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太素稍微松了一口气说道:“圣明无过陛下。”
“你倒是也学会拍马屁了。”
朱元璋笑了笑说道:“咱知道你素来清廉,又没有像是勋贵们那般,在开国时就得到大量赏赐。”
“咱直接从内库中银子,买三万两债券赐给你,就当奖赏你的辛劳。”
茹太素顿时感激的说道:“微臣多谢陛下。”
“下去吧。”朱元璋随意的挥挥手说道。
等他们走后,奉天殿中,就剩下了朱标跟朱元璋两人。
朱标却是奉上一杯茶,笑道:“难怪茹尚书一直对父皇忠心耿耿,父皇收买人心的手段,果然不错。”
“这也是任以虚给咱提的醒。”
朱元璋却是微微一笑,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初他论到了官员贪污历程,咱也深受启发。”
“日后是得对这些清廉官员好一些。”
“毕竟任以虚不愿意上朝,就还是得靠着这些个大臣们,帮咱施政,”
朱标闻言,却是略一犹豫说道:“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跟咱有什么好顾及的,说来。”
“是......”
朱标却是叹息说道:“儿臣以为,有任以虚帮父皇辅政后,大明固然是一天比一天好。”
“但父皇别忘了,任以虚也好,雄英也罢,其实都在跟咱们大明渐行渐远。”
“雄英毕竟是未来的国之储君。”
“咱们却始终无法跟他相认,甚至雄英对咱们的印象都是很差,他也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雄英日后打进应天府,自己来夺皇位?”
话说到这份上,朱元璋也是一阵无语:“咱怎么知道他会被任以虚教导成这样?”
朱雄英呆在任以虚身边,是学了很多本事没错,但是他思想却出了点问题。
别说什么忠君爱国了,他满脑子都是造反。
所以这就有个问题,该如何让朱雄英归心,日后好继承皇位?
想到这里......朱元璋一阵皱眉,忽然说道:“咱有个主意。”
“什么?”朱标赶忙说道。
“让他造反。”
“什么?”顿时,朱标却是懵了。
朱元璋却是轻叹一口气说道:“孩子大了,半点不由人啊。”
“雄英既然对咱这个旧大明不满,那就让他自己去重建一个新大明。”
“到时候他自己来应天府取这皇位。”
“咱到时候将龙袍亲手给他披上。”
朱标听到这,顿时瞠目结舌,直接是被朱元璋这惊人脑洞给吓傻了。
“这这这不行啊!”朱标下意识的连忙否定。
朱元璋却是看向他无语说道:“哪里不行?”
“这不说别的。”
朱标连忙说道:“就说他一旦起兵,必然要将天下给搞得大乱,兵乃祸事也。”
“岂能因为我朱家传位,而让天下百姓受到牵连?”
朱元璋却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脑筋怎么这么死。
”
“等他起兵之时,咱命令手底下的那些州县,望风而降不就是了?”
朱标再次目瞪口呆。
“反正是向着自己孙子投降嘛,不丢人,如此又能免除生灵涂炭之祸。”
朱元璋缓缓说道:“这有何不妥。”
朱标被逼到了墙角,却又赶忙说道:“还有任以虚,他是个喜欢安静的性格,岂会愿意起兵?”
“不愿意也得愿意。”
朱元璋却是淡淡说道:“老四不是要回来了吗?”
“让他率领一支兵马,去投任以虚。”
“就说他在做生意期间,为了自保,聚敛起些兵马,却没有想到,越聚越多,甚至那些兵马已经甩脱不开,已经被朝廷盯上。”
“任以虚非要造反不可。”
朱标人都傻了,他发现,父皇真的是在去千方百计的,逼迫任以虚造反啊....
为此,甚至不惜送人送兵马送装备,就差自己直接去给任以虚当参谋了。
这也......
顿时,朱标又是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咱们先不说这些。”
“以任以虚的性格,行事必然求稳为上,天下各处都在大明的控制之中。”
“您说他能去哪里造反?”
朱元璋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带着朱标,出了大殿。
而朱标微微一愣,也是跟着离去。
很快,两人便是来到了谨身殿。
此时,朱元璋却是从谨身殿的一处博古架上,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之后,其中正是用黄绸缎包裹着的地球仪。
“你来看。”
说着,朱元璋却是指着那地球仪上的大明一处说道:“这里,是云南,大理段氏盘踞在此。”
“为何我朝多年不曾攻下此地,因为此地进可攻,退可守。”
“后有大理,安南为支援,并且物产也算富饶,还远离我朝的统治中心。”
“此乃王业根基之地。”
“而且,此时云南还被北元梁王占据着。”
“如今北元覆灭,梁王怕是也陷入绝望,没什么抵抗之心。”
“任以虚可一股而下。”
“任以虚必定先去攻打云南,有了这处地方,他才有底气,慢慢蚕食大明。”
朱标:.......
一时间,场内一片安静。
朱标一阵无语的看向朱元璋说道:“父皇,非得将事情闹成如此荒唐的地步吗?”
“实在不行,咱们直接去摊牌,雄英毕竟是咱们皇家血脉,他会认祖归宗的。”
“那任以虚呢?”朱元璋却反问道。
朱标顿时一愣。
朱元璋却一叹说道:“咱为何这么苦心谋划?”
“只是为了让咱大孙继位?当然不是......咱更是为了任以虚啊。”
“一旦雄英身份曝光,任以虚怕是会割舍掉这段兄弟之情,选择远遁。”
“大明可一日无君,却不可一日无任以虚。”
“内阁制,改革卫所,开疆拓土,改革宝钞......大明已经跟任以虚绑定的太紧。”
“这一切国策,都需要任以虚来指导。”
“若是任以虚远走,咱们又找不到他,到时候这些改革中的国策出了问题......咱该找谁来问?”
“谁又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