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主心骨都躺板板去了,剩下的人就更慌乱了。
这些天城中的异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有大事要发生的前兆,没想到事情来得竟然这么快,这么急,连主心骨都一下子就没了。
任莎莎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冷哼了下,暗暗道:换作是我,若我有那夺嫡的心思,此刻不起,更待何时?
就在这时,二皇子站起身来,道:
“诸位,皇上突然身中七步散倒地不起,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太子也紧接着中了七步散,皇后又伤心过度昏厥了过去,一时间竟没人主持大局,此刻正是那些有谋逆之心的蠢蠢欲动之际。
我作为在场的皇子之中年纪最长者,暂时代为主持大局,诸位没有意见吧?”
这时,三皇子站起身来道:
“二皇兄常年患病在家,不知外事多年,思想禁锢未经历大风大浪,何堪此任呢?”
他在说到“此任”时语气故意拖长家重,一时间,在场的众人立刻意识到了他的意思。
等两个时辰后,皇上驾崩,本应该成为继任者的太子也会跟着驾鹤西去,此时若是拿到了主持大局的权柄,就意味着这个人是受人敬重的且有话语权,他日在议新继位者时,这个主持大局者能当选的概率最大。
介时议出的新继承者就不是太子,而是直接登基称帝了!
意识到这个道理后,诸位皇子纷纷上前阻挠二皇子,都在反对由他来主持大局,一时间现场立刻混乱了起来。
此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不死邪仙”走了出来,道:
“由二皇子主持大局你们不肯接受,那为何不考虑现场请位皇叔出来暂代呢?”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当年也是上元节家宴后的变故,一众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最后是当今皇上胜出,在他胜出后,便将一众叛逆的兄弟都诛杀了,仅留其同母胞弟,而那位圣上的同母胞弟如今在封地,今年没来都城共度佳节,又如何站出来主持大局呢?
于是老丞相站了出来,道:
“若论年龄,‘不死邪仙’最长,不如由他代为主持,诸位没有意见吧?”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了众人的怨怼:
“他是个外人,根本就不是朝廷中人,何以服众?”
那重生门门主听罢,翻了翻白眼,道:
“让我管我还不稀罕呢,哼。”
任莎莎大声叨了句:
“等你们讨论出结果,皇上跟太子都身亡了!太医不能救,这天下难道就没人能救吗?
七步散能配出来,就有解药,这世上定有能解之人,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将那人寻出来吗?”
这时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太医身上,那太医听罢,道:
“此药,乃是……乃是老丞相二夫人钱余氏所创,若有解药,也只有钱余氏能解了。”
众人听罢,立刻醒悟了过来:
今夜这家宴,钱余氏老太太特地从江南赶回都城参与了家宴的检测,现在皇上跟太子同时中了她所创的七步散,很难让人不将这事情的起因与钱余氏老太太联系起来。
但钱余氏老太太是老丞相的二夫人,一听太医这么一说,便感觉自家被针对了。
要知道,给皇上和太子同时下这样的药,便是某逆,是要诛九族满门抄斩的!
于是老丞相立刻指着太医叫骂:
“你这庸医,不要含血喷人!什么我家夫人所创,这世间能配出这七步散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太医院既然能认出这是七步散,那要将此物配出又有何难?
你方才进来时,或许皇上只是别的原因昏迷了,你来了,便给太子也下了此药,然后又给陛下下了此药,这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这情况虽然确实有可能,但是太牵强了,因为皇上倒地时,脸色就是如今这般乌黑了,太医来了才作诊断的,这逻辑根本对不上啊。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道:
“先别争这个了,如今应该先将钱余氏找出来救治皇上和太子要紧啊!”
于是护卫便被差遣去寻了钱余氏老太太来。
可是人被带进来时,钱余氏老太太目光呆滞,旁人与她说话,她也只是简单又继续地回着“嗯”,“哦”之类的话,任旁人对她如何迁怒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见状,魏凌尘跟任莎莎相对视了下,便知对方都猜到了,钱余氏老太太被笑莹控制了!
他们费尽心机去阻止二皇子的动作,却唯独忘记了防范这一位被牵扯进来。
现在终于意识到笑莹缘何都城那么多户豪门世家,唯独选择了老丞相家,原来是奔着钱余氏老太太来的!
钱余氏老太太的能力,江南行时便能看出了端倪。今夜的家宴里,她负责对酒水及食物的检查,尤其是皇上皇后的。
而笑莹今晚也来了。
她只需寻了机会找到老太太施术对其进行精神控制,便能将监守自盗的名声扣在她头上,介时,笑莹趁机逃离,二皇子便能与此事完全地脱离了干系。
棋差一着,没能堵住这个大缺漏,只能想办法进行补救了。
于是任莎莎想上前去寻个由头帮钱余氏老太太解除笑莹的控制,好让她醒过来将解药奉上。
但魏凌尘立刻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不要轻易暴露她的能力,还将目光朝她那位刚拜的便宜师父转了过去。
她立刻领悟出了他的用意,于是也朝自己那便宜师父看去。
那便宜师父见状,笑着朝她竖起了食指说了两个字,她翻起白眼,暗道求人不如求己,反正老头看上笑莹了,等他把笑莹收了,她这能解笑莹迷幻术的能力露出去了又如何?
一来没有用武之地,二来,旁人得看得出发生了什么再说。
于是便挣脱开魏凌尘的手朝那钱余氏老太太走了过去。
可才走了几步,便感觉双脚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根本抬不起来,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她下意识地又转向那边的老头,那老头则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