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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嘉月担心之余,旁敲侧击地打探长公主最近如何,但是沈弗寒依然什么都没说。

她便没再杞人忧天,日子照常过着。

反正等到除夕宫宴的时候便见到长公主了,到时候也能看出一二。

这段时日,她专心和沈弗寒斗智斗勇,力求分房睡。

只要看见沈弗寒事务繁忙,她便劝他歇在书房。

他答应得很好,第二日问如意,她便说侯爷后半夜回来了。

若是昭昭又哭闹不止,她便提议睡在耳房哄昭昭。

沈弗寒不答应,他亲自去哄。

一直持续到十二月下旬,温嘉月完败,依然每日都在和沈弗寒同床共枕。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决定随缘。

临近年关,侯府里越来越忙,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来操持。

温嘉月已经做了四年的侯府夫人,对这些事情早已熟稔于心。

当时沈弗念的提点她也没忘——随便弄弄,反正根本没人在意。

每次遇到难题,脑子里便会浮现出这句话。

所以她便轻轻松松地将一应事宜准备好了,只等着新春的到来。

过了两日,沈弗忧回京了。

他这段时日只寄过一封报平安的信,温嘉月有时想起他来,总担心他会不会被人害死。

但是见沈弗寒气定神闲的模样,她便也不怕了。

亲哥哥都这么淡定,她这个做嫂嫂的也不必多想了。

不过沈弗忧平安回来,温嘉月还是很惊喜的。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他瘦了一些,也黑了不少,看起来像是每日都在风吹日晒。

不过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大方,让人瞧着便忍不住露出微笑。

温嘉月笑盈盈地问:“四弟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弗忧轻巧落座,答道:“今日清晨。”

温嘉月嗔怪道:“你怎么不提前来信说一声?今日你大哥休沐,我和你大哥刚好可以去迎接你。”

沈弗寒瞥她一眼,琢磨着她的语气。

她和四弟……这么熟吗?

“嗐,又不是什么大事,”沈弗忧摸了摸鼻子,“我自己回来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

温嘉月一想也是,他都回来了,再说这些便显得客气了。

见沈弗寒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也不好冷场,便随意找了个话题聊下去。

“金州好玩吗?”

沈弗忧道:“还成,有山有水的,有机会让我大哥带你去。”

温嘉月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沈弗寒,悄悄撇嘴。

他才不会带她去呢。

上辈子,沈弗寒每次外出办差,她都提过想跟他一起去,也好照顾他。

但是他每次都拒绝了。

若是最后一次他没有拒绝的话,或许她和昭昭还活得好好的。

可惜没有如果。

温嘉月勉强笑笑,没有接话。

沈弗寒忽然出声:“不去。”

此话一出,沈弗忧和温嘉月都愣了愣。

沈弗忧帮他找补:“大哥不喜欢金州?您也可以带嫂嫂去别的地方,我听说清州风景极好,离长安也不算远……”

温嘉月抿紧了唇,没太认真地听着,待他说完,立刻站起身。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沈弗寒皱眉问:“你怎么了?”

温嘉月装作没听见,没有理他,径直离开。

待她走后,沈弗忧“啧”了一声:“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什么了?”

“你说不带嫂嫂去金州!”

沈弗忧叹了口气:“就算你真的不想去,你也得装装样子哄嫂嫂高兴吧?”

沈弗寒意味不明道:“看起来你比我更想哄她高兴。”

“啊?”沈弗忧愣了愣,“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他垂下眼睛,“我还有事,你回去歇着吧。”

沈弗忧连忙说道:“对了大哥,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想搬回来住。”

沈弗寒顿了顿,问:“为何?”

“就是……”他强装镇定,“想家了,忽然想回来住了。”

沈弗寒微微眯起眼睛,没有说话。

“大哥这是不欢迎我?”

“……没有。”

沈弗忧清清嗓子:“那就好,你记得让人好好收拾一下我的院子,我后日便搬回来。”

“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他站起身,又叮嘱道,“一会儿你记得哄嫂嫂,千万别因为此事生气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沈弗寒只是点了下头。

见他一副冷淡的态度,沈弗忧叹了口气,这个样子哄人,难啊!

待沈弗忧走了,沈弗寒回到卧房。

温嘉月抱着昭昭坐在榻上,一下接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睡。

今日阴云密布,温嘉月的神色似乎也添了几分阴翳,见他进来,投来漠然的一瞥。

明明方才面对四弟时还笑意盈盈的。

他朝她走去,解释道:“我说不去,是因为不喜欢金州。”

“哦。”

顿了顿,沈弗寒道:“你若是想去别的地方,我可以抽空带你去。”

温嘉月哼笑一声:“那还真是多谢侯爷了。”

见她笑了,沈弗寒便不再提了。

“你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府医看看?”

这几日正是温嘉月的月信。

温嘉月抿紧了唇:“不必了。”

她真的不知道沈弗寒到底是在装傻还是以为她真的不舒服。

她更趋向于前者,这么明显的借口,她不信他听不出来。

他就是不在意罢了,所以随便说几句便打发了。

温嘉月深吸一口气,她不生气,这种事一点都不值得她生气。

见她眉眼间没有痛苦之色,沈弗寒便点了点头,说起别的。

“明日你让人打扫一下无忧院,四弟后日要搬回来住。”

说话时,他打量着温嘉月的神色,除了惊讶之外,看不出别的。

她问:“四弟要搬回来?为何?”

“他说他想家了。”

温嘉月颔首道:“我记下了。”

沈弗寒收回视线。

见他还没走,温嘉月问:“侯爷还有事吗?”

“没有,”沈弗寒顿了顿,“四弟年纪小,还是孩子心性,他若是说了不恰当的话,你不必当真。”

温嘉月疑惑地问:“什么话?”

沈弗寒沉默一瞬,道:“没什么,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便好。”

温嘉月看他一眼,沈弗寒简直莫名其妙。

在她看来,沈弗忧说话比他中听多了,他少说点不恰当的话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