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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说,你不会受了委屈,就要找我,报老王的仇吧。这样的话,我与备胎何异。而我,向来是最痛恨备胎的。

一时,我俩皆沉默。继而,你来我往,饮酒吃菜。

眼见鱼吃得差不多了,我不想让梅小姐再饮,起身去收银台,欲要结账。

谁知,梅小姐神态看似醉了,人却清醒得很。我前脚刚走,她后腿便起身,疾行数步,一把攥住我。

我欲挣脱,她却有奋力拥抱之意,脸上还有些生气的表情:“我早说过,我买单,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拉扯,显然有失体统。我环望一下烤鱼店,赶紧松开,把买单的机会,让给了她。

结了账,梅小姐却不走,复回到台前,坐下,双肘撑住下巴,望着桌面的那锅残鱼发呆。她两个腮帮,连同脖子处,全因酒水浸润,漫上一层红色。

女人脖颈处的红艳,主要分两种。其一,受了丈夫或者男人的挑衅,浑身上下,充满力量,欲要奋勇冲刺。华山论剑之前,先以肌肤表面的红,暗示一二。

其二,因为愤怒、伤心失望,而身染红霞。但梅小姐脖颈上的红,我无法确认,到底属于哪一种。

又或者,介于二者之间。

我招手,喊服务员添了一壶茶。重新换了杯子,给梅小姐和我,各倒一杯。

梅小姐道了句谢谢,问我:“你就不想知道,老王是怎么钓鱼的?”

我起先一愣,钓鱼这种事,还要问么?再一细想,忽然明白,她所谓的钓鱼,不是水库之鱼,而是人世间的美人鱼。

这种事,作为男人,当然想知道,而且越详细越好。只是,这一类事,自然不便于女方讲述。

一来,她肯定会漏掉重要细节。二来,她讲述时难免偏颇。

我望着梅小姐,轻声说道:“钓鱼嘛,就是那回事,我们仨不是在水库钓过一次么,你还秀了一下泳技。说真的,真没想到,你潜水的工夫,如此精湛。”

我之所以这么讲,自然不想揭她伤疤。而所谓“潜水”实则一语双关。

表面上,是指她会游水,其实质,是想说明,她隐藏得如此之深。

老王钓了这么久的“鱼”,她竟然坦然处之。梅小姐却不理我,略略带着浅笑,对我说道:“这样吧,我给你看看,这条鱼长什么样。”

说着话,她便拿起桌上的手机,划开屏幕,调出图库,扒拉几下,然后将手机递给我。

接手机时,我碰到了她的手心,心里忽然有些激动,脑子里冒出一个词:温润如玉。

此时此刻,容不得我过多想象。我接过手机,看了照片,一时惊呆了。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什么美人鱼,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无论年龄、相貌与气质,都远远不如梅小姐。

我望着梅小姐,以为她喝醉了,翻错了照片。

见我面色讶异,梅小姐嘴角带笑:“你也不相信吧。”

我微微点一下头,问她:“真的是她?”

梅小姐收回手机,望一眼照片,再昂头看我:“如假包换。”

我心说,老王的审美堪忧啊。可是,梅小姐如此端庄娴雅之人,却能娶为妻,偏偏找了一个这样的红杏,难不成,上了年纪,审美和眼光就跟着变了。

不过,变化也太大了,简直可以用十万八千里的差异来形容。

我怔怔地说:“老王,他的趣味,也太独特了些吧。”

梅小姐一听,呵呵一乐:“你啊,讲句真话,也非要转个弯,装饰得这么高大上。”

我嘿嘿一笑:“或许事出有因,或许你误会了他。老王这个人,对你挺不错的。钓鱼那次,他就几次对我耳语,夸赞你呢。”

梅小姐五个手指,轻敲桌面,敲了几下,又翻出一张照片,将手机屏幕朝向我:“算啦,让你死心吧。”

屏幕上,老王正搂着美人鱼的腰,给她来了个泰坦尼克号之吻。

“够浪漫吧。”梅小姐问。

笑意在她脸上荡漾,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显然,这是张自拍照,梅小姐大约翻老王的手机,碰巧看到的。

我有些尴尬,愣了许久,才开腔道:“老王这人,不厚道。”

顿了一下,又问:“我能做点什么呢?”

我知道,梅小姐约我宵夜,肯定不只是痛陈革命家史的。

“你不正在做么。”梅小姐笑了一笑,一笑,脸上的红艳愈发浓烈。

我瞬间明白过来,赶紧说:“嗯,有些事,必须一吐为快。闷在心里,迟早会生病的。”

此时,有食客结账离席。一位女子从我们桌边经过,梅小姐被她吸引,目光追了许久。

我跟随梅小姐的目光,望过去。

女子青春时尚,穿件超短裙,上衣也极短。走到哪,就像一道光,引人注目。

待女人走远,梅小姐才望着我,说道:“倘若老王找个漂亮女人,我或许不会生气。你说,他偏偏找这么一个货,是来恶心我的吧。”

听起来,她有点自说自话的意思,没想要我的答应。

顿了一会儿,她接着说:“钓上美人鱼的事,他也没瞒我。别的不说,这一点,我倒敬他是条汉子。”

梅小姐讲起这事时,一脸平静,望着她不动声色的样子,我忽然有些心痛。这世界上,真是没天理。

有些人,占着最好的资源,还想方设法,去别人的菜地偷食。

想着想着,我脱口而出:“你受苦了。”

梅小姐舔舔舌头,含笑作答:“苦啥,不苦。苦的是老王。”

我不解:“何出此言?”

梅小姐说:“有些人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得苦不堪言。所以,得找得事干干,让自己不那么幸福。打个比方,池子太满了,得放放水,既滋润了周边的田土,也让自身的负重,不那么多。”

我一听,领悟到,她肯定在影射老王。只是,仍有些隐隐约约,不太清楚。再问,果然如此。

原来,老王几次三番,对梅小姐表示,自己过得太舒服,他想把幸福分给别人一半。而这个人,愈是过得困苦,愈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大的幸福。

所以,老王寻找良久,终于钓上了这么一条“美人鱼”。

“怎么可能呢?竟然有这种人?”听罢梅小姐的解释,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忽然又想,难不成,老王是圣人?

梅小姐才不理会我的置疑,她眸子放光,似醉非醉地盯着我:“你敢去我家么?如果你敢,到我家里,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晚不装了,干脆把底裤都揭了,揭个底朝天,啥秘密也不想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