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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锁情扣 > 第173章 上京城找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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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皇后一个交代,在魏家族人没有全部到齐之前,魏丞相虽贵为帝师和丞相,依然被景帝暂时“请”入了大理寺牢狱。

当然,他并不孤单,身边有京城所有的亲人相伴。

其中,也包含他现在稍微有些出息的儿子——魏成超。

京城里的愁云惨雾并不能影响日月的更替,第二日一早,天边火红的太阳照常升起。

大街上已有挑担货郎的吆喝声刺破晨雾,市口腾起了新蒸的豆汁白烟,京城街道上又开始了它热气腾腾的轮回。

今日教习嬷嬷不来,在鸿胪寺驿馆里用过早膳,突厥玉伽公主让阿兰陪着四处逛逛。

站在京城的街头,五月底带着热气的微风拂过她发间缀着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仰头望着街边高悬的彩旗和牌匾,眼中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这是她第一次逛如此繁华的城池,再过几日,她便要入宫成为景帝的妃子,从此深锁宫闱。

“公主,咱们该回去了,教习嬷嬷说午膳后要检查您的礼仪功课。”

侍女阿兰在她身后小声提醒,手里捧着刚在街边买的糖人。

玉伽轻轻摇头,异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不急,再走走看看吧。”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悬挂的突厥弯刀。

虽然刀鞘已被教习嬷嬷强行取下,只余一个空荡荡的刀扣。

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对这个身着突厥服饰的异族女子投来或好奇或敌意的目光。

玉伽公主甚至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

“看那装扮,是突厥人吧?“

“嘘,小声点,听说突厥派了公主来和亲……”

“哼,北关死了那么多将士,现在倒来和亲了……”

玉伽公主的背脊微微僵硬,但很快又挺直了。

她要试着习惯这样的目光。在突厥,她是尊贵的公主。可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来自敌国的和亲工具。

转过街角,一块鎏金的招牌吸引了她的注意——“锦绣坊”。

玉伽想起入城那日,远远看到这家店铺门前人头攒动,热闹异常。有几个身着漂亮服饰的女子在台上行走,那衣裙翻飞如蝶。

从突厥带来的求和礼物,已全部敬献给景帝。

昨日,景帝又赏了一些银两让教习嬷嬷带过来,她也想在锦绣坊买两身那样漂亮的衣裙。

“阿兰,我们去那里看看。”

不等侍女回应,玉伽已迈步向锦绣坊走去。

锦绣坊大门两边,四个檀木雕刻的模特泛着油光,栩栩如生。

玉伽公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女式模特隆起的胸部,心里直感叹大景的工匠,竟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手艺。

推开雕花木门,一阵淡雅的熏香扑面而来。

锦绣坊店内陈设雅致,四周悬挂的衣裙在窗棂透过的阳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玉伽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过一件靛蓝色文明服上绣着的银线梅花。脑子里幻想着,自己穿上这件文明装会是如何的模样。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是本店最新的‘寒梅映雪’系列。”

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玉伽公主转身,看见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衫,眉目清秀,嘴角挂着真诚又热情的笑意。

男人正是锦绣坊的掌柜唐小童。

他与杨海波本就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出身,又在醉仙酿磨练了两个月,现在早已能够独当一面。

在京城里的生意场上呆了几个月,见惯了各式各样身份尊贵的贵人,唐小童比以前显得更加老沉稳重,待人接物也更加世故圆滑。

其实,他今年还不到十七岁,但现在的他往那儿一站,给人的感觉就有二十出头。

“您是……掌柜?”

玉伽公主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这样的成衣店铺会是女子经营。

“正是,在下唐小童。”

男子拱手行礼,目光在玉伽公主的突厥服饰上停留了片刻,面上的神色却无半分异样。

“姑娘是第一次来我们锦绣坊吧?需要在下为您介绍吗?”

玉伽公主注意到他眼中是纯粹的好奇而非敌意,那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一些。

“我想看看那日你们展示的那种衣裙,但……却不知道名字。”

“哦,姑娘是说我们的民国风系列吧?有有有。”唐小童眼睛一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姑娘,这边请。”

唐小童在前面引路,玉霞公主款步跟在后面。

阿兰警惕地紧跟其后,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的短刀。

唐小童不经意间回头似乎注意到了,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这位姐姐不必紧张,锦绣坊虽小,但待客之道从不怠慢。二位可先在茶座歇息,我去取几套适合这位姑娘的衣裙来。”

锦绣坊一楼的角落,同样设置了休息区,摆了桌椅和茶具,以供逛累的客人有个坐下休息的地方。

玉伽公主在茶座坐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与突厥帐篷里粗犷的装饰不同,这里的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致。

青瓷茶具上绘着细小的花鸟,木几边缘雕刻着连绵的云纹,就连空气中飘散的熏香,似乎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甜味。

唐小童很快回来,臂弯里搭着几套风格各异的衣裙。

“姑娘身材高挑,这几套应当合身。试衣间在那边,若有需要,随时唤我就行。”

玉伽公主抱着唐小童递过来的衣裙走进试衣间。

褪下突厥传统长袍时,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正在褪去自己的一部分身份。

当她穿着旗袍走出试衣间,站在穿衣镜前时,镜中美丽的女子既熟悉又陌生。

“这一套很适合您。”

唐小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红色衬得您的肤色更加明艳。要是您再到我们的鸳鸯簪去,梳个发型化个妆配上就更完美了。”

玉伽接过唐小童递过来的团扇,有些羞涩地转了个圈。

“真的好看吗?在我们突厥,女子不会穿这样……贴身的衣服。”

唐小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很美。服饰本无国界,穿上身适合的就是最好的。”他顿了顿,“恕我冒昧,姑娘是来自突厥?”

玉伽深吸一口气,面上的笑容带着苦涩。

“我是突厥的玉伽公主,来大景是与大景陛下和亲的。”

店内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原本在挑选衣物的客人悄悄退了出去,阿兰怒视着那些人,手按在了刀柄上。

北关连年战乱,大景人对突厥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和抵触的情绪。

然而唐小童的表情只是微微惊讶,随即恢复如常。

“原来是公主殿下,失礼了。”

他恭敬地行礼,却没有半分畏惧或厌恶。

“殿下若喜欢,可以多试几套。锦绣坊的衣裳能得异国公主青睐,是我们的荣幸。”

玉伽公主紧绷的神经,因他的态度而松弛下来。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她试穿了各式各样的衣裙。

鹅黄色的襦裙让她想起突厥草原上的野花,墨绿色的长衫则让她有种成为大景文人的错觉。

每换一套,唐小童都会真诚地给出建议,偶尔还会拿来相配的发饰让她搭配。

“这件最适合您。”

唐小童最后拿着一件天青色绣白梅的文明装说道:“颜色淡雅却不失贵气,与公主的气质相得益彰。”

玉伽公主换上后,站在铜镜前久久不语。

镜中的女子既保留了突厥儿女的英气,又多了几分大景闺秀的婉约。

“我想买下这件,还有刚才那套绛红色的。“她终于说道。

结账时,玉伽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唐掌柜,你……你不讨厌我们突厥人吗?北关战事多年,大景人应当恨我们入骨才对。”

唐小童包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家父曾是北关军中的士卒,几年前战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仇恨不能织就衣裳,也不能填饱肚子。公主今日是作为客人来到锦绣坊,我自当以礼相待。”

玉伽公主胸口一阵发紧,她没想到面前这个才二十出头的男子,竟有如此宽阔的胸襟。

“我很抱歉……我们突厥人也不想打仗。但草原连年干旱,牛羊死去大半,孩子们饿得直哭……”

玉伽公主的声音低了下去,“父汗说,大景富饶,资源丰富,与其坐等灭族,不如拼死一搏。所以才……”

唐小童沉默了片刻,倒了杯茶递给她。

“也许,这不是你的错。你远离家乡来到大景和亲,也是个可怜人。尝尝这个,这是梁州的新茶,能安神。”

玉伽公主接过茶杯,温热的瓷器在她掌心散发着淡淡茶香。

她忽然想起突厥帐篷里,永远飘着的羊奶腥气,眼眶有些发热。

“要是……”

唐小童犹豫着开口,眼里满是向往的神色。

“要是有一天,我们王妃能将生意做到突厥去就好了。互通有无,突厥人就不必再为衣食发愁。也就不会再发生战乱。”

“王妃?”玉伽公主抬头,眉尖轻挑,“你说哪个王妃?大景的王妃还会经商吗?”

“苍州王赵樽的王妃。”唐小童笑道,“王妃在苍州开了些工坊,听说还打算开遍整个大景呢。”

玉伽公主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晃,几滴茶水溅在了手背上。

“赵樽?就是以前的北关元帅赵樽吗?”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现在已是苍州王了。”唐小童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整理着手中的衣物,“我们王妃是个奇女子,做生意很有一套……”

玉伽公主放下茶杯,指尖冰凉。

“原来……他已经有王妃了啊。”

玉伽公主轻声说,随即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姻缘。我马上就要入宫了,想这些做什么。”

唐小童这才察觉她的情绪变化,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公主若喜欢这些衣裳,日后可以常来。锦绣坊每月都有新品,我可以给公主留着。”

玉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唐掌柜。今日……我很开心。”

她顿了顿,“在大景,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把我当普通人对待的人。”

唐小童微笑着将包好的衣服递给阿兰:“公主言重了。在锦绣坊,每位客人都是贵客。有事没事都可以到这里来坐坐。”

离开时,玉伽回头望了一眼。

唐小童站在门口,阳光为他身上的锦袍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忽然觉得,这座陌生的城池,似乎也没有那么冰冷了……

……我是懒散的分割线……

苍州清水县的夏日,骄阳似火,连青石板路都被晒得发烫。

魏家大宅的后花园里,魏大宝正躺在一张紫檀木摇椅上,四个丫鬟轮流为他打扇。

他那肥胖的身躯几乎将椅子塞满,汗水不断从三层下巴上滚落,浸湿了胸前绣着金元宝的绸缎衣裳。

“老爷,您先喝口冰镇酸梅汤消消暑吧。”

管家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青瓷碗,碗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魏大宝躺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直接就不耐烦的挥了挥肥厚的手掌。

“不喝不喝!这都六月初了,京城那边怎么还没消息?韩蕾那丫头不会是把老子忘了吧?”

“老爷息怒。”管家赔着笑脸,“韩小姐既是县太爷的侄女,又有县太爷作保,应该不会忘了老爷的。”

“放屁!”

魏大宝猛地坐起身,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年入百万两银子的大生意,每日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那丫头要是多耽误一日,本老爷岂不是亏大了?”

管家不敢接话,只是低头哈腰。

自从韩蕾去了京城后,魏大宝天天往骆海的县衙跑。

他不是去关心他送出的玉佩,而是去打听,韩蕾有没有关于合伙做生意的消息送回来。

可他的脚都跑大了,飞鸽传书也发出去几封。

可打听来打听去,韩蕾都没有任何消息送回来,京城那边音讯杳无。

魏大宝越想越急,一把抓过酸梅汤灌了下去,冰凉的汤汁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他也顾不上擦。

“去!备轿!老子要去县衙找骆海问个明白!”

“老爷,您昨日才去过……”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魏大宝艰难地从摇椅上爬起来,肚子上的肥肉颤了几颤。

“再没消息,老子就亲自上京城找那丫头。”

就在魏大宝急头白脸地准备出门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

“老爷!老爷!京城来消息了!”

魏大宝眼睛一亮,脸上的横肉都舒展开来。

“可是韩蕾送来的信?快拿来!”

“不,不是……”

下人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封盖有火漆印的信。

“是丞相府飞鸽传书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