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云安的迟疑,云阳解释道:“李白、柳永、苏轼、李煜,这几人如昙花一现,我查来查去,发现所有的蛛丝马迹似乎都指向江宁。所以,我得知道他昨晚去了何处。”
听云阳这般一说,云安自然明白了云阳为何如此。
“云阳喜爱读书,对诗词酷爱至极,那是人尽皆知。若云阳因诗词而喜欢上一个人,这似乎也不稀奇。如今冒出几首佳作,却寻不到作者,如今那几人更是如昙花一现,杳无音信。这让云阳怎能甘心?怕是晚上都难以安睡,且所有线索又都在江宁身上,所以云阳才想要掌控江宁的行踪,从而揪出李白,乃至其他三人。”
想到此处,云安又联想到自己的那幅人物事件关系图,不由也来了兴致,于是应道:“我听姐姐的。”
云安也默契地只叫姐姐,不喊云阳姐姐。两人相视一笑,抬起茶杯轻轻碰了一下。
江宁本想着补个觉,不去天武院了,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中总是思索着定国公为何要杀那老者,似乎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就无法入睡。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接着传来阿丑的声音:“少爷,少爷。”
“做甚?别打扰我睡觉。”江宁翻了个身,把脸朝着墙,极不耐烦道。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
“卧槽。”江宁骂了一句,心想:“阿丑这丫头还想造反不成,真当我不会打她屁股?”
江宁一下翻身起床,怒气冲冲,正要开骂,张开的嘴却僵在了那里,脸上慢慢挤出了笑容。
只见门口齐刷刷站着云安公主和云阳公主,云安的一只脚还抬在半空,如此看来,门定然是云安公主踹的无疑,阿丑在两位公主身后踮着脚,不停地比划,急于撇清责任。
呆愣片刻的江宁,突然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说道:“云阳,不是让你别来么?你不知自己被陛下禁足了吗?虽说我也甚是想念你,想与你时刻相伴,但倘若陛下责罚你,我会心痛的。”
江宁说着把手放在心口,仿佛真的心口作痛,云阳公主放下脚,进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对江宁的话仿若未闻。
江宁连忙给云安使眼色,意思是有旁人在,咱俩得演戏。
云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突然哭骂道:“好你个江宁,我对你情深似海,你昨晚竟夜宿青楼,我心好痛。”
云安说着也把手放在心口,然后伤心欲绝地扑到云阳公主怀里喊了声“姐姐,你得为我做主”,似乎委屈至极。
江宁哑然,半张着嘴巴,心中叫苦:“老妹啊,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我这该如何接?”
“好了,你俩别演了,有趣么?”就在此时,云阳淡淡开口。
“我的演技被看穿了?我演技这么差?”就在江宁自我怀疑时,云安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云阳姐姐,我演得如何?”
“你们……”江宁指着两人,顿感不妙,心中猜测:“这两姐妹莫不是统一战线了?”
“说吧,昨晚去了哪里?”云阳公主淡淡问道。
“昨晚是不是夜宿青楼了?”云安玩味地说道。
江宁一脸苦涩,心里叹了口气:“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姐妹齐心其力也能断精”
看着两人不说就要上家法的架势,就在江宁思考着如何敷衍时,院外突然传来大太监王公公的声音:“江宁接旨。”
此时江宁只觉太监公鸭般的声音犹如天籁。
他连忙从云阳和云安中间穿过,屁颠屁颠地跑去接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国大佛寺高僧出使我大秦,特命江宁为接待使,今日接待赵国高僧。接待地点、接待事宜全权处理。钦此”
听着王公公传达的旨意,江宁心中纳闷,暗道:“这皇帝又在搞什么?”
就在王公公念完,江宁起身接过圣旨时,云阳公主和云安公主也齐齐走了出来,王公公连忙见礼,目光在江宁身上和两位公主身上来回移动,最后用一种佩服的目光看向江宁,心中啧啧称奇。
王公公走后,江宁转身问道:“和尚当真能做使臣?”
“赵国的国教是佛教,大佛寺被封为该国寺,与我大秦不同,赵国的国教拥有极大的权力。”云安公主说着陷入了沉思:“父皇为何让江宁做接待使?”
江宁此时也在心中思考这个问题,眼睛眯了眯。
“你昨晚去了哪里?”云阳公主再次出声问道。
“卧槽。”江宁暗骂一声,然后讪笑道:“既然陛下有旨,我得先去忙了。”言罢,江宁抬脚就走,片刻不敢停留。
看着江宁有些落荒而逃的样子,云阳公主对菊儿吩咐道:“让府中人去查查,昨晚有无好的诗词流传出来。”
菊儿领命而去,云安公主笑了笑,暗道:“云阳姐姐对诗词当真是痴迷。”
这时阿丑在两位公主身后探出头,小声问道:“公主,咱们府上的家法是什么?”
云阳转头:“你问这作甚?”
“我想知道是不是和公子的家法一样?”阿丑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
云阳公主和云安公主好奇地齐齐看向阿丑,异口同声问道:“你家少爷的家法是什么?”
“打屁股。”阿丑低头小声说道,然后又偷瞄了两位公主一眼。
“我的家法也是打屁股。”云阳笑了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云安看了云阳一眼,心想:“云阳不会是想打江宁的屁股吧?”
“要脱裤子么?”阿丑又弱弱地问道。
“什么?你是说江宁打你屁股还脱裤子?”云阳一脸严肃。
阿丑连忙摇头,但在云阳公主看来,定是阿丑为维护江宁不敢承认。
此时云安则在想:“我该制定个怎样的家法?也打屁股吗?”
待云阳公主和云安公主都离开后,阿丑狡黠一笑,暗道:“若少爷被公主脱裤子打屁股,会不会很好玩。”想着想着,阿丑咯咯直笑。
江宁出了公主府,直奔礼部而去,迎来送往之事归礼部管,江宁是知晓的。
此时大太监已回到皇宫向李恒复命。
“旨意传达了?”李恒抬头看了一眼王公公问道。
“传达了,陛下。”王公公说完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让江宁接待那些老秃驴?朕让礼部去给江宁要个说法,那些老秃驴嘴上应承,私下却装聋作哑。既然如此,朕便把江宁这个当事人摆在他们面前,朕倒要看看届时他们还有何借口理由。”
李恒自问自答,王公公陪着笑:“陛下英明,老奴岂敢多问。老奴今日见到个趣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说来让我听听。”李恒身体前倾,来了兴趣。
“老奴去传旨时,见到云阳公主、云安公主和江宁共处一室。”王公公观察着李恒的脸色,调整着语气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么?”李恒淡淡说了一句,然后陷入了沉思。王公公识趣地退了出去。
此时,江宁来到了礼部,被两个小吏挡在了门外,不让其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