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哈森就在他们藏身的石头上方。
哈森坐在石头上,倒想听听他们能说些什么。
九歌安静地站在他的肩膀上,乖巧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几个专员狼狈又仓皇。
“别高兴得太早,”他们担忧道,“我们只是暂时逃过去了,早晚还是会被他们找到的。”
“我们不是给那只畜生投了毒气吗?至少能让它好几天都萎靡不振!”
“那毒气厉害着呢,下次要是再碰上它,再投就是!我倒要看看,是那只蠢鹰厉害,还是我们的毒气厉害。”
有人劝道:“还是谨慎点儿好。我们一直这样东躲西藏地也不是办法,你们看,天黑了,夜风寒凉,现在就已经快受不了了,等到了后半夜,就更受不了了。”
“那你说怎么办?大部队还有七天才会来,我们就是捱也要捱到那个时候。”
“要不这样好了,”有人提议,“他们狗咬狗,已经让巴特尔拜死掉了,现在就剩下个努尔波来提。我们只要想办法把努尔波来提给除掉,这里就成我们的了。”
“他们人多,不好办。”
“我们东西先进,害怕他们人多?一个毒气放出去,他们跟活死人一样,半点儿威胁都没有了。”
“说干就干。”
“不过,”一个略显深沉的声音响起,“我们被那个哈森追得一路逃命,没带多少毒药在身上。又被努尔波拉提那个女人的鹰追得用掉了一些,现在我们手上只剩一点儿了,不够用。”
“那我们回去拿。”
“我们现在回去不是等同于送死吗?”
“别怕!”有人道,“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同样的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女人和哈森都不会想到我们现在会折回去。”
“也对,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不敢再回河对岸,说不定根本没派人把手那里。就算稍微派了几个人,我们对付起来也不难。”
“没错!而且,我们把那些毒药放在了石头里,他们绝对找不到。”
坐在石头上的哈森,本来是想趁着他们疲惫的时候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听到这里,他改变了主意,偷偷从石头上下来,走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一个黑影突然从几棵高大的荆棘木后面蹿了出来。
哈森抬脚就是一踢,把黑影踢出老远。
黑影蜷缩在地上,痛得发不出声音。眼看哈森又要抬脚踢来,他只得忍着痛求饶:“哥,哥,是我,是我啊。”
原来是黑球。
“你偷袭我做什么?”
哈森这话把黑球给噎住了。
黑球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我哪有偷袭,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你就一脚把我踹出去了。”
哈森见他还用手捂着肚子,也有些担心,“怎么样?”
“我……”
黑球刚想说“我没事”,突然眼珠一转,马上说话的声音弱了下去,身体一软就躺在了地上。
“哥……我肚子疼……我好像……不行了。”
黑球这话把哈森吓得不轻!
哈森暗暗在心里责备自己刚才反应实在有点过于快,下手过于用力了。
“我看看。”
黑球怕耽误正事,只好说:“没事,哥,可能只是踹疼了。你突然折回来,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先去,不用管我。”
“不行,那几个人很快就会回来。要是让他们发现了你,就危险了!我背你。”
哈森蹲在了地上。
黑球看着哈森的样子,有些心虚。
要不还是实话实说?
谁让他那么用力踹我一脚!非得给他点儿苦头吃!
黑球到底还是没能拒绝得了,趴在了哈森的背上。
哈森背起黑球,就像小时候黑球受伤的时候那样。
“你要是疼,就告诉我。”哈森的语气比平时不知道温柔了多少。
“好,我知道了。”黑球后悔了。
“哥,我感觉……”黑球实在不好意思让哈森背下去,“我感觉已经好了。”
哈森却说:“虽然没那么疼了,但还是多休息一会儿为好。”
“不了,哥,我真不觉得疼了。你放我下来吧,正事要紧。”
哈森见他说话和平常无异,半信半疑地把他放了下来。
“真的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黑球为了证明自己,大步往前走。
哈森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了。
“好啊你小子,居然敢骗我!”哈森追了上去。
黑球拔腿就溜,两人奔跑在月色下的大草原上,夜风撩起他们飘逸的长发。
趁着月色,两人摸进了那几个专员之前所住的山洞里。
哈森一个接一个地摩挲着石头,试图找到那个藏了毒药的石头。
山洞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找起来还真是困难。
黑球也帮着找,却也是一无所获。他担心地往山洞外看了一眼,看到水里有几个影子,动来动去的,而且正朝着他们这边的方向过来。
“哥……”他小声地提醒哈森,“他们回来了。”
哈森急出了汗,他扫视着四周。
他们到底把毒药放到哪个石头里了?
放着重要东西的石头一定不会是靠近洞口的,一定是偏里面的。
藏了东西的石头,一定被开过口,有痕迹,有缝隙。
黑球紧张地看看哈森,又看看河水里不断朝着岸边逼近的专员,紧张得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哥……要不算了吧,先走,后面再想办法。”
他们现在就两个人,要是被那些专员当场抓住的话,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这些人,看上去不算魁梧,不如那些挖金贼有蛮力,但真要论狠劲的话,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