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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又在别苑里养了十几日之后,这才正式通知谢珏和傅柳,打算将两人的身份换回来。

临行前,谢潇换好男装后先见了趟水涟。

水涟刚被领进了太子别苑,见面就扑通一声跪下。

“七皇子……奴婢真没有想到中牵机药的竟然是您,您若早说是您求医,奴婢就算跑断了腿也不敢耽搁一刻的……”

“好了,快起来。”

纵然水涟对她的身份一知半解,但谢潇一瞧见水涟因此懊恼伤怀就忍不住眼热:“是你将沈大夫引荐给我,也算间接救了我的命,也是帮我一个大忙。”

“这是你的身份籍契。”谢潇又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包袱交给她:“我说到做到,如今放你自由身。”

水涟欣喜非常,打开看时发现里头竟还有数张崭新的渊统交钞,粗粗一看竟然有将近两千贯。

“这钱够你富足一辈子了,今后出宫嫁个心仪的郎君,就此幸福过上一辈子。”

“您肯放奴婢回家,已经算是莫大的殊荣了。”热泪夺眶而出,水涟连连摇头推辞:“您先前派我出宫寻医给的盘缠还剩余了很多,奴婢不能收您的钱。”

“这是你应得的。”谢潇再度将交钞塞回她怀里,笑道:“来日在民间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打着我的旗号去狐假虎威,我给你撑腰。”

水涟也被她浮夸不着调的话语逗笑,“您真是奴婢见过最善良的主子。”

“对了。”水涟犹豫再三,还是从收拾好的行囊中找出来两样东西交给她:

“您先前派奴婢在京中寻找安家的旧宅,安峻茂无意间丢下的书信已经交给了殿下,还有一样东西很不起眼但很是奇怪,奴婢将它带了回来洗干净交给您。”

谢潇打开来看,是一个色泽陈旧的红绳手链和一枚金锁。

水涟解释道:“可能是安家人从京城慌忙撤出时随手扔的,经过了这么些年风雨侵袭,最后就被掩埋了起来,幸好去找的人够仔细。”

谢潇指尖摩挲着金锁上面錾刻着寓意吉祥福寿的字样,道:“这可能是安家的小孩遗落下来的,还有可能是北元人的信物。”

“奴婢也是如此猜测,但奴婢无权处置,这些东西就交给您处理。”

水涟背上了包裹后退两步,临行前朝谢潇福了福身子:“那七皇子保重,奴婢这便要离开京城了。”

谢潇有些离别的伤感,但还是点点头:“去吧。”

谢潇不知这两样东西有何意义,正交给下人随手收起来时,赫然看到另一个自己——傅柳踏入了正堂。

她眨了眨眼,从上到下将对方环视一圈,不由得赞道:“像,真的太像了。”

傅柳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当着下人的面就开始换衣服:“你再不回去,我都要憋出内伤了。”

谢潇知道傅柳帮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遂好心地为傅柳撑好衣裳递过去,傅柳也不客气,顺手接过:“我把你八弟送来的酒喝完了,你不生气吧?”

“生气又能怎么办。”

“我总不能让你吐出来吧。”谢潇佯装怒意,掐了把傅柳腰间紧实的肌肉:“只要你不替我娶媳妇,什么事我都能善后。”

傅柳微微一笑:“成!”

谢潇看着傅柳亲切得很,上去搂着她的肩膀,道:“你帮我这么大忙,若不认你做姐姐,恐怕是无法报答的。”

傅柳却面目一悚:“那我岂不是也要做殿下的妹妹?”

谢潇想了想:“应是此理。”

“那算了,殿下的妹妹可不好当,我现在这样挺好,自由。”傅柳笑嘻嘻道。

谢潇反复品味,怎么都觉得傅柳这句话有些别的意味。

傅柳端着谢潇的左臂翻来覆去端详,问道:“回去便要回中书工作,你这身体可还行?”

谢潇点点头:“肋骨已经差不多愈合了,还好伤在左手,提笔写字都是用的右手,我小心些便是。”

两人换装完毕,一同上了马车。

傅柳今早是以办事为由出宫的,再次回宫时,从马车上下来的却是真正的七皇子谢潇。

谢潇刚一回宫,便让人去中书销了假,下午就准备回去上值。

傅柳恢复了自己的装束不免浑身轻松,为她整理行囊时却发现有什么东西从包裹里头掉了出来。

“咦?”

傅柳对那个金锁不感兴趣,却只来回翻看着那根被土壤侵蚀到颜色发乌的手链,“这是你的?”

谢潇正坐在铜镜前头整理皇子玉冠,她回眸望过来,道:

“不是,那是水涟从安家捡的。”

傅柳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安家人当年从京城迁走的时候,连这么重要的书信都能不小心落下,显然是碰到了急事匆匆离开的。”

“嗯。”谢潇也早就有此猜测。

“你说……”傅柳拨弄着红绳上面紧紧缠绕的线球,大胆假设道:“你会不会,是安家从外面偷来的孩子?”

谢潇浑身一震,这怎么可能呢?

萱妃两人从小就告诉她,她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是杜嬷嬷将她抱了回来。

“你十七岁,安家也消失了十七年。会不会是安家人偷了孩子之后把你送入皇宫,又怕你的家人发现踪迹,这才匆匆撤离的?”

谢潇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但仔细想来,又觉得有可能。

“我小时候听杜嬷嬷说过,萱妃刚刚生产之后是把安家的孩子抱进宫里养的,后来安夫人思子心切又把孩子要了回去,这才从宫外把我捡了回来。”

“如若是安家又想办法赔给萱妃一个孩子……”谢潇眸色瞬间爆发出惊喜:“难不成,我真的不是弃婴?”

她愣了愣,又问傅柳:“你为何会如此假设?”

“是这个。”傅柳稍稍运了一点内息,将那红绳上缠绑的丝线球碾碎,露出一节节纤细的婴儿毛发:

“民间有孩子出生之后,将胎里带来的头发收起来做成手链的习俗,即便家里再穷,也是将其视为珍宝一辈子都不肯丢弃的,就算安家当年心急离开,也不至于将这个东西随意丢弃。很显然,他们扔的,根本不是自家小孩的东西。”

谢潇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瞬间呆愣在原地:“你是说,这个东西,可能是我的?”

傅柳点点头,道:“殿下将你从萱妃宫中带去别苑的当夜,他曾说过,能抱进宫里养的孩子,身段、样貌、资质各方面都是不会差的。萱妃的人将你抱进宫里时,定也不会找个平平无奇的歪瓜裂枣顶替。只是后来殿下担忧你会为此伤心,便没有提过。”

傅柳来回翻动金锁,问道:“能买得起金锁的定也不是普通百姓,可要我帮你去查一查,这金锁的来源?”

谢潇浑身的血液加速翻动,乍一想起来心中涌过一点点喜意。

可激动之情退却之后仍是满心酸楚,关于自己是不是弃婴这回事,她是没有勇气去探索的。

“大渊朝每年出生的婴孩那么多,一个金锁也代表不了什么,更也不一定就是我的。”

“就这样吧。”谢潇低下了头,掩去了眼底的哀伤:“若是查到最后发现自己还是个弃婴,伤疤还要重新揭开一回,何故呢?我宁可不去费这心思。”

傅柳眼眸动了动,有些不忍心。

她将谢潇搂在怀里,嬉笑道:“我们簌簌现在也过得不错,有人疼有人爱,来日做了权势滔天的大官,让那些人后悔去吧。”

谢潇忍不住笑了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