么简单。
可夏暖短暂的沉默，却是让夜凌倏地就笑了起来，他的嘴角的那抹笑意看起来是那般的可怕。
“你回答不出来。”
“怎么，你爱他？”
男人嘴角的那抹笑意逐渐由疯狂变得冰冷，继而是危险。
可奇异地，夏暖却从他深邃的眼眸里看见了一丝受伤，他……这是难过了吗？
“阿凌，我……”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再次打断。
强行忍下头部那剧烈的疼痛，夜凌的声音冷寒无比：“不用拿那些话来哄我。”
“夏暖，我不是他。”
“什么我和他是一个人的话，你不用同我说。”
“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而我，不过是那一年残忍嗜血的生活衍生出来的怪物而已。”
倏地，夜凌止了话题，嘴角噙着一抹极冷的弧度，眸光紧紧看着夏暖，再次说道：“你知道这瓶药是治疗什么的吗？”
夏暖不语，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这药，恐怕是治疗夜凌的双重人格的。
“这药，是让另一个人格沉睡的。”
男人的眸色太过于漆黑，似一团能吞噬人的深渊。
“夏暖，你想让第一人格沉睡，还是我？”
“阿凌，没有别的治疗方法了吗？”
她的眉心蹙了起来，于她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因为病情的特殊，他的双重人格意识和记忆没有合整而已。
而这种强势地让另一个人格沉睡，彻底“尘封”那个人格的记忆和意识的治疗方法太过于“残忍”，这简直就是在强行将夜凌看作两个人，强势地“杀”了另一个人。
“有啊，顾漓的医术，可以修改人的记忆。”
“这样，有一个人格就会彻底消失，甚至于……那段记忆也会不存在。”
“夏暖，你爱谁？”
倏地，头部的那抹疼痛也消失了，夜凌知道，这也是第一人格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让她怎么回答？在她的眼里，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她爱夜凌，爱的是完整的他，无论是他的第一人格，还是第二人格，她都爱。
难道，将他们看作同一人，真的是她错了吗？可人的心，又怎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人的心，是不会骗人的啊？！
“你爱他。”
夜凌再次说道，这次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在旁人看来，第一人格清冷矜贵，谦逊有礼。而他，是一个疯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个偏执嗜血的疯子。
安信义伤害了夏暖的那一刻，他就只想将这些痛苦千百倍地还给安信义。
在锦安酒店救出夏暖的那一刻，若是他掌控着这具身体，林凯根本就不会活下来。
也许，这就是他和第一人格的区别吧。
动了他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他向来喜欢斩草除根，安信义在外面找的那个女人，以及她腹中的孩子，他答应了夏暖再慢慢来，可最终的结果不会改变，那个女人腹中的孩子不会活下来。
先不说，那只是一个月不到的受精卵而已，何谈是孩子？就算是已经成型的胚胎，那又如何？
他比不上第一人格的大度，比起让夏暖成为闪闪发光的白玫瑰，他只想将这朵玫瑰藏起来，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也不想让旁人看见她的美好。
甚至于，她和第一人格在一起时，他的心里也嫉妒无比。
也许，夏暖爱的，是那个用心为它铺路，助她成长，对她温柔体贴的夜凌吧……
夏暖从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痛苦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