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地又过去了八九日,林秋砚逐渐适应了贾家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华生活。
这一日的午后,林秋砚闲来无事,便带着贴身丫鬟珍珠和翡翠在园子里头溜达溜达,权当是消消食儿。
走着走着,林秋砚瞧见前方不远处,贾琏正与一名俏丽的丫鬟站在一起,两人眉目传情,神态之间尽显亲昵之意。
林秋砚不禁好奇地多看了那丫鬟几眼,这丫鬟生得倒也算是美艳,虽比不上凤儿姐的容貌,但却自有一种独特的媚态,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林秋砚仔细端详过后,发现自己对这名丫鬟并无印象,于是她转过头,压低声音向身旁的翡翠问道:
“这丫鬟我怎么看着眼生?可是府上新进的丫头?”
翡翠于是仔细瞧了那人几眼,脸上多了分厌恶,冷哼声道:
“看模样倒是有些眼熟,算是个外院伺候的,人称“多姑娘”,虽然是好年纪,但同许多小厮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故而也没得正经男子要她;
原不该用她辱了老太太的耳,只是没想到她竟胆大到勾引琏二爷去;”
林秋砚“哦”了一声点点头,也不多做反应,只在小心站在树后瞧了几分钟;
贾琏向来行事大胆无忌,此时趁着四周无人,竟然色胆包天到直接伸手抚摸起多姑娘那娇嫩白皙的脸颊来;
林秋砚看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随即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丫鬟低声吩咐道:
“快去个人,速速去找你们链二奶奶过来,告诉她等会儿到我的园子一趟,就说是我有要事相商。”
随从连忙应下,匆匆离去。
待吩咐完毕后,林秋砚微微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中。
她眯起双眼,瞄准贾琏和多姑娘所在之处,手臂用力一挥,口中轻喝一声:“咻!”
那块石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射而出,瞬间擦着贾琏与多姑娘两人的中间呼啸而过。
突然飞来的石头把正在轻薄佳人的贾琏吓得浑身一颤,他下意识以为是王熙凤过来了,之后便是三分羞七分怒——
直娘贼!这个生不出儿子的母夜叉,他做什么了!他不过是在院子里调戏下小丫头,她竟然,她竟然敢!
想到这,他猛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当贾琏发现原来是贾母在不远处怒目而视时,七分怒火下去五分,脸上勾起一个讨好的笑,对着贾母来了句:
“祖……祖母……”
而一旁的林秋砚则只是冷冷一笑,对贾琏的狼狈模样视若无睹,之后昂首阔步地从树后走出来。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如今却被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整日游手好闲的浪荡子给弄得乌烟瘴气!简直就是奴不像奴、主不像主!
瞧瞧你那不成器的爹和叔叔,整个两混账东西,什么样肮脏丑陋的人都敢往自家院子里头领,而你呢?竟也有样学样,把他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学得十足十,丝毫不避讳人,在家里头都管不住那双贼爪子!”
说完这些话后,林秋砚怒气冲冲地转头吩咐身旁的翡翠:
“去,再多捡几个石头过来!要大的!”
翡翠不敢怠慢,赶忙应下声来,不多时便捡回了好些石头,并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林秋砚手中。
林秋砚接过石头,之后冷哼一声,向贾琏和多姑娘扔去。
嗯,没砸中;
林秋砚有些无奈,不甘心地向前迈了几步,然而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林秋砚见状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懊恼道:“唉,这身子骨真是不中用,就连丢个小小的石子都丢不准;”
而贾琏见林秋砚这般表情,连忙跪着往前走了几步,林秋砚明白他的意思,心中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不变,冷着脸重新接过几颗石子用力地向贾琏砸去。
贾琏看到不仅不躲,还故意拿身子接着,接到了嘴里还喊着:
“砸的好!砸的好!老祖宗好准头!”
林秋砚见这情景,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md,还是穿成老太太好,贾琏这情绪价值给的真足,笑过之后,林秋砚开口,声音之中透露出无尽的落寞:
“我呀,真的是老喽,如今也管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语罢,林秋砚深深地叹了口气,拿出了当初发现自己被深爱七年男友背叛的眼神看向贾琏,直看的贾琏一个激灵;
“前些日子,我亲眼瞧见你和凤丫头手牵着手朝我的屋子里走来;
那个时候,我看你们俩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那恩恩爱爱的样子,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就如当初我和你祖父一般;
你和凤丫头可是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呐,你当初得知要迎娶她的时候,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欢天喜地了好久,当时为了能让凤丫头安心嫁给你,你更是主动将身边那两个不安分的丫头给打发走了;
那时候我心里头还暗自庆幸,觉得你和外面那些整日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哥是不一样的,是个懂得珍惜感情、有责任心的好孩子,能嫁给你,也算是凤丫头的福气;
可谁曾想到,今天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居然在这里和一个不知所谓的浑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说到此处,林秋砚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闻听此话,贾琏本有些不知所谓,不是祖母,我知道您和祖父结婚那会处的挺好,但祖父后面也纳了好几房小妾啊!我也知道我和我媳妇感情挺好,但是她tm不让我纳小妾啊!
我平常想跟平儿睡觉都得去她那儿打个报告!谁家少爷能当成我这样?!我还不够护着她?!
本想反驳,但见贾母气的都快变色了,顿时慌了神儿,连忙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般向林秋砚请罪道:
“老祖宗可别动气,都是孙儿一时糊涂,才被这个狐媚女子勾引迷惑,侄儿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还望您别把这件事儿告诉凤丫头!
要不,她定是不会饶了我;”
林秋砚听他推诿火更大了,这些人一旦做错了事,只会一味地推卸责任,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真是好笑!她勾引你,她拿刀逼着你摸她脸了!她拿着刀逼你在这园子里偷偷和她拉扯了?
你说这话,你也算个男儿,今儿这事,你若是应下自己不老实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可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还想将事情往人家姑娘身上推!”
听林秋砚这般说,贾琏无言以对,只是嘴唇蠕动还想解释些什么,多姑娘眼神倒是亮了,又说些告罪、饶命之类的话;
秋砚冷眼看她,心里实际上想的是这姑娘该怎么办才好;
直接打死以绝后患倒是简单粗暴,只是林秋砚知道,纵使今日打死了一个多姑娘,但就贾琏的性子,往后怕是还会有什么少姑娘、西姑娘、冬姑娘之类的出来,
但若是继续留在家里?听翡翠说,这人似乎又是个不老实的,留下只怕还是会惹出许多祸事来;
要不就赶出府或者直接发卖了去?这似乎是最好的法子,不过这姑娘看着倒算是机灵,做事也大胆,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林秋砚灵光一闪,想起贾赦和贾家族长贾珍;
这俩都是好色淫荡、荒唐无道、带着子孙嫖娼赌钱的家伙,要是这个多姑娘好用的话;
林秋砚上下打量了多姑娘一番,心中有了较量;
“别在园子里丢人现眼了,你们两个跟着往我院子里去;”
林秋砚发话,贾琏和多姑娘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几人一块往林秋砚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