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的微光刚刚洒在巍峨的宫殿之上,金銮殿内已弥漫着一种庄重而又压抑的气氛。
陆启稳稳地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龙袍的金色丝线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彰显着他无上的权威。
“朕今日听闻英国公家中遭了贼?”陆启微微抬起眼眸,那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淡淡的关切。
陆启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沈循不慌不忙地从朝臣的队列中迈着沉稳的步伐出列,他身着朝服,仪态端庄。
“回皇上,确有此事。只是家中并未丢东西,只是家里的小厮被打晕了。”沈循的声音清晰而洪亮,在大殿中传开,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既不显得慌乱,也没有丝毫的隐瞒。
“爱卿没事就行。”陆启听到这样平淡无奇的回答,觉得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陆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便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
沈循微微看了一眼云绾卿,那一眼中似乎包含着许多深意,旁人难以察觉其中的奥秘。
下一秒,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迅速切换表情,变得惶恐起来。
沈循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启禀皇上,老臣在小厮的身上发现了银针,这恐怕是与那贼人有关,老臣惶恐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低下头去,仿佛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
“爱卿别急,朕让大理寺彻查此事。”陆启皱了皱眉头,心中虽有些无奈,但还是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姿态,一句话就终结了这个话题。
陆启知道,一旦大理寺介入,这件事情就会按照流程去处理,他也无需再为此事费心。
沈循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赐一般,急忙擦掉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脸上满是感激的神情。
“老臣多谢皇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皇上的感恩戴德,就好像皇上的这一句话拯救了他于水火之中。
此时陆启在心里暗骂,早知道就不问这事了。
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沈循却小题大做,让他在朝堂上平白无故地多费了些口舌。
“银针?”朝堂之上,这个词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糟了,云绾卿的近身武器就是银针啊。这一念头在霍辞和陆绥的脑海中同时闪过。
那银针,平日里总是被云绾卿巧妙地隐藏在袖间,关键时刻却能如闪电般飞出,直击目标,其速度之快、准头之准,让人防不胜防。
听到“银针”这两个字,霍辞、陆绥都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云绾卿。
霍辞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那眼神就像是在拨开层层迷雾,想要看清隐藏在深处的真相。
陆绥则微微眯起双眼,眼底有疑虑的光在闪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复杂的谜题。
而云绾卿呢,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神色淡然自若,平静得如同春日里波澜不惊的湖水。
云绾卿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或者紧张的神情,仿佛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又或者是她的演技实在是太高超,将所有的情绪都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霍辞和陆绥心里存疑,这事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只是,现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诸多事情千头万绪,可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
毕竟,在这朝堂之中,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为构陷或者攻击的把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陆启坐在龙椅之上,声音威严而又略显疲惫。
陆启给沈安公公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包含着某种默契,沈安公公立刻秒懂,尖细的嗓音随即响起:“退朝……”
陆启刚从龙椅上起来,脚步还未挪动,就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看了一眼云绾卿,灵光乍现,银针?
对呀,云绾卿可是会医术的啊,银针在她手中,既是治病救人的工具,又可能是隐藏着危险的武器。
糟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陆启只觉得心烦意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朝堂,那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狼狈,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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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大臣们纷纷鱼贯而出,朝堂之上的肃穆气氛也随之渐渐消散。
云绾卿正欲随着众人一同离开,却被沈安公公单独喊住了。
沈安公公尖着嗓子喊道:“云大人,皇上有请!”
“好,公公请带路。”云绾卿恭敬地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是示意沈安带路。
沈安公公倒是个爽利之人,并不拿乔作态,当下便迈着小碎步,直接带着云绾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云绾卿的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皇上突然召见自己所为何事,脚步也不自觉地变得有些沉重。
御书房内,陆启正端坐在书桌之后,认真地批着那一摞摞堆积如山的奏折。
陆启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轻轻点头,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不停地批注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安公公来到御书房外,轻声禀报道:“皇上,云大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宣。”陆启头也未抬,只是简单地吐出一个字,依旧惜字如金,手中的朱笔也未曾有片刻的停歇。
云绾卿听到传唤,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款步走向陆启。
到了近前,云绾卿恭敬地行礼,“臣,参见皇上。”
陆启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在云绾卿身上停留片刻,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左右的侍从退下,口中说道:“平身。”
看到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退下后,云绾卿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
“卿卿,英国公那事与你有关?”陆启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就把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云绾卿心思聪慧,一听这话,心里便已经明了。
云绾卿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自己父亲的,于是便决定直接和盘托出。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爹,我昨日去探探路的。您也知道那英国公老奸巨猾,我这么做虽然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是若是不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不逼上他一把,那老狐狸恐怕所求的、所谋的就不简单了,恐怕他觊觎的正是您这位置啊!”
陆启听了女儿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哎,那老狐狸早就有这份心思。”
陆启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英国公的狼子野心呢,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应对罢了。
朝堂需要制衡,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那也奈何不了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