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如割，舱门处那道黑影依旧一言不发。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来不是为了说话的。
“动手吧，赫德雷。”伊内丝缓缓侧头，眼神平静得像是湖面下藏着漩涡，“顺便把消息发给苏先生……他肯定很乐意听到这些消息。”
“明白。”
赫德雷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风雪磨过的铁刃。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迈出一步。
这一小步，却像压断了所有人的神经。
“灰礼帽”本能地后退一步，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赫德雷的手段，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名字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但真正面对时，依旧感到了一种冰冷的、穿透骨髓的恐惧。
赫德雷抬手，指尖轻轻一挥——
咔嚓！
不远处的舱壁内突然闪出几道银光，仿佛金属自身在呻吟。几个隐藏的监视装置、自动武器平台，还有一组通讯节点，在瞬间炸裂，发出低沉的焦味和火花。
“他、他怎么……”
“灰礼帽”忍不住惊呼，但下一秒，他就被赫德雷的目光扫过，像是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断断续续。
“你带了很多玩具。”赫德雷淡淡道，“不过你该知道，玩具是给孩子用的。”
灰礼帽咬紧牙关，他原本还有退路，还有一线借由谈判离开的希望，可现在，一切都崩塌了。
伊内丝走上前一步，低声道：“你很聪明，先生，但你太依赖规则了。”
“在伦蒂尼姆这座城里，规则是会咬主人的狗。”
赫德雷没有停下动作，他抬手掏出一枚晶体装置，指尖在上面轻轻一触。
嘀——嘀——嘀。
一道红色的信号穿过短波频道，悄然发出。
几秒后，灰礼帽的袖口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来自一个被加密的频道。他下意识划开。
——【赫德雷已行动，目标确认。】
——【请准备接收信息：罗德岛计划更新，预计三小时内接触‘零号区’。罗德岛重装米亚尔编队出动，队长机疑似“白金天狼”，同时确定在龙门出现过的编号机跟随编队出动，驾驶者不明。】
——【苏言已阅，已批准行动。】
“怎么可能……”灰礼帽低声喃喃，“你们……已经……”
“我们早就在你前面了。”阿斯卡纶收起长剑，冷冷说道，“你所谓的棋局，现在已经翻盘了。”
伊内丝轻轻叹息一声，语气里带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怜悯。
“告诉你的主人吧，‘开斯特公爵’也好，谁也好——”
“他们还能再下几步子，但我们也不会再坐视不理。”
“伦蒂尼姆……是该改天换地的时候了。”
赫德雷缓缓走近灰礼帽，那一双眼睛没有感情，没有杀意，只有无可抗拒的终结。
他轻声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真正的目标了——不然我就亲自从你的记忆里，把它一点点掏出来。”
“你知道我做得到。”
灰礼帽呼吸急促，身上再无之前那副从容与镇定。他颤着嘴唇，终于意识到——
今天这一趟，他真的走错了一步。
而这一步，代价是他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