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长老和花长老连忙拦住了宫尚角,看宫镇角这副惨况就知道了,这蛊毒十分霸道,即便不死也要武功尽失。
宫镇角现在已经成了这副样子,若是再废了宫尚角,角宫还有什么未来。
角宫没了未来,今后整个宫门去喝西北风吗?
更何况宫镇角最为看重这个儿子,若是他醒来后知道他们居然害了他的儿子,不把后山掀了才怪呢。
就在月长老和花长老苦劝宫尚角时,玉燕却忽然出手,直接敲晕了宫尚角。
两位长老虽然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反正打晕宫尚角的是玉燕,回头他醒了以后责怪,也不关他们的事情。
然而玉燕将宫尚角放到一旁,却对月公子说:
“推宫过血,我来。”
这下别说月公子,就连月长老和花长老也是一惊。
月公子刚才的话玉燕又不是没有听到,推宫过血必须要由血脉至亲之人来才可以。
但她现在却依然来逞这个强,难道说她和宫镇角……
两位长老脑子里顿时脑补出了一场大戏,难怪宫镇角不让宫尚角和她在一起啊!真是家门不幸!
玉燕一看他们两个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歪了。不过她也懒得去解释什么,而是看向了月公子。
“月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修炼的墨玉功,乃是昔日玄女派的镇派心法,与一般人的内力修炼截然不同。
它并不向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仿佛体内的真气形成了一股漩涡吸力,可以将对手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吸入我的体内。
正因如此,我的玄女墨玉功能够与任何内功心法相融,苦寒三川经,自然也不例外。”
玉燕继续缓缓说道:
“昔日义父给远徵弟弟上课时,我也曾经跟着听过一会儿,他说蛊和毒的区别,便是蛊是活物,同类的蛊之间会互相吸引。
我曾经为尚角哥哥挡过无锋的一镖,中毒之深,与现在的情形颇为相似。只是当时我没有武功,所以对我影响不大。
后来,徵宫内的医师费尽心力,终于将我体内的蛊毒暂时压制了下去,即便现在我重新修炼内功也没有发作。
我想这足以证明,我体内的漩涡真气,对于这种蛊毒,真的有压制作用。”
月公子却紧皱着眉头,连连摇头。
“这样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甚至生不如死。”
玉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可是现在,不管风险再大,我们都必须一试!宫门不能失去宫二先生,尚角哥哥也不能再失去任何亲人了!而我,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了救父亲而选择牺牲自己!”
玉燕说着,拿出了刚刚到手的徵宫宫主令牌。
“现在我是徵宫宫主,这里我说了算!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我杨……宫玉燕一力承担!”
月公子凝视着玉燕那坚定不移的目光,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温热。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可知道,这块令牌所承载的,是世人梦寐以求的地位、权势、荣华与富贵。
拥有它,便意味着拥有了一切世人所追求的辉煌。你不该把它用在牺牲自己上。”
玉燕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异常:
“可在我看来,这块令牌所象征的,并非世俗眼中的权势与地位,而是责任。
从我接下这块令牌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从义父肩上,接过了守护宫门的重任!
于公,宫二先生是宫门的顶梁柱,他的安危关乎宫门的兴衰存亡,绝不容许有丝毫的闪失;
于私,宫二先生是我义父最为崇敬的哥哥,义父对我如此寄予厚望,我又怎能对他最在乎的人见死不救?”
话音落下,玉燕单膝跪倒在地,面对着月长老与花长老,她的姿态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不舍。
“玉燕曾向义父许下承诺,此生此世都要照顾好远徵弟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食言了。
若是玉燕遭遇不测,希望两位长老能够怜惜远徵弟弟孤苦无依的份上,对他多加照顾几分。”
如果说月长老和花长老刚刚还觉得宫钧徵将宫主之位交到玉燕手上十分不妥,那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
这便宜女儿收的太特么值了!
月长老眼含热泪地将玉燕扶了起来。
“好孩子,是长老对不起你,不该对你了解不深,便带有偏见。你虽然不是宫门的血脉,但你愿意为了宫门付出一切这份心,已经足以证明,你是个合格的宫家人了!”
玉燕却没有心情和他煽情。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事不宜迟,月公子,快些动手吧!”
月公子见月长老点头,也只得答应了下来,将玉燕和宫镇角带到了一个房间内,开始施展起推宫过血来。
“如果你坚持不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停下来,千万不要逞强,不然很有可能会危害到你的性命。”
玉燕嘴上答应的痛快,可在推宫过血的过程中,明明已经痛得脸色惨白,满头是汗,却依旧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哼出一声来。
月公子几次询问她的情况,想要停止下来,却被玉燕断然阻止。
“不要停,我撑得住,继续!”
随着越来越多的蛊毒涌入体内,玉燕忍不住痛苦地嘶吼出声,惨叫声惊醒了被打晕的宫尚角。
玉燕下手本就不重,加上宫尚角自己也是习武之人,他听到动静,很快便来到了房间里,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月长老连忙拦住了宫尚角不让他过去打扰,宫尚角看着玉燕那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助与绝望。
他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到她因苦楚而流出的泪水,更是几乎要崩溃。
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尖锐刺骨的疼痛正一寸寸侵蚀着自己的灵魂,使他不得安宁。
“燕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上一次也是这样,他的燕儿为他挡了一镖,为他吃尽苦头。
他那时候握着她的手就曾经在心里发过誓,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原来从头到尾,他宫尚角,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那样柔弱的玉燕,却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坚强,用她单薄的身躯,一次次为他抵挡了所有风霜刀剑。
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受尽煎熬,却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