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停笔，冷面抬头道：“顾大人，我按陛下指令行事，您若有疑问，可去宫里问问陛下的意思？”
说完话，他继续手写清单。
顾然被呛了，但不能生气。仔细回想，陛下只让他按照账本抄家，那么，剩下的不就是陛下的私库了？
原来如此！是他多此一问。
这么多人在，顾然不会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咳嗽两声，走开了。
顾然不生气，他的下属有些气愤。小小五品官，竟敢这么和自己的上司说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官大两级！
“你怎么说话的……”
顾然立刻捂住下属的嘴，“不要给我惹麻烦！”
锦衣卫监察百官，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皇宫，傅墨居住的坤德殿。
夜已深，闵姜楠手里仍然拿着许成最新呈上的奏折，爱不释手的样子，眉眼含笑，嘴里念念有词。
“左相真有钱，抄家就是暴富……”
傅墨换好寝衣走过来，看到陛下高兴的样子，心里跟着高兴。
“凤鸣，是时候就寝了。”
“不急，你我好些日子没有说说话了。后宫如今虽只你一人，但管理事宜繁杂，你可应付得来？”闵姜楠合上奏折，抬起下巴问道。
傅墨正色道：“墨守成规便是。只是我发现宫中用度奢靡，采买米粮肉菜、丝绸布匹等价格颇高，我提议削减后宫用度……”
“我非女子，不需钗环首饰等华贵之物，可节省一大笔开支。明年大选，待选秀结束，根据妃子喜好再行……”
闵姜楠道：“按你的意思处理，只母后宫里不得削减。若是母后有异议，告诉我，我来劝母后。”
“好，有凤鸣撑腰，我无惧。”傅墨道。
不知何时，两人双手十指紧扣。
“凤鸣，我知你处理政事辛苦，手下可用之人不多。锦衣卫初立，行事一板一眼，万事须你定夺，可否容我举荐一人，为你分忧？”傅墨低下头，眼含柔情道。
“何人？尽管道来。你推荐的人才，我自然相信。”闵姜楠道。自己的皇后真是贴心。
“陆峥，进士出身，先帝在时曾官至大理寺少卿，行事狠辣，法不容情，因此得罪了不少贵族子弟。一次外出公干，在林中遇袭，双腿残缺，双目被毁。”傅墨用淡漠的语气道。
闵姜楠在脑海中思索，这般硬气、不惧权贵的人才是她需要的。
“他现在何处？”
“京都城外陆家别院中休养。对外说是休养，其实是家中放弃了他，任其自生自灭罢了。”傅墨道。
“墨墨，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偶然一次，他到幽云调查案子，我和他结识。不久前，我收到了他口述别人代笔的自荐信。有才之人不应埋没。”
“既然如此，明日我修书一封给药王谷的师兄，先让师兄为陆峥诊治，若是能治好眼睛，不妨碍处理公文，就先做个千户吧。”
“凤鸣……你如此信任我？”
“有一个月试用期，若是不能让同僚信服，立马卸任。”
“好，凤鸣给了他一次机会，若是他握不住，也不怪我。”
“正事说完了，我们安歇吧。”闵姜楠一推将傅墨按在榻上，男色当前，错过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