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国使节卢思义,参见京洛国主,祝国主万寿无疆。”
卢思义不亢不卑面对前方有十米远,坐在国主宝座之上的京洛新主,行上一礼。
不过他是坐在轮椅上行礼。
“大胆。”
京洛国主未开口,站在右列之首的尚书令先开口斥责起来卢思义。
因卢思义坐在这不伦不类的椅子上,向国主行礼,就是对京洛国主的不敬。
卢思义道出自己腿伤之事。
这事儿也没有好编的,想必京洛这方,应是知道。
卢思义讲完,强行站立起来,看卢思义吃疼表情,冷汗直流,京洛众官员一个个深吸一口,原来传来的消息是真的,此子真敢扎自己三刀?
虽是这般,众人还是不愿相信。
他们都没有这般的胆气,说来简单,暗自有人尝试过,拿针扎一下自己大腿疼得难以忍受。
“据我所知,京洛乃礼仪之邦,国主不会为难我邳国使节吧?”
卢思义话落,左列之首官员,正是京洛宰相。
向前一步向国主施礼言道:“国主,对方既然代表邳国使者,想必才华过人,不如让对方与我京洛才子比试一番,看我两国文化谁更为深厚?”
国主盯着丞相,刚想开口,就听卢思义声音响起。
“这位大人,诗词歌赋不过是昏庸之道,闲情雅致之物。真弱比就比武力,开疆扩土不是靠嘴皮子吹出来的。”
卢思义的话,让众位大臣一个个睁大眼睛认真审视起卢思义。
左边多数人看卢思义如一只待宰猎物,右边一个个义愤填膺,想要用嘴喷死对方。
“竖子,若无圣贤,怎能定国安邦,早听说你心术不正,以投其所好,获得邳国国主加封,果然不假。”
右方站出一老者,指向卢思义鼻子大骂起来。
卢思义施礼,冷然道:“这位大人,慎言!辱骂我不要紧,要是辱骂我邳国,就要做好引火上身的准备。”
“骂你邳国又能如何?”左边走出一中年人,虎背熊腰,俨如铜铃等着卢思义,浑身释放出来了杀气。
卢思义甚至没看对方一眼,此刻向国主施礼:“国主,这就是你京洛国的待客之道?”
国主眉头轻皱,威严扩散,一声:“退下。”
左边走出之人应是一将军,只好退了回去,怒视卢思义,想要吃掉对方。
他本想给卢思义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不接招。
“本使此次前来是商谈两国结盟之事,我代表的是邳国,再敢辱骂我就代表辱骂邳国;为了以表诚意,除带来礼物,还有邳国固顺公主一同随行。”
“这是我邳国带来的诚意,若国主同意,我邳国长公主愿伺候国主。”
“国主若是愿意,固顺公主一年定能给京洛续上子嗣。”
卢思义说到此,宰相的眼睛微眯,闪过一道寒芒:“住口~!”
一同喊出的还有尚书令。
两个老者对视一眼,一同盯向卢思义,要知他们的女儿都嫁给了国主,可是肚子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怀上,准确说到现在好似国主都没有碰过她们,似乎对她们提不起兴趣。
卢思义并未被两人气势吓倒:“我邳国以武建国,做事直来直去,在此我亦是有话直说。”
“有什么不当的,还请等我说完。”
“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
宰相与尚书令涵养再好,也差点被卢思义这几乎点名骂到脸上的行为,气得胸口升出一团闷气。
没想到,替国主出头,竟是被这牙尖嘴利的后生给教训了。
国主在此言道:“二位,暂且退下,静听对方说完。”
在场的大臣一个个低下头来,都是人精,听出国主话外之意是赞同邳国使节的话,觉得他们连个不懂事了,可他们是朝中的国柱啊,国主怎敢这般,这不是让宰相大人与尚书令心寒?
卢思义听闻京洛国主声音,虽然威严十足,总是有一股说不上的味道,虽然相隔十米,卢思义也是能看清京洛国主的脸,太过英俊。
不过这时也不容他多想,已经抛出结盟的意愿,接着就是提条件,卢思义把对邳国国主说的,此刻简单言道:“若双方结盟,邳国愿送上宋国,成为京洛领土。”
“放屁,竖子,宋国乃我京洛朝贡之国,简直大言不惭,你敢动宋国试试?”
卢思义看着尚书令再次开口,此刻再不客气:“我大王子已前往沛国,想必此刻已经击退宋国。”
“宋国在我国主眼中不过土鸡瓦狗,土地相对肥沃罢了,难到送你京洛,你们还要拒之?这般我们就送与沛国,只需让沛国联合我们北上直取卢国就是?”
尚书令看向了宰相,他早已接到,沛国大王子击溃宋国大军的战报,京洛支援宋国的五十万大军,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一场胜战的消息传来,他自是不解,想要看看宰相如何对外解释。
虽然他们两个政见不合,此刻心中清楚,能压榨邳国越多越好,至于宋国绝对不能让沛国联合邳国给占领,若是这般,还有谁愿意朝贡与他京洛,只怕名声要遗臭万年。
宰相闭口不言,甚至忽略了尚书令的目光,就看国主如何表态,他也好清楚这位新主到底是何想法。
尚书令看宰相不语,无奈只能面向国主,阐述其中弊端,国主听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直勾勾盯着卢思义,对这卢思义京洛国主来了兴趣。
“你就不怕我京洛大军压境与你邳国开战?”
国主这般声音响起,尚书令内心松了口气,还好国主听了进去,没有被这般利益迷了心智。
卢思义再次施礼,淡然道:“若京洛不愿与我国结盟,我等只好接受卢国现在提出的协议,与卢国化干戈为玉帛。到时,你们可尽管一试。”
邳国的国主若是听到卢思义这般所言,定会下旨斩杀了他,与卢国化干戈为玉帛绝无可能。
尚书令冷笑开口:“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卢国会与尔等化干戈为玉帛,只怕会与尔等不死不休。”
卢思义亦是冷笑一声回道:“三年前,卢国不过找一个借口,想要吞并我邳国,好在被徐相大人识破,让我国签订屈辱条约,亦是让我主明白一个道理,武力至上。”
“三年,我邳国发展精兵百万,勇士上百万,不过用二十万余兵卒已经拿下青州,卢国有何资格与我国不死不休?”
此话一出,在场文武官员,一个个倒吸一口凉气,邳国这是要打一场国战吗?
所谓国战就是全国上下男子都要参战,直至战死最后一人,若败整个国家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上。
国主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吗?若是你邳国有这般底气,为何要来与我京洛结盟?”
卢思义内心一颤,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是了,总算明白这国主的声音哪里不对,是压低了嗓子,发音方式不够顺畅。
卢思义不由盯着国主的脸向下看去。
可惜了,脖子被衣领遮挡在了里面,卢思义目光扫过众位朝臣的官服,这才发现国主的衣领与众不同。
难道是在掩饰什么。
这一刻,卢思义增添了三成怀疑,怀疑这国主不是男子之身。
再一看他的嘴唇上下,卢思义的怀疑又增添了两成,因对方的髯须太过整齐。
就算早朝之前,有宫女帮其修剪,现已是下午,不该还这般整齐,最为重要他的脸型不应是这般的髯须能够自然生长出来的。
若真是此,这京洛新主可是来了一个弥天大谎啊,被揭穿,只怕京洛的天就要塌了,想到此,卢思义的心脏不由自主猛跳几下。
暗中使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脸上充满自信,看向国主双眼露出笑容,这一丝笑容在京洛国主眼中似乎带有一丝邪魅之意。
卢思义就是在告诉京洛新主,我已经识破你的真身。
这个眼神,看在京洛新主眼里,内心没来由不适起来,眼神变得更为冰冷。
卢思义自信而又潇洒的声音响起:“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句话,使得京洛文武大臣一个个惊骇起来,他竟能用这般粗俗的话,讲出他们这一辈子勾心斗角追逐的思想核心。
他们不知的是,让他们更为震惊的话,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