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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太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奈道,“每回都要费好几个帕子才能给她止住血,这些都还是小事儿,每个月都流这么多血出来,她自个也害怕,如今好不容易才给哄高兴了。”

陈景铎点点头,小姑娘也是不容易,命途多舛啊。

“还是先来搭个脉吧,这些天我也想了些法子,咱们正好都在这,一起看看能否用得上。”

梁小姐挺乖的,再加上见了陈景铎几次,也算是对他熟悉了,看见他靠近,便从容地从被窝里伸出手腕,让他搭上帕子。

只不过陈景铎给她把脉时,她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似乎在探究什么。

小孩子的好奇心最是重,陈景铎被她盯着看了许久,终于有些忍不住问,“你瞧什么呢?”

“你是不是在宫里给陛下做太医。”

陈景铎挑眉,“你还知道这些?”

按理说这穷乡僻壤的,该是消息不灵通才对,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梁太医,见他点头,这便不奇怪了。

梁小姐又问,“那你可知陛下最近如何?身子可还好吗?”

这把脉需要全神贯注,但她好奇心重,一连几个问题把陈景铎的心神都有些扰乱了。

他轻轻皱了下眉,还是如实答道,“陛下尚好,梁小姐不如先照顾好自己身子,才能去念着别人。”

她哦了一声,再不讲话。

陈景铎很快撤开手,收好东西回到梁太医那边。

“咱们出去说?”

梁太医摇头,“也不必瞒着她了,她这些时日虽然偶有哭闹,但对自己的身子还是有些数。你这会儿不让她听,她反而过后还要来问我。”

陈景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梁小姐的年纪的确不算大,至少在他看来还没有到能坚强到看淡生死的地步,却没想到有如此心智。

陈景铎将要开口说他的想法,却忍不住换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这一句几乎是他不由自主开口问的,也不晓得为何,但他少见这样古灵精怪又心智坚韧的小女娃,忍不住有些兴趣想知道更多。

梁太医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过还是蘸了点茶水在桌上写了她的名字,梁小檀

“这名字是她娘怀她时,我刚好请了尊小叶紫檀的观音像回来,便这么取了名。”

陈景铎顿了下,真心赞道,“果然是个有些灵气的名字,合得上她这人。”

“不过她身上的病其实也不算麻烦,我把的脉看她像是阴虚火旺,只要进补得宜就可止住出血的势头。”

“但我看这些时日你们二位似乎都在用清热的方子,怕是不通,毕竟这个症状不是中毒。”

这话一出,两位德高望重的医者都不大赞同的看着他。

陈老当先驳道,“怎会是阴虚?你瞧她的模样就知道,实在是阳气太盛才会如此。”

梁太医也赞同这说法,甚至还忍不住教育了陈景铎几句。

“你别觉得看多了医书就能照着书上头诊病,这大千世界人各有不同,病自然也不会照着书上去生。她脉象虽然是有火气,但却不是阴虚。”

说完严肃的,梁太医又笑道,“你刚才给她把脉,她叽里呱啦的问了你好一通,这哪里是虚浮的模样,再说你瞧她脸色红润,其实也没有内虚的征兆。”

这句话看似有理,但陈景铎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想经由书中的原理和结论推导出该给病人用什么方子,却也不得不承认梁太医说的很有道理。

然而此时此地器械不足,人力也不够,实在是无法精确定位到梁小姐到底是何病因。

不过想起这个,他倒是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她从前遇到过什么事。

“罢了,此事先不争论,你可记得她是何时有这症状的?”

梁太医不假思索道,“约莫是一年之前吧,是在京城里住着突然不好了,这才搬来这边静心养身子。”

陈景铎点头,但他不觉得京城是主要问题所在。

他继续问道,“若是这个中缘由可以相告,还请详细说说,她得了这病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恐怕是有些不好的事让她受了惊吓才会如此,再不然,就是有谁动了粗。”

陈景铎说的后者便是颅内出血的状况,但是他不好直言,只好委婉相告。

不过这情况的概率不算大,只看眼前小姑娘好生的坐在那,古灵精怪的还挺有活力,不像是经过重创。

且她有这流血的症状都一年多了,按理说若是内出血肯定熬不到这个时候。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正如梁太医方才所言,凡事都有例外,不可能尽信书,尽信书不如无书,故而陈景铎将这种不多见的情况也考虑在内,问了一句。

梁太医这次费了些心神去想他所说的事,半天才回答道,“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丫头在京城时经常入宫,回来时便闷闷不乐的,我问过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肯说。”

“不过她断然不会在宫里受委屈,论起来也算是个郡主,只是还未曾正式封诰而已。”

郡主?哪怕是公主,是皇帝,在宫里都得吃亏呢。

陈景铎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就忍不住在心里反驳,不过这话他也就是想想罢了。

梁太医这么说,便还是有几分疑惑在心里,陈景铎想了想,发觉只有这一点可做突破口了。

他又看过去,那小姑娘一看他转过来,便龇牙咧嘴的冲他笑,还不住的眨眼睛做鬼脸,实在是有些活泼太过。

被她这样闹多了,陈景铎都怀疑自己的药方是不是要再加几位黄连进去,给降降火气。

他心里确定下了最可能的病因,此后便来到案前将他所拟的方子写在纸上,给梁太医和陈老看过,三人在就此商讨。

梁太医是最熟悉梁小姐病情的,他的话自然有分量。

之前他还对陈景铎的结论不甚赞同,但在看过药方之后却一直没说出什么话来,而是反复的琢磨他其中几种用药。

“你这山茱萸,熟地黄,茯苓山药我都还晓得,但泽泻和牡丹皮又是如何?竟还要加上黄芪白术?这药性未免太杂了些,恐怕不能给小儿服用。”

陈景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她这可不算是小儿了,怎么看着也得十四五岁了。”

谁知梁太医得意笑道,“看走眼了吧,你怕是被她这幅闹腾的做派给骗了,今年也只有十岁而已。”

陈景铎愕然,那如此算来梁小姐跟皇帝倒是差不多的年纪。

皇帝今年似乎十一还是十二,算起来两人若是都在京城,搞不好还是一同长大的关系。

这回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方才给她搭脉时便被问起了皇帝的近况,想来虽然远在这个孤僻的山村,她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位的。

似乎有意外收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