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被坑再正常不过。
那小厮外衣虽破旧,内里的衬衣,却是顶好的,为人处事,比一般小厮少了几分市侩之气。
手上虽有茧,但精神饱满,步履稳健,皮肤白皙,若说是世家公子,前来家族产业体验店小二生活,也不为过。
当然,最关键的是,其佩戴的香包,外表虽破,但散发的幽香,绵远悠长,经久不散,细嗅暗含淡淡药香,此等上乘之物,绝不是一名小厮,可配拥有的!
余光瞥见气呼呼的狐狸崽,容瑾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笑着问道:
“汐月,离开杏林之时,三叔送的栗子糕,你是不是没打开吃?”
闻言,小白狐眨了眨杏仁眼,牙齿用力,撕咬最后一点排骨肉。
将光滑的排骨,扔到骨碟里,一边嚼肉,一边回忆,起初,装着栗子糕的红匣子,放在挎包内!
登上马车后,嫌它碍事,将其收入随身空间,一路走来,舟车劳顿,早就将其忘到九霄云外了。
如今被俏夫子提及,才想起它的存在,掏出绣帕,一边擦拭嘴角的油脂,一边讪讪的笑了笑。
“记……记着呢,三叔送的,我……我打算慢慢吃!”
狐狸崽崽有没有撒谎,容瑾言一听便知,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宠溺的笑了笑,道:
“礼轻情意重,汐月,栗子糕无法存放太久,今晚就把它吃了吧,饭后收整好,我去你房间里找你!”
“美味可口的栗子糕,阿水也要……喂,你捅我干嘛?”
嘴角沾着一粒米的阿水,扭头看向捅人始作俑者凌天,疑惑的问道。
闻言,凌天嘴角微抽,暗道某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人家两人浓情蜜意,你去了算怎么一回事,扭头,皮笑肉不笑的道:
“听老一辈的人说,小孩子糕点吃多了,长不大,且近期新得一本秘籍,特适合零基础根基差的人练习,唉,不知某人有没有时间呢?”
顿时,阿水两眼放光,拽住凌天的衣袖,道:
“有时间,我有的是时间,汐月,栗子糕,阿水就不吃了,晚会我要和凌天练武!”
根骨已成定性,凌天的谎话,也就只能骗骗阿水,亏他以前还靠行骗为生呢?
听闻此言,云汐月微微摇头,为某少年郎的智商担忧!
她的眼神,阿水自是看到了,不过其现在满脑子都是习武,无心顾及其他。
见身旁的黑衣劲装少年,表情逐渐向不耐烦的趋势发展,连忙松开手,端起饭碗,持着筷子,埋头苦吃!
客栈里的小厮虽然很坑,但饭菜做得没法说,色香味俱全。
两刻钟后,云汐月摸了摸撑得溜圆的肚皮,打了个饱嗝,连忙捂住嘴,观察在座人的神色。
早就吃饱的阿水,正襟危坐,充满狡黠意味的荔枝眼,一直斜瞟身旁的少年郎。
对于某道强烈的视线,凌天视若无睹,单手托着饭碗,慢悠悠的吃着米饭就菜。
俏夫子则优雅的端着茶盏,表情惬意的品茗!
见无人注意到自己刚刚打了个饱嗝,云汐月暗自舒了一口气,单手托腮,欣赏自家俏夫子容颜,而桌下的手,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肚子。
约摸一刻钟后,茶也品完了,碗里的米饭也没了,喊来小厮收拾碗筷,四人手持钥匙,向各自房间走去。
……
房间内,某只吃撑的小白狐,躺在床榻上,揉着溜圆的肚子!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知来人是俏夫子,闷哼一声,道:
“夫子,门没锁,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容瑾言走进屋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房门上锁。
侧躺单手托着脑袋的云汐月,看到他的行为,眉毛微挑,害羞的拉起被子,只露着湿漉漉的杏仁眼,待其走近,颇为娇羞的道:
“夫子,虽然人家心底愿意,可你如此急躁……怪令本姑娘害羞的!”
知她想歪了,容瑾言轻笑一声,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拽住被子,观狐狸崽杏仁眼瞪得溜圆,且充满期待之意,微微摇头,道:
“良宵一刻值千金,可……三叔送得栗子糕值万金哦!”
脑袋发懵的小狐狸,不知该佯装发怒讨豆腐吃为好?
还是张口询问栗子糕怎么就值万金为好?
内心的纠结,令其秀眉微蹙,容瑾言微微俯身,伸直手臂,摸了摸她的眉宇,道:
“汐月,夫子何时骗过你?”
他的话,回答了云汐月心中的第二个疑问,顿时两眼放光,顾不得吃豆腐一事,掀开被子,起身半坐,从随身空间幻出红匣子。
似对待珍宝般,细细抚摸上面的雕刻纹路。
末了,闭上眼睛,缓缓打开匣盖,浓郁的栗子香,扑鼻而来,其却有些小失望,睁开眼睛,幽幽地望着码放整齐的米黄色糕点。
许是三叔亲手做得,是以在俏夫子的眼里,其值万金,捏起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嘴边,道:
“夫子,这块糕点,包含三叔的心意,你快尝尝看!”
知她今晚吃得有点撑,深夜前来,一是为了栗子糕,二是过来给其揉肚子。
容瑾言薄唇微张,轻咬一口栗子糕,虽品尝不出任何味道,但仅凭入口即化这一点,就知此糕点绝非凡品。
从旁边的陈架上,取来一空盒子,坐回床边,将红匣子里的栗子糕,一颗一颗放入空盒子中。
瞥见狐狸崽崽的杏仁眼,写满疑惑二字,轻笑一声,缓缓揭开三层垫纸,匣子底部的一沓银钱暴露在二人眼帘之中。
财迷属性上线的云汐月,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拿出匣底的银票,一张一张的数,末了,猛咽一口唾沫,扭头不可置信的道:
“足足十万两,本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过于激动的小狐狸,竟连马甲都忘了护了,容瑾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
“临行之前,三叔的眼神,一直盯着红匣子,便知其有蹊跷,外加他当时的一番话,便猜测匣子里可能会藏有银票,只是没想到,竟有这么多钱!”
“咦,三叔整日游山玩水,怎会有这么多钱?”
她可记得,当初容府藏书阁走水,某位始作俑者可是连三万多两都拿不出来。
“其实三叔是容府最有钱的人,其生母出自大盛皇商世家,以平妻身份,嫁入容府,嫁妆丰厚,每年光铺子收的红利,高达几十万两,汐月,这些钱先放你那,用到时我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