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裴行渊凝重道，“这些年她一直借着青楼的名头，暗中往京中官员家里送自己的眼线，培养自己的势力，至少也得有五年之久。”
纪晚舟这下全明白了。
“叶初雪当初落魄之后，也是她们主动找上的。看来，她们早就计划着颠覆皇权，把皇帝换成自己的傀儡了！”
裴行渊把她怀里的小竹揪出来，戳着他的脸催道：“你再抖些花粉出来，我们明日就得出发，迟则生变。”
小竹不满地掰着他手指，很不想刚出生就跟着奔波。
“这么着急做什么？这姑娘还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呢！先帮她找回来记忆再说！等几天等几天！”
这话一出，纪晚舟一顿，有些心虚地看向裴行渊。
裴行渊疑惑道：“找回记忆？晚舟，你失忆过？”
说起来，她自从三年前追着惠妃跳湖之后，确实性情大变，对之前的记忆也表示记不太清。
难道那次也是什么妖兽作祟？
如此看来，母妃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纪晚舟解释道：“随便问了问它，说着玩的！别管小竹了，反正训练的那些兄弟们也基本能出师了，明日一早就走吧！”
“嗯。”
裴行渊揉了揉她脑袋，“那我现在去跟他们说。”
纪晚舟挥手道别，一把抓住试图溜走的小竹，威胁道：“不许再乱说话！快点告诉我怎么恢复记忆！”
小竹被她摇晃得七荤八素，“吸点我的花粉，正常睡一觉就行了！你快松手，我要被你晃晕了！”
纪晚舟狐疑地看着它：“就这么简单？”
小竹点头：“对啊！你们本事这么大，我可不敢骗你。”
他们妖兽骨子里信奉的就是胜者为王。
纪晚舟能驭兽，它早就放弃反抗的心思了。
纪晚舟又取了一些花粉，把被榨干的小竹送回外头的笼子里后，便迫不及待地吸了药粉钻进被窝。
睡意很快袭来，意识也逐渐沉下。
纪晚舟眼前光怪陆离地飘过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片段。
大多是和裴行渊一起的童年时光，一直到了三年前，才戛然而止。
最后的画面，依旧是自己在九星连珠之夜，跟着惠妃一起跳湖的情形。
纪晚舟猛地睁眼，醒了过来。
外头还未天亮，裴行渊却没在身边，不知是没回来还是已经起床了。
纪晚舟抓过自己放在床边的电子钟看了看，发现已经五更天了。
裴行渊正在外边清点人数。
纪晚舟穿戴好推门出来，眼神飘忽，有些心不在焉。
“醒了？吃点东西再走吧。”
纪老夫人等人也起来为他们送行了，见她出来，关切问道。
纪晚舟笑了笑，打了个哈欠，眼底酝酿出泪意：“嗯！我们先去吃饭吧！”
精兵和暗卫们自散开去街上买早点，纪晚舟和裴行渊则跟着纪老夫人一起，去前厅吃饭。
见她有些精神不济，裴行渊关切道：“晚舟，没睡好吗？要不要再睡会儿再出发？”
纪晚舟盯着他的脸发了会儿呆，莞尔一笑，摇了摇头：“没事，吃完饭就好了。”
怪不得她一开始就觉得裴行渊这张脸有些熟悉。
没成想居然是……
记忆清晰之后，她终于发现端倪。
纪晚舟看着碗里的饺子，想起了自己来到旭日城之后的第一段记忆……
领她进来的姐姐是个健壮的欧美裔短发女人。
失忆的纪晚舟被她在野外捡到后，洗干净办了Id卡，便与其他一样无依无靠的孤儿一起，去了城中的学校进行学习。
纪晚舟想起了第一堂课老师教的历史。
第一只丧尸被发现是在一座古墓之中，因为人类防范疏忽，才得指数级传播，造成了如今全球的末日丧尸潮。
但幸好，三年前横空出世一位女研究员，研究出了初代抗毒血清。
她成功治愈了一些感染前期的病人，才得以保住了这个世界的几方净土。
但感染程度深的，却救不回来。
而那位女研究员的照片，被放在教室的投影屏上，温柔和善地笑着。
那样子，分明就和惠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
纪晚舟心乱如麻，难道她就是惠妃吗？
惠妃跳湖，说着“回家”，其实是穿越回去了自己的时代？
还把她给带了回去？
那自己其实本来就是……
纪晚舟激动得手都有些抖，几乎要喜极而泣。
见她情绪不对，桌上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裴行渊拉住她的手，担心道：“晚舟？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纪晚舟这才回神，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没睡够，有些困而已，等会儿路上吹吹风就清醒了。”
“真没事？”
“……”
纪晚舟摇摇头，埋头狂扒了一大口饺子，鼓动着腮帮子拍拍胸口，表示自己真没事。
众人见状松了口气，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吃完饭后，纪晚舟把各自的装备分发下去。
一架架飞机起飞，还好是清晨，不然估计又要引人围观。
纪晚舟和裴行渊两人在最后，虽然没有卫星，不过还好各机之间可以通过雷达联络。
纪晚舟强迫自己专注开飞机带飞，一边飞一边忍不住问旁边的裴行渊：“你有没有觉得，我跟你成婚后，性情大变。”
裴行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这样么？若说性情大变，三年前你落水之后，那才是真正的性情大变。”
“怎么说？”
“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般，鬼迷心窍地喜欢上了裴行逸，整日要追着他，就连穿衣品味都变低了许多。”
纪晚舟无言沉默，心道这还不是因为灵魂不在此处！
所以作为男频文的女配，自然是按照原来的世界逻辑，围着裴行逸这个“龙傲天”倒贴了！
见她诡异地沉默了，裴行渊心里警铃大作。
他回头，声音都有些颤抖：“难道你今日这异常，其实是不舍得讨伐他了？”
纪晚舟闻言简直恨不得捶他一顿，怒道：“我是瞎了眼才惦记他！你想什么呢！乱吃飞醋！我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
这话说完，两人都脸一红，谁也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还是纪晚舟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轻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落水之后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裴行渊：“不是中了邪吗？当时找了许多大师驱魔，也没什么作用，没想到咱们成婚后，你居然自己好了。”
纪晚舟：“……”
该死的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