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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现场,气氛热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颁奖台上,周游兴奋到近乎癫狂,双手高高举起那座熠熠生辉的大奖杯,脸上笑的十分得意。
紧接着,他却是像想到了什么, 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嗖”地一下窜下台,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嘴里嚷嚷着,“秦淮!诶!喔!冠军!”眨眼间就冲到秦淮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秦淮皱眉笑着推开周游,似乎不太适应周游突如其来的热情。
周游这一举动瞬间就改变了现场的焦点,原本紧紧追随舞台上获奖者的闪光灯和镜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唰”地一下,全部齐刷刷地转向了秦淮和他身旁的路只只。
那一道道刺目的光芒,让路只只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聚光灯打造的牢笼之中,上一次面对摄像头,还是五年前,但依旧是在这里……她当时,给了马平川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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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马平川,自然顺着这大亮的聚光灯看到了秦淮和路只只,所说刚才昏暗的比赛场地可以装作看不到,这会再看不到,便倒显得他没有虎迫首席技术总监的度量了。
路只只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身子猛地一僵,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她牙关咬得紧紧的,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发白的痕迹。
秦淮原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可当他瞥见马平川朝着他们走来时,那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像是寒夜中的深潭,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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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是虎迫的cpo马总监,这个是我的搭档秦淮……”一旁的周游还在兴致勃勃地充当着“解说员”,那声音响亮又急切,像个停不下来的小喇叭。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指了指秦淮身边的路只只,“这个是我搭档对象路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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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平川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先是落在秦淮身上,上上下下仔细地扫视了一番,那眼神仿佛要将秦淮看穿。
当他转头看向路只只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但刹那般的惊异转瞬即逝。
他反应极快的立刻换上了一副假笑,那笑容就像一层薄薄的面具,虚伪而又生硬。他伸出手,朝着秦淮的方向,做出握手的姿势。
“好久不见。”马平川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握住秦淮的手。
他的手劲不大不小,却带着一种试探的意味。握手的同时,他的眼神在秦淮和路只只两人脸上来回游走,那眼神里藏着探究,也藏着算计。
路只只眯起眼睛,眼中满是厌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这个杀千刀恶心的伪君子。
“好久不见。”秦淮的声音低沉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马平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路只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看向面上平和的秦淮,心中不禁感慨,五年的时光,真的让秦淮改变了太多,他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内敛。
见秦淮如此,路只只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怒意。
在心中努力劝服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在这个场合失态。她缓缓地调整呼吸,脸上换上一副平和的表情,可那眼中压抑不下的鄙夷,似一处不息的火苗般怎么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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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啊?”周游张着嘴,脸上写满了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
“那当然了,老朋友了。”马平川又继续笑着回应,那笑容在路只只眼里却格外刺眼。路只只在心里暗自思忖,这种虚伪的人,到底是怎么坐上虎迫首席指挥官的位置的?他到底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独来独往……没想到现在又有了一个新搭档,而且,这么年轻这么优秀。”马平川说着,眼神在周游身上轻飘飘地扫过,语气称赞,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轻视和算计,最终,他的眼神又落回路只只身上,那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更多的探究意味和难以捉摸的惊异,当然,依旧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秦淮敏锐地察觉到马平川的视线,心中涌起一股不悦。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拉过身侧的路只只,将她稳稳地挡在身后,动作自然而又坚定,像是在守护着一件无价珍宝。
“马总监上回好像不是这么评价我搭档的吧?”秦淮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怒意,可那话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路只只咬了咬牙,听到秦淮这句话,思绪如潮水般涌回五年前。那时,陈默的防护技术几乎无人能敌,若说路只只攻守兼备,可她当时怎么也敌不过陈默的盾以及秦淮的矛,只要他们两个联手,路只只再怎么想着用黑客十册的方法也还是略逊一筹,可他们俩一旦分开,便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进入虎迫后,马平川当然能发现这一点,如此稳固的三角团队,早晚会超过他在虎迫的地位,羡慕是有的,可嫉妒和恨意也同时存在。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马平川便刻意带着个人情绪诋毁了陈默。他利用副会长的身份,在网安协会的成员面前,极力劝阻所有人,言辞凿凿陈默道德败坏,非要将陈默开除。
那些本该莫须有的罪名,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向陈默。如果不是马平川的恶意刁难,陈默也不会在出狱后连联系秦淮都做不到。路只只想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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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只隐在秦淮身后那片光影交错的晦暗之处,周遭的喧嚣与明亮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胸腔中像是有一头愤怒的小兽在横冲直撞,双手不受控制地越攥越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她在心底默默腹诽,这种资质平平的小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好,若不是他不择手段地非要毁掉像陈默那样天赋异禀的人才,又怎么能在虎迫爬到如今这高高在上的位置?
“现在五年过去了,虎迫依然是虎迫,你呢,还是你,你得加油啊。”马平川那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中满满的挑衅意味,就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扎进路只只的心里,话是对着秦淮,可路只只心中的火焰却燃的更甚。
她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眼神仿佛能将马平川灼烧。此刻,她的脑海中似乎只有一个念头:冲上去,撕碎他那张虚伪至极、令人作呕的嘴脸。
“一定~”就在路只只即将失控的瞬间,秦淮反应迅速,他伸出有力的手臂,像一道坚实的壁垒,稳稳地拦住了路只只,顺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他的动作轻柔却又不容抗拒,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不卑不亢地看向马平川,悠悠说道:“你们这服务器也得加加油~”那语气,就像是在调侃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秦淮揽着路只只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不快的是非之地。可他们的脚步还未迈出多远,马平川那讨厌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路小姐一直不出声,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这走了也一声不吭。”
这一下,秦淮和路只只的步子同时猛地一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路只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因为愤怒而高高鼓起,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想要给予马平川一个狠狠的回击。
然而,她的动作再次被秦淮精准地按下。路只只又气又急,抬眼瞪了秦淮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甘与委屈。
但她并没有就此罢休,稍作停顿后,偷偷伸出左手,以一个极为隐蔽的角度,背着身朝着马平川竖起了中指。这个动作虽然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却也饱含着她积压已久的愤怒与不屑。
“路小姐还是像当年那么有礼貌。”马平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嘲讽的轻笑,那语气就好像他作为高位者对低位的包容,完全把路只只的反抗当成了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是吗,我一般看人下菜碟。”路只只依旧没有转头,声音冷冷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扔下这句话后,她用力拽着秦淮的胳膊,大步朝着出口走去,那背影带着一股决然与洒脱,一步步用力仿佛脚下踩得便是马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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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只和秦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脚步匆匆,四周的喧嚣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刚走出大厅出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喊:“诶,小淮淮,小淮淮!”
周游像个活力四射的小太阳,抱着奖杯满脸兴奋地追了上来。
几步跑到秦淮和路只只面前,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激动地说道:“你的老朋友,刚刚要出十倍的薪水挖我去他那儿上班~”说着,还特意抬起手,夸张地比划着“十”这个手势,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你干嘛不去?”秦淮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怒色,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不紧不慢地接起周游的话。一旁的路只只听到这话,微微扭头,给了周游一个嗔怪的眼神,那眼神里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提他!
“二十倍我也不去,我有那么便宜吗?”周游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一丝骄傲的神色,下巴微微上扬,一副骄傲得意不行得的样子
“他是虎迫的技术总监,又是安全协会的副会长,你干嘛去得罪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秦淮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手自然地插入裤子口袋,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调侃和意味不明。
“我就是看不惯他~小爷我从来没服过谁好吧?”周游说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弯腰探着头,讨好地看了眼秦淮身边的路只只,拍了拍胸脯,“放心,只只姐,我看出来你俩有仇了~”
路只只听了这话,无奈地转过头,翻了个白眼,那动作俏皮又可爱。随后,她紧紧地抱着秦淮的胳膊,将头微微偏向一边,故意不看周游,像是在和他赌气。
秦淮感受到路只只的小动作,转头瞧了眼她,看着她那副抱着自己胳膊不撒手、依旧有些赌气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他又看了眼另一边的周游,对着他说道:“可以啊,这小劲儿,跟我当年有的一拼~”
“咦咦咦~是是是,太有一拼了,现在的小淮淮心态真好~”路只只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的味道,眼睛微微眯起,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周游可没把路只只的话放在心上,他笑嘻嘻地捧着奖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又一下,那奖杯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一边闻,一边问道:“是吗,只只姐,他当年厉害,还是我厉害?”
“那当然……”路只只故意拉长了声调,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可话还没说完,她就注意到秦淮突然接起了电话,于是话锋一转,“是我了~”
“我不信……真的,改天咱俩试一下。”周游抱着奖杯,将脸贴在上面,笑得一脸自在。他注意到路只只带着手套的右手时又想起什么,拍着胸脯说道:“我让你一只手~”
路只只听了,不在意地挤眉弄眼,挑眉笑了一下。
再次看向正在接电话的秦淮,语气十分猖狂地道:“待会你问秦淮,到底谁应该让一只手~”
“她靠得可不是速度。”秦淮在旁边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手机,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是干妈,咱们两个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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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只和秦淮火急火燎地往疗养院赶去,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物如幻影般飞速掠过。
一路上,路只只心急如焚,好几次按捺不住,急切地提出:“秦淮,要不还是我来开吧,我能开得更快些。”
说话间路只只眼神中满是焦虑,有些坐立不安的双手抓了抓座椅的边缘。
然而,每次都被秦淮温柔且坚定地婉拒。他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轻声安抚道:“别急,还是我开更稳一些,坐好。”
说话间,秦淮熟练地操控方向盘,精准地转了个弯,动作流畅而自然。
“哎,你说我,回来这些天也没去看干妈,干妈不会有什么事吧?”路只只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你才回来三天不到……真有事就是疗养院给我打电话了。”秦淮一边注视着路况,一边耐心地解释,“你这性子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路只只听前半句话,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可听到后半句,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两颗黑宝石。
反应过来后,她猛地拍了下秦淮的大腿边,力度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嗔怪意味。
秦淮立刻讪笑着,语气里满是讨好:“我说什么了,这就急了,我这不是夸你年轻吗?”
“你说我性子变火爆,人变老!”路只只皱着眉,满脸幽怨地看着秦淮,那眼神仿佛在控诉他的 “罪行”。
“没有没有……我这开车呢,我说错话了乖,我老我老。”秦淮腾出一只手,在路只只腿上轻轻安慰般揉了两下,动作轻柔又宠溺。
“起开,流氓…”路只只哼了两声,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一丝娇羞。紧接着又急切问道:“到了没?”
“到了到了,再前边一个路口。”秦淮抬手指向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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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病房门口时,路只只却突然感觉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说不出的滋味。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鲜活的记忆,最后的画面还停留在沈兰在重症病房时,尽管面容憔悴,却依旧对着她露出温暖的笑脸。
沈兰还拉着她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地说:“你们三个要好好的。” 又嘀嘀咕咕说了很多,反复叮嘱她和秦淮一定要好好的……
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路只只的脚步猛地停住。她靠在病房门口,神色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推了推秦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先进去。”
秦淮却止住脚步,望着路只只此刻忧心忡忡的表情,心中满是心疼。他低下头,轻轻揽住她的腰,将额头与她的相蹭,温柔地说:“昨晚不是说好,以后都在我身边吗?这么快就反悔了?”
“秦淮~这,不是……就一会,半分钟,半分钟我就进去好不好,你不是说干妈腿……一直没好吗……我做下心里建设。”路只只低着头,想到秦淮的心结声音吞吞吐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半分钟?”秦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拉近她轻轻捏了捏脸颊,带着一丝询问。
“嗯,就半分钟,干妈这么急,估计真有什么事找你,快去吧……”路只只又轻轻推了推秦淮,眼神中满是催促。
秦淮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病房,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不舍,眼睛始终盯着路只只。
而见到秦淮的沈兰,满心满眼都是陈默的事,完全没发现秦淮此刻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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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年……小默一直都跟我有联系……但是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敢问,你别多想啊……小秦……”路只只正准备进房间时,沈兰那踟躇的语气和声音一下传到了她的耳朵。
路只只的脚步猛地一顿,像被定住了一般,就那样定定地站在病房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淮。沈兰正背着身,大概是心系陈默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干妈,”秦淮低着头,眼皮微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抬头时,余光瞥见立在门口表情难看的路只只,心里一阵酸涩。
他其实早就猜出来陈默只是不愿意和自己联系,再次开口时,话语没什么起伏,声音却带着些岁月沉淀后的温和,“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能感觉到,他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路只只苦笑一声,缓缓低下头。原来不必自己提醒,秦淮也深知陈默不可能丢下沈兰不管。毕竟陈默是沈兰一手带大的,一个单亲妈妈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狠心放下母亲。
“但是前天他过生日,我给他发信息,他一直都没回我……”沈兰的声音带了些哽咽,肩膀微微颤抖。
路只只心中猛地一震,像被一道电流击中,身子晃了晃。
她下意识地往前几步,心中的震颤和第六感疯狂跃动。她当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陈默,出事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看到那个极为相似的人,懊悔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当时就应该追上去的,她应该把人一起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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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只只下意识往前走的这两步,尽管她极力控制,脚步放得极轻,却还是在这略显安静的病房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声响虽然不大,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病房内原本的氛围,终是让沈兰注意到了门口的路只只。
沈兰原本还沉浸在对陈默的担忧与诉说之中,听到声响后,缓缓转过头。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路只只的那一刻,眼中瞬间涌起无尽的震惊,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五年,五年没有半分消息,曾经在她看在眼下四年的孩子,那样好的小丫头,她怎么会不念着。
当初一群孩子围在身边,可最后,身边只剩下秦淮……她怎么会不难过……甚至她每次秦淮来,她都次次避开此般的话题,护士调笑说秦淮怎么还没有女朋友时,她都想破了脑袋转移话题。
过了好半天,沈兰才回过神来。她那瘦削枯黄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容里饱含着惊喜、欣慰与激动。
只是她的声音,依旧带着刚刚因提及陈默而产生的哽咽,轻轻唤道:“只只?”这一声依旧带着些不可置信。
“干妈……是,我回来了……”路只只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她望着沈兰那熟悉又略显沧桑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曾经那个温柔坚强的干妈,如今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这让路只只的心疼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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