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社”和冉氏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中枢,只是几个大佬也不可能脑子一抽就硬要摆出眼睛进不得沙子的姿态。戴胄如是,温彦博亦如是。更何况温彦博上回挑战房玄龄失败,如今还在舔拭伤口,他怎么可能来坏了房谋杜断的好事?
房谋杜断是不会直接从冉氏的交易中获取利益的,皇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但利益集团自然也是条条块块,这里让出去,那里拿过来。
张德要在汉口兴建全国最大工地,让全国最大工地提前一千多年出现,高屋建瓴的宰相自然不可能就和小老百姓一样惦记着工地上工头外包的盒饭钱。
汉口码头疏浚之后,为了停靠新式“八年造”类型大船,新的内陆港码头就必须要足够的大,要能够安置板轨,能架设龙门,能安装配重式起重机和滑轮组。
因此在去年,房乔代替皇帝视察河南河北之后,张德就承诺了一件事情,贞观九年只要一入夏,在汉口新设的水泥厂,保证当年投产的同时,还能够年产量四百万斤。
四百万斤水泥听上去很多,实际也就两千吨上下,汉朝唐朝的斤两来去不大,仅仅是称量有些不同。
想要投产水泥,外人其实想要深入,缺的不是钱,而是人,还有木制球磨机。最重要的是还不能离开流水,对水利设施的要求也不低。
配套的自然是水力锻锤还有粮**加工作坊,这些同样需要合格的技工,但依照山东士族的积累,他们可能拥有全国最多的走卒,却未必有几个让张德认可的技工。
崔氏可以轻松地让自己族中的匠人为皇后打造最好的凤冠,然而这只是匠人,他们是独一无二的,不能够尽可能地批量化。
以钓鱼台工坊的实力,实际上只要皇帝需要,一个月之内,就可以按照兵部的需求打造三万柄横刀,日产量一千以上。只要朝廷的原材料燃料跟得上,钓鱼台工坊就能够按时交工。
这种能力,杨师道已经体会过,要多少支飞凫箭,就有多少支。
只是即便到了贞观九年的现在,朝廷上下还是没有感觉到这种力量到底会带来什么。而老张自然是乐得他们无知,更不会傻不愣登地掏出一根硬又黑的铁炮,砸飞两百丈敌军大纛给李皇帝看。
张德相信,并且坚决相信,将来哪怕是暖男上台,面对君权不得不收缩的局面,他的选择绝非是妥协,而是毫不犹豫地开打。
同时张德更加坚信,“忠义社”这些杂七杂八勋贵子弟外加“白手套”子弟们,在发现可以和“天子”呲牙咧嘴的时候,心中哪怕怀有畏惧,也不会选择什么“二元君主”抑或是吉祥物立宪。
这在别的国度兴许是可以的,也兴许是合适的,但可惜的是,秦朝末年有两个人怒问一声“狐狸是怎么叫的”之后,就没有什么兴许什么可能什么大约了。
到了那个时候,长安或者洛阳出发的讨逆大军一定是能够轻松横扫西域横扫漠北横扫辽东的。这支讨逆大军,哪怕是万里之外与同时代的强敌搏杀,也一定是毫不犹豫并且死不旋踵的。
但是,他们在张德眼中,依然只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乌合之众。
“忠君爱国”和“有恒产者有恒心”,一定不是“除了世界我一无所有”之辈的对手。尤其是,这群狡猾的老实的奸诈的诚恳的“一无所有”之辈,他们的背后,还有一只“心怀叵测”,并且一直做梦要来一台小霸王学习机玩魂斗罗水下八关的江阴心理变态……
总之,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很好,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张德张操之,他生理上性别男爱好女,心理上是个变态,而且是一条工科变态狗。
假如抄诗作对也是过一辈子,老张感觉自己能做一辈子的“草粉狂魔”,什么花样来一遍,一辈子能玩几万个美女。
但那样的话,工科狗应该是“xx人和狼狗配种基地”的一份子。
于是,张德感觉自己做“草粉狂魔”差点火候,做一个阴暗的心理变态,他好像很有心得的样子。
十九岁的张德,日子过的很有意义。
白天他去工部打卡上班,然后去门下省串串门,恶心恶心温彦博。然后再去各监装逼胡乱指点一番,下午就可以回家玩玩小老婆……
好充实的样子。
“阿郎,这几日见阿郎心思甚好,可是有甚好事?”
夜里吃饭,没有分食而坐。在一个偏厢小间摆了一桌,郑琬给他倒了一杯温酒,柔声问道。
老张坐没坐相敲着二郎腿,乌黑的筷子夹着几片熏肉,吃了一口,然后张嘴接住了郑琬喂他的温热老酒,嚼咽之后才高兴地拍了拍郑琬丰圆的翘臀,丝织纱衣手感极好,差点让老张以为郑琬不着片缕。
“自是有好事。”
闭着眼睛点着头,张德此刻已经有了些许青黑的胡须,粗糙厚重的大手在郑琬纱衣内游走,按摩在郑大娘子的腰肉上,只觉得手感绝佳。目露赞许,老张双目焦点随意地落在郑大娘子的胸间沟壑,然后道:“三郎归期定矣。”
“阿郎和程三郎竟是情深至斯,着实让妾为止慨然……”
说罢,郑琬一扫往日飒爽,反而是眸含秋水,柔情似蜜地拿起小巧白瓷杯,自斟一杯后举杯道:“妾敬阿郎一杯。”
老张笑了笑,饮了一杯,却也不说破。他和程处弼,交情是交情,但程三郎不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人类智商分界线上。
安北都护府的日子不好过,张青月张松昂给他送的信,也不会只是家长里短。
归根究底,张德和程处亮程处嗣玩不到一块去,尤其是程处嗣,他一出生,就注定是会成为帝国大公爵。他的人生奋斗,无非是不要站错对走错路即可。
而程处亮,只要不事涉谋反,他的人生只需要完成尚公主这样一个大业,就可以画上句号。
但程处弼是老三,他尚公主的可能性很低了。如果没有张德,他的人生将会古井不波,和大多数的权二代一样,人生如浮云即可。
可惜,江阴来的心理变态给他的世界先是开了一扇窗,透射过来的不是让人感觉温暖的阳光,而是……“卧槽这个还可以这么玩”!
这就好比一千五百年后的熊孩子当发现鞭炮除了听个响还能厕所炸屎之后,整个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不一样了。
改天换地不外如是。
认识张德之前的程处弼,绝对不会去塞北和一群狡猾的蛮子玩粗鲁版“塞上牛羊空许约”。
但认识张德之后,他知道一只羊除了有几十种吃法之外,羊皮羊毛羊角羊骨头原来都可以卖钱。
他从一个帝国大公爵的三公子变成收破烂的,只用了一首在灞桥上唱的歌。
“阿郎,又在想甚么?”
郑琬见张德眼神迷茫,心中暗恼,却也不敢说什么,只道是张德在思念别家女子。只是武氏女的醋她却是不敢吃的,至于白洁……一个战壕的姐妹,没什么好说的。
神游一会儿的张德笑了笑,见郑琬整个人贴着案桌,饱满的胸部光靠纱巾完全束缚不住,只好就这样放在桌上,顿时扩张的越发硕大。
眼球情不自禁地跟着“滑弹圆翘白大挺”游走,手中还攥着一只空了的白瓷酒杯,喝了老酒些许,腰眼有点发热。
张德抬眼看了看郑琬,自然而然地淫笑道:“吾在想,今日怕是又要累断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