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实在耗不下去的众人抱着手机请外援,一个个脸色发青,又顾及在公共场合,死要面子。
差不多的年纪,不少人肚子都挺起来了,还被关进小火车里听“亲亲我”,车厢边上趴着暴风哭泣的小孩,伸着小肉手控诉。
占着小火车还哭丧着脸,可恶的大人。
v领男老孙脸色最难看,家里生意不好,宗季同说只要忽悠的阿琅创业,就给他二十万。
作为家里不受重视的私生子,老孙进不了自家公司,同阶层只有寥寥几个人和他关系好点,这个关系好还仅限于吃喝玩乐,遇到事别人一点忙都帮不上。
只有阿琅这个傻的,他指哪阿琅打哪,还不起钱后他跑到国外,两人不联系,自然而然关系淡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快忘了,阿琅这傻子还挺记仇!
老孙后悔到嘴唇颤抖,眼睁睁看着阿琅一个电话摇来了巫阿骏,巫阿骏又一个电话摇来了孙家公司的掌权人,他父亲的婚生子。
婚生子大哥二话不说给他还上了钱。
债主就这样从阿琅变成他大哥。
看到他大哥戏谑的表情,37c的嘴吐出0c的文字:“这三百万从你分红中扣”,老孙不愿意接受现实,眼前一黑,顺势捂住心口要装病。
阿琅作为负责任的司机,随身携带了硝酸甘油片,曲起手指猛敲老孙的大门牙,用力往他嘴里塞药片,老孙怕被药死,推开阿琅的手“复活”了。
阿琅将药片丢进垃圾桶,往自家老哥身边一站,螂仗人势,“哥,你说我要不要开家医院,感觉我有当神医的潜质,以后宣传时就说我能靠人格魅力治疗患者的心脏疾病。”
“你可别吵吵了,你小时候闹着养鸡仔鸭仔,全嚯嚯了,咋地,现在准备嚯嚯人了?”巫阿骏娶了个东北媳妇,口音早早被带到千里之外去了。
“眼前这人就是我治疗成功的第一名患者,胸口起伏,还喘气哩。”阿琅理直气壮。
巫阿骏:四十多岁的弟弟还不如他二十多岁的儿子成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咋整呐!
巫家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孙家大哥在一旁陪笑,还时不时回头瞪不争气的私生子弟弟一眼,做主了姿态,老孙不知道作何反应,和其他几个还不起钱、马上要被“收拾”的难兄难弟们大眼瞪小眼。
至于跟着他们一起来女孩们,早不见踪影了。
老孙:不行了,马上要穷到揭不开锅,老子要是真过不下去了就特么去找姓宗的要赔偿,吃宗家的米!
——
“慢走啊!”宗季同僵硬的笑着送走最后一波人。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的都来串门?
事没办好,还想要尾款,美死你得了。
他只是不给尾款,这群狗东西居然威胁他,还拿光了他珍藏多年的酒。
宗季同心里苦。
谁当个凤凰男当成他这样的,要钱钱没有,要爱情…提钱伤感情。
宗季同不经意的避开粘过来的巫丹丹,借口工作忙,套上外套就出了门。
巫丹丹摸摸自己的脸,为什么感觉最近老公越来越冷淡了,以前都是按点到家,对她嘘寒问暖。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有事发生,却又不愿意相信,此时此刻,她呆愣着陷入思考,身体凭借肌肉记忆起身往门口走,一字一顿老生常谈交代老公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宗季同闭着嘴,发出单字节音作为回应。
等宗季同走出家门三分钟,巫丹丹手机滴了一声。
【晚上别等我,项目着急,可能会在公司住下,最近都很忙,没事尽量别打电话,有事我和你单线联系。】
巫丹丹用做了美甲的手往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发现一段段的全是自己发的消息,宗季同的回应则简单到一个字、两个字,今天难得说这么多,还是不回家的“通知。”
她一个用力,指甲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痕迹,在“通知”页面盯了五分钟,“啪嗒”一声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
老公不回家是有原因的,不像其他人家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出门根本不会和妻子报备。
她和宗季同,老夫老妻的,还有个五岁多的儿子,不会像其他人似的夫妻反目分开、、的吧?
巫丹丹捂着胸口,隐隐心痛。
在某个瞬间,她有一股去探究真相的冲动,又迈不出那条腿。
“嗡嗡嗡……”房间死角,一只螂小兵和外出公干的螂小兵交接好,触须上串着环状记事本从窗户缝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一个黑影过去了。”巫丹丹似有所觉,看向窗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错觉吧,她想。
用脑太多,都产生错觉了。
巫丹丹想睡一觉舒缓情绪,躺上床后反而不困了,脑子越来越清醒,忍不住回忆自己和宗季同年轻相爱的时候。
一件件事在脑海中浮现,让她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与此同时,阿琅歪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任劳任怨的巫恺。
“爸爸,这个力度行不行?”巫恺使了些力给阿琅按肩膀。
阿琅舒服的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皮微微掀起,语气慵懒:“再使点劲,吃的不少,不长肉也不长力气。”
巫恺长相随妈,五官精致,身高也比同龄孩子更高,以至于身上没什么肉,像个行走的竹竿子。
“好滴好滴!”巫恺拿出百分百的热情回应阿琅的要求。
阿琅扭扭身子,语气依旧慵懒,尾音却变的上翘。
“说吧,闯什么祸了?”
巫恺见有戏,松开手退后几步,确保所处的位置阿琅踢不着。
“爸爸,下周放假能不能去外公外婆家?”巫恺简单铺垫。
阿琅不假思索的回应:“能。”
阿琅和夏湉提过这事,儿子不说也要去的。
“那……去的时候可以开直升机吗?我……开。”巫恺吞吞吐吐,话音一落,露出讨好的笑。
“啥?”阿琅懵了。
“我们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要参赛的,我同桌写《和董事长父亲的一次爬山》,我就写《和机长父亲的一次探亲》,主要写爸爸教我开飞机的过程,毕竟我亲爱的爸爸不是董事长。”
阿琅沉默了。
良久后才沙哑开口:“想不到,你随你姑父。”
巫恺莫名其妙,“我随妈妈。”
阿琅浅笑:“不,你的确随你姑父,都有一种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