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傅青隐和宋政院子里散步。
小院有个亭子,旁边还搭着葡萄架,架子上的枝叶有些枯萎。
傅青隐走累了,就在亭子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她笑着指了指葡萄架左边的栏杆。
“小时候,这个葡萄架每年都会长满葡萄。”
“有时我嘴馋,等不及葡萄成熟,就趁着天黑,悄悄踩着旁边的木头去摘葡萄。”
“结果有次木头就断了,我从架子上摔下去,疼的眼泪直流,又不敢哭出声,自己委委屈屈的爬到床上哭。”
“第二天奶奶喊我起床,看见我被子上有不少血,吓得直接把我抱去医院检查。”
讲起幼年在小院的往事,傅青隐眉宇间的清淡散去,唇角微勾,透着几分温柔。
“一开始我还不敢说实话,医生姐姐大概是看出来了,诓我说不说实话找不到病症就要开刀,我吓的立马坦白了。”
宋政垂眸听着,只暗沉的眸光逐渐缓和。
等傅青隐没说话了,他才问道:“后来呢?”
傅青隐:“后来奶奶生气了,罚我吃一篮子葡萄,差点把我吃吐了。”
“再后来,我再没碰过葡萄了。”
宋政看了眼傅青隐指的位置,“那里钉了几根横木。”
傅青隐:“是事后爷爷钉的。”
她莞尔笑道:“奶奶罚我的时候,爷爷劝不动,就悄悄跑来哄我,还帮我吃了不少葡萄。”
“他怕我不长记性,回头又偷吃,就在木架上钉了几根横木,方便我爬上去。”
回顾往事,无论是哭是笑,都只剩唏嘘感慨。
傅青隐虽然从小没有父母陪伴,但她是在有爱的环境下长大,并不脆弱自卑。
兴致来了,傅青隐说了不少在这座小院生活的趣事。
宋政一直安静陪在一侧,听着她娓娓道来。
零星碎语间,他窥见她幼时生活的一角。
葡萄架上的枯枝被风吹的摇曳,翻出几片新叶,绿意淡淡,透出几分生机。
白墙外似乎有鸟飞过,翅膀扑腾的声音在耳畔惊起。
视线无意间碰撞在一起,有些情绪悄然无声的滋生。
散完步后,宋政就开车去了公司。
傅青隐午休完,就在准备晚上参加聚会的装扮。
她打开奶奶留给她的一箱子旗袍挑选。
试穿了好几件,都觉得还不错。
傅青隐拿出手机,正要问问苏烟的意见,忽然一顿,点进最顶上的对话框。
犹豫了两秒,傅青隐把自己试穿的照片发送过去。
【你觉得哪一套适合聚会穿?】
发完后,她又忽然有些后悔。
要是宋政的手机在别人手里,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
又或者宋政在开会,被她的信息干扰了怎么办?
明知道这些事都不太可能,可傅青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的。
幸亏宋政回复的够快。
“你很适合绿色。”
傅青隐看到消息,就想到了宋政早上送的那套碧玉饰品。
当即就决定佩戴那一套。
等宋政的车到门口,傅青隐已经换好了衣服。
她穿了件绿色旗袍,一字燕尾盘扣,绣纹精致,清新优雅。
怕外面冷,还披着一件白色流苏毛绒披肩,胸口垂着一条绿色的织金流苏蝴蝶穗子。
白皙的手腕上坠着一个种水极好的玉镯,与指尖上的绿钻婚戒交映生辉。
这个装扮不会过于隆重,也不会过于低调,正适合配着西装革履的宋政。
拎着手提包,傅青隐准备出门。
宋政看到她来,从副驾驶推门下来。
他的视线扫过傅青隐,“很漂亮。”
傅青隐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夸漂亮,本来对这种话已经麻木了。
可听到宋政沉吟开腔,眸光沉敛认真,好像在极为认真的办一件公事。
她还是有点不争气的开心了几分。
傅青隐莞尔回道:“我穿的漂亮,也是为了配宋先生你呀!”
夜风中,她发丝被风吹拂,眼眸笑意点点,格外动人。
宋政眸光愈发黑沉。
“外面冷,先进车里坐着。”
他一只手拉开车门,抬手虚揽住傅青隐的肩头,护着傅青隐的头顶坐进车里。
等傅青隐上了车,他又绕到另一边开门上车。
宋政的一举一动,都斯文沉稳的好似一位古代君子。
他的存在,悄无声息中就浸润在她的骨子里。
上了车,空调吹的人发热,傅青隐取了肩头的披肩。
她对驾驶座的符秘书道:“符秘书,麻烦去江北路梧桐街,我还有个朋友在那。”
符秘书:“好的,太太。”
傅青隐刚说完靠在椅子上,旁边的宋政递过来一颗小糖果。
上面的包装袋子还贴心的撕开了一个小口。
傅青隐一眼认出,正是她昨天吃的那种晕车药。
宋政:“先吃着,免得待会难受。”
“好。”傅青隐点头,乖乖的从他手上接过糖果吃下去。
或许是白天睡的足够多,这会她倒是不晕车了。
她疑惑看了眼宋政:“你不吃吗?”
宋政看她,眼底有几分疑惑。
“你不是也晕车?”
“谁告诉你的?”
傅青隐也呆了,“昨天符秘书说,这药是特制的,其他味道你都不喜欢。我就以为你也晕车,才会提前准备好晕车药。”
宋政波澜不惊道:“我不晕车。这药是为你准备的。”
旁边符秘书不好意思道:“太太,可能是我没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先生为了选出您喜欢的药,亲自试了几十种口味,才选中这一款,一直放在车上。”
傅青隐:“……”
她觉得符秘书其实不用说的太清楚。
傅青隐表面淡定,脸上的温度却有点高。
车内恢复安静后,她默默打开车窗,想吹着凉风缓解一下。
刚悄悄把脑袋凑到窗户缝的位置,身上就多了件披肩。
宋政:“已经入冬了,吹冷风容易感冒。”
说着,又对符平道:“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脚趾抠地的感觉,傅青隐此刻体会的最深。
傅青隐默默的裹紧披肩,坚决不肯多看宋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