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接机
机场大厅里，梁思辰，机场的电子屏泛着冷蓝的光，梁思辰第三次看向腕表时，玻璃幕墙外飘起了细雪。陈助将普洱茶递到他手边。
"；孟总的航班延误十七分钟。"；陈助低声汇报，手机屏幕亮着航空管制图。
梁思辰的视线穿过安检口，落在国际到达通道的电子门上。
"；cA1791已抵达。"；机械女声响起，梁思辰微微抬头，孟雨行李箱木箱出现的瞬间，梁思辰眉毛才淡淡地舒展开来。
"；梁总亲自接机，折煞我了。"；孟雨摘下墨镜，眼尾泪痣在顶灯下泛着琥珀色。他伸手要拍梁思辰的肩，梁思辰眼神却很深沉，他仔细看了看孟雨才缓缓开口“回来了？”
孟雨的手在半空顿了半秒，笑着收回插进风衣口袋。“放心吧！没事！
孟雨搭在行李箱上的手指泛着青白，定制西装的肩线被压出褶皱。梁思辰的目光落在他微颤的腕表上，百达翡丽星空盘的月相停留在三月初七，正是孟氏集团宣布罢免他职务的日期。
"；你瘦了。"；梁思辰接过登机箱，箱体突然倾斜露出夹层里的药瓶。孟雨迅速用风衣下摆盖住，古龙水混着苦涩的药味在空气中炸开。
陈助适时递上黑伞，伞骨暗纹映着孟雨苍白的脸："；车上备了参鸡汤，孟总最爱的那家老字号。"；雨刮器划开细雪时，梁思辰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股权转让书的签名处洇着血迹，是孟雨上月被董事会驱逐时，钢笔尖扎进掌心的痕迹。
"；那场并购案..."；孟雨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暗红。梁思辰扯开他的衬衫纽扣，心口处的手术疤像蜈蚣般狰狞——这是三个月前"；意外"；车祸的纪念品。
车载屏幕亮起加密视频，孟氏集团财报在雨中闪烁。
梁思辰抽出最底层的医疗记录，德语诊断书上的日期令他瞳孔微缩。他是知道孟雨车祸很严重，但亲眼看到眼前的病例，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孟雨淡淡道“想让我闭嘴！还是着急了些！”
“确定可以？不需要再休息几天？”梁思辰追问。
孟雨抬眸对上梁思辰的眼神微微笑了笑“别担心！”
孟雨推开孟氏集团总部会议室的大门时，二十三位股东的手机同时震动。中央空调吹散了他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却吹不散西装下渗出的淡淡血腥气，今晨拆线时崩裂的伤口，此刻正随着心跳在纱布下突突跳动。
"；各位叔叔伯伯，好久不见。"；他将黑胡桃木手杖斜倚在主席台，金属杖头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陈助沉默地分发文件。梁思辰在此时推门而入，指尖转着枚老式U盘。他在孟雨身侧落座的动作牵扯了西装下摆，露出腰间未愈合的擦伤，那是上周在鹿特丹港口抢回账本时，被继弟的马仔用钢管扫中的。
"；三个月前车祸现场的刹车痕检测报告。"；孟雨点击投影仪，大屏幕亮起警方档案照片。
律师团开始骚动，为首的金丝眼镜男人刚要起身，陈助已将签到簿拍在桌面。羊皮封面摊开展示的，正是这三个月所有缺席会议的股东签名，每个名字下方都附有他们在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
"；从今天起恢复孟雨先生的..."；法务总监的宣读被继弟的咆哮打断。这个染着金发的纨绔抄起青铜镇纸砸向投影幕，却在半空被陈助用钢笔戳中麻筋。
"；你以为买通我的护工就能高枕无忧？"；孟雨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狰狞的缝合伤疤下贴着心脏监护贴片，"；在墨尔本赌场欠的债，恰好是梁总帮忙还清的。"；梁思辰适时亮出转账凭证，水印上的船锚标志刺痛了孟父的眼睛。
他的目光掠过孟雨肋间未拆线的伤口，最终定格在继子孟昭那张与自己年轻时七分相似的脸上。
"；父亲请看这个。"；孟雨将平板电脑转向主位，指尖划过屏幕时带起一串加密邮件。那是孟秦朗用海外空壳公司转移资产的记录，每笔转账时间都精准对应着孟雨在医院昏迷的日期。
"；爸，这些全是大哥伪造的！上周他还想收买我的司机..."；这个弟弟还在解释。
"；收买司机的人是你！"；陈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再次突然推开门，浑身湿透的司机老张踉跄着跌进来。他手里攥着行车记录仪储存卡，暴雨夜的车祸画面正在大屏播放，继弟的保时捷在十字路口突然加速，车灯在雨幕中划出毒蛇般的轨迹。
董事会室的檀木长桌泛着冷光，孟雨将财务报表推至孟父面前时，袖口露出的纱布还渗着淡黄药渍。
"；二季度在建工程虚增八千万，实际资金流向澳门永利赌场贵宾厅。"；孟雨点击投影仪，转账记录在幕布上逐行显现。孟昭突然笑出声，钢笔尖戳在实木桌面："；大哥住院住糊涂了？这些分明是你经手的物流项目。"；
"；够了！"；孟父的镇纸砸在会议桌上，和田玉貔貅断成两截。他太阳穴青筋暴起。
孟雨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未愈的缝合线："；开拓市场需要伪造我的死亡证明？"；他将公证文件摊开，死亡证书的签发日期，正是他手术取出胸腔钢钉那天。
"；父亲不妨看看这个。"；陈助递上平板，监控视频里眼前这个弟弟正将集团公章按在空白合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