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李慕白问白薇。
“身上确实有很多的伤,新伤旧伤叠加。”白薇坐下,她刚陪着林贤君去给董尧看了伤,“也确认了一下,确实没有内力,是个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李慕白道。
“嗯,就看他今晚会不会对咱们这满船的货物动手了。”宁致远道。
“你今天可有询问过段飞一行人的踪迹?”白薇问道。
“问过。”宁致远道,“但没有收获。”
“毕竟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李慕白道,“不记得也正常。”
“那就说明段飞他们不在这个地方了。”白薇道,“若是活着的话,这里已经很靠近万山县了,多少都会有点踪迹的。”
“说起万山县,今日那董尧说的,这万山县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啊。”李慕白道。
“董尧是普通人,他说的也没错,万山县位置特殊,算是水路的必经之地了。常年在这条路上行船的商户,必然是会打通关系的。”宁致远道,“他搭的货船,肯定不会遭到刁难。”
“别说,他还挺聪明的。”李慕白笑道。
“到底是在底层讨生活的人,又是个瞎子,不机灵点,怎么活得下来。”白薇道。
“如果他有同伙,那必然就是在下一次靠岸的时候接应他,今晚派人盯着点吧。”宁致远道,“如果今晚没有什么异常,那就不用管了。”
“嗯。”李慕白点点头,“我让白鹤盯着吧。”
“可以。”宁致远思索了一下,“白鹤武功高强,能隐藏气息。这董尧天生眼盲,五感必然异于常人的敏锐。由白鹤盯着,更为稳妥。”
“好。”李慕白道,“我去给白鹤说一声。”
“那就这样吧。”白薇起身,“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说着,三人便散了。
李慕白径直去找了白鹤。
“还不睡吗?”白薇走到宁致远的身后。
“嗯。”宁致远扶舷而立,抬头看着月亮,“今晚的月色很美。”
“是啊。”白薇也抬眼看去,“明日会是个好天气。”
“白鹤和穆白溪是怎么回事?”宁致远收回目光,看着白薇,单刀直入的问。
“这么直接?”白薇倒是毫不意外的样子。
“说废话有什么意义呢?”宁致远反问。
“说的也是。”白薇想了想,“你就看出了白鹤和穆白溪有问题?”
“嗯?”宁致远眉头一皱,“还有谁?林贤君吗?”
“宁寂川,你还真是敏锐的可怕啊!”白薇感叹道。
“多谢夸奖了。”宁致远从善如流的回答。
“也不是什么大事。”白薇想了想,简单的说了一下,但并没有涉及到具体的内容,只说是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罢了。
“所以穆白溪并不知道林贤君和白鹤之间的事?”宁致远道。
“嗯。”白薇点点头,“严格来说,三人算是谁也不知道谁吧。”
“冤孽啊。”宁致远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既然事情已经算是了解了,那我就不过问了,只要不影响咱们的正事就行。”宁致远道。
“那你觉得这个董尧如何?”白薇问。
“目前看不出问题来。”宁致远想了想。
“那你今日在买丝织品的时候,可有问询过段飞等人的事?”白薇问。
“没有。”宁致远摇摇头,“问询段飞一行人的事,我是另外安排人做的,和我不在一路。包括回船,都是先后脚,并未同行。”
“嗯。”白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是怀疑这董尧是因为段飞等人的事才跟上来的?”宁致远问。
“嗯。”白薇道。
“我一开始也思考过,万一我们在问询段飞一行人的下落时被人盯上,所以特地安排人单独去办这件事。”宁致远道。
“如此看来,这董尧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了。”白薇道,“且看今晚吧,今晚他若没有什么动作,那就没事了。咱们就当做回好事,将人带到达县。”
“嗯。”宁致远点点头。
“那我就走了,你自己慢慢看月亮吧。”白薇说完就转身走了。
宁致远背对着月光,看着白薇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第二日,相安无事。
白鹤盯了董尧一晚,什么也没发生,董尧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
用过早饭,白鹤等人照旧在练武。
董尧摩挲着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根很沉重的手杖。
“昨晚睡得可好啊?”穆白溪刚好休息,便跟董尧搭话。
“多谢穆小姐的关心,昨夜小人睡的很好。”董尧转身,面对着穆白溪。
“你可真厉害,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我们谁是谁。”穆白溪笑道。
“小人天生眼盲,习惯了。”董尧笑道。
“你拿着这根棍子不方便吧?”穆白溪道,“我给你削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董尧赶紧摇头,“小人自幼眼盲,只是昨日才上船,对这里不熟悉,至多一日,就知道个大概了,也就不用手杖了。”
“真的?”穆白溪惊讶道。
“真的。”董尧道,“船上的东西都是固定的,多走几次就好了。”
“还是给你削一下吧。”穆白溪道,“这船大着呢!”说着就夺过董尧的手杖。
“穆小姐、、、、、、”董尧手杖被夺走,急忙伸手摸索,又怕碰到穆白溪,只能收回手。
“没事儿,我们有刀,很方便的。”穆白溪说着就拿着那根棍子走到白鹤那边去,“白鹤,你给他削一下。”
白鹤看看棍子,又看看满眼笑意的穆白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棍子,开始削了起来。
白鹤的刀很锋利,这做手杖的也不用太细致,几下就搞定了。
“喏,给你。”穆白溪将削好的手杖重新送到董尧的手里。
“多谢,多谢。”董尧摩挲着手杖,“果真是轻便了许多,白少侠好功夫啊!”
白鹤没有说话,继续挥刀。
一旁的李慕白面无表情的看着。
“那我就不打扰几位了。”董尧说着就拄着手杖道,“林小姐先前说了,要我过去为我施针上药,那小人就先告辞了。”说着,就拄着手杖摸索着走了。
白鹤听到这话,挥刀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
“我去看看。”李慕白说着就跟着董尧去。
“你跟过去干嘛?”穆白溪不解的问。
“小君一个姑娘家,和他一个大男人单独相处,不好。”李慕白一边说一边跟上了。
“你还挺细心啊!”穆白溪嘟囔一句,转身就发现,甲板上只剩自己和白鹤了,顿时又红了脸。
想了想,穆白溪还是朝着白鹤过去。
“白鹤,你再教我练练刀法好吗?”穆白溪提高了声音。
白鹤停下动作,看着面颊粉红的穆白溪。
“可以吗?”穆白溪在白鹤的目光中低下头。
“不行。”白鹤冷静的拒绝。
“什么?”穆白溪一愣,“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白鹤道,“穆小姐还是找白小姐陪您好了。”
“可是你昨天、、、、、、”穆白溪不明白白鹤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态度。
“昨日是属下冒犯。”白鹤道。
“、、、、、、”穆白溪咬了咬嘴唇,固执的说,“如果我非要你教呢?”
“恕属下不能从命。”白鹤道,“认打认罚,全凭穆小姐高兴。”
“白鹤、、、、、、”穆白溪胸口起伏着,半天只憋出一句,“你真是好样的!”
白鹤不语。
穆白溪生气的转过头走了。
站在二楼的宁致远垂眸看着。
白鹤似有所感,抬眼就对上了宁致远黝黑如墨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半晌,宁致远微微张口,说了几个字,而后转身走了。
白鹤读懂了。
宁致远说:“别耽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