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渊扬着下巴,江淮晏拧着眉满眼鄙夷。
末了,江淮晏先败下阵来。
“说你是小孩你还不认。”
盛明渊难得,露出今日唯一一道真心的笑。
“就知道好兄弟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身陷囵鹜的啦!”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要做的事,万分艰险随时都......”
“随时都有掉脑袋的风险是吧?”盛明渊低头扯了个鸡腿一把塞进江淮晏喋喋不休的嘴里,“行了,你也别婆婆妈妈的了,我跟你说。”
盛明渊拎起酒坛子再次凑到江淮晏面前,声音压到最低:“我不管你是姜堰还是谁,今日我被圣上这般羞辱,你日后就算是造反,我也跟了!”
话音落,江淮晏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盛明渊重新跌回地板四仰八叉一坐,面色镇定,仿佛一夜间骤然生出沉稳老成。
“不惜文才,不爱武将,这样的天家,我不想为之鞠躬尽瘁。”
——
没过几日,登科状元被赐为五公主驸马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茶楼酒馆里的人几乎日日都在谈论此事,讽笑声络绎不绝。
江清月得知此事时,已是两日后。
听着云苓打听来的各种大差不差的流言,江清月捧着书卷的手指失神松开,扑簌一声落在膝上。
软榻上愣了几息,江清月猛地回过身,下了榻就往屋外跑。
“阿月?”
慕容怀扶稳一头扎进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见她抬起小脸,被她面上的惊慌失措弄得一怔。
“这是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如此惊慌?”
慕容怀揽着江清月削瘦的肩重新回到屋内,接过递来的薄绒肩毯罩在她身上,手再向下一探,小姑娘缩在袖口的手指一片冰凉。
“容怀,我听说圣上将今年的登科状元许给五公主做驸马?”
慕容怀微微点头,双掌合拢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确有此事。”
“那!那、那今年的登科状元是谁?”
慕容怀似笑非笑地瞧了十分紧张的江清月一眼。
“阿月觉得会是谁?”
江清月看他神色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不会是自己害怕的那个结果了。
紧绷的肩缓缓懈下,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这才缓过来匀下去。
“我以为会是阿兄的,但看你这般一点都不紧张,那大抵是另有旁人。”
慕容怀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冷静下来,那抹捉弄的小心思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今年前三甲分别是淮芷城来的盛明渊,姜堰,以及京中莫府的远房表亲,莫横。”
江清月抽回自己的手,倒了两杯热茶,一盏往前推去,一盏自己捧起来暖着。
“今年的前三甲居然有两位来自同一处城池?”
“嗯,不仅如此,除去前三甲中有两位是京外之人,百杏榜上前五十皆与京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且这状元郎盛明渊也出身淮芷城当地的商贾大家。”
慕容怀话中未点明之意太过明显。
“今年杏榜,榜前没有一个是寒门学子。”
江清月拧眉喃喃,“这大鄢,快要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