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大宝从屋里穿了件大衣,出了屋,又在厢房里拿了两挂鞭炮,才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咯咯哒!”
家里不怕鞭炮声响的小兽,就只有这只大公鸡阿花。
阿花在吃过一枚‘筑基丹’以后,除了神俊,像是也有了智慧,那眼珠子看着人的时候,就跟什么飞禽猛兽盯上了似得。
但是它认人,也知道谁能啄谁不能啄,啄了什么人会上餐桌。
它的领地,已经不再局限院子里某一个区域,整个大院子都成了它的地盘,哪怕黄莺莺和小白狐狸它们出来,它都是丝毫不惧。
从正屋房檐上,往往一跃,扑腾着翅膀,就能直接飞到大院墙上。
但是这家伙聪明,站在大院墙上,却从来不往外面跳。
跳出去未必是自由,也有可能是自杀。
从自家院子里走出来,驴大宝站在门口,先掏出火来点了支烟,又用烟头,点了挂鞭炮。
噼里啪啦声响,在旷野回荡。
驴大宝没进院子,朝百米开外的高岗看过去,然后嘴角就有了笑容。
还真有个人!
穿着一身黑色貂皮大衣,傻不愣登的站在那,挨风呲。
“喂儿,干嘛的?”
驴大宝站在门口,朝着那边问道。
百米远的距离,声音直接在男人耳边炸开,吓得他整个人都哆嗦了下子。
然后瞪大眼睛,一脸便秘且难以置信的模样,远远看着驴大宝。
这,这么远,他的声音也能传过来?
啥道行,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来的时候,可没人告诉自己,这年轻人,如此之牛逼。
“瞅啥啊,问你话呢,干嘛的?”
驴大宝说话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对方面前,百八十米的距离,里外不过是一个缩地成寸。
柔顺的大黑貂,这时候已经显不出威武,男人脊背都弯了,哪还有什么审视目光,点头哈腰,从爷子辈,一下子年轻四十岁,降级到了孙子。
“您就是驴大宝,驴大先生吧?”
“晚辈姓牛,牛马的牛,贱名牛魁。”
“来自朱家镇,玉字门里的小辈儿。”
两手衣服袖子一掸,给驴大宝做了个看不明白的江湖手势,弓腰低头,行了个‘小辈礼’。
“玉字门?”
驴大宝歪了歪头,打量着对方,心里犯嘀咕,他跟玉字门可没什么交情,上次听说这名字,还是从那个叫朱广义嘴里听到的。
“河东朱家镇?”
牛魁陪笑着,急忙应是:“对对,河东朱家镇!”
驴大宝皱眉,诧异道:“玉字门的憋宝人,好像跟我没什么交情吧?”
反应过来,又不悦道:“你这是盯上我这套宅子了?”
“可不是,可不是!”
牛魁尴尬笑着,急忙摆手。
驴大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骂道:“还不是呢,你们憋宝人什么尿性,小爷还不知道嘛,要不是盯上了好东西,能他娘大过年的不回家,在这里守着?”
说完,朝他身旁瞧了眼,皱眉继续道:“呦呵,瞧着你这架势,是玩阴邪的行家?”
牛魁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家连屁股都给看光了,一点藏掖都没有。
“驴大先生,您先别着急,听老牛,不,小牛我给你解释啊。”
牛魁苦笑着,他知道今天要是解释不透,兴许就不是挨顿打,抽两巴掌的事情,说不好,自己小命都的搭在这里。
“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玉字门里流传出来个消息,说是在坝河里,出了至宝,而藏宝的地段,就在桃源县境内。”
驴大宝挥手打断他,说:“那咋寻宝,还他娘寻到我家门口来了呢?”
牛魁讪笑说:“是朱广义透露的,要不然小辈儿咋能知道您的大名。”
“朱广义?”驴大宝皱眉说:“你的意思是说,朱广义说坝河里有宝藏,并且把我的信息地址给透露了出去,你就顺藤摸瓜找过来了?”
“不是不是!”
牛魁摆手,一咬牙说道:“唉,实话跟您说了吧,朱广义被人给抓了。”
驴大宝都气笑了:“你们不都是玉字门里的人吗,现在咋又变成朱广义被人给抓了呢?这都哪个块跟哪块,我咋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呢!”
牛魁苦笑说:“驴大先生,不,小的还是喊您驴爷吧,这事情其实说简单,真就不复杂,只是里面牵扯到些玉字门里老辈人的恩怨,像我们,都是玉字门的三代小辈们。”
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见驴大宝没有打断,才咽了口吐沫,继续又说道:“河东朱家镇是玉字门的发源地,但现在,已经不是朱家说算,前段时间朱广义回去,就被人给逮着了。
一通严刑逼供,他才吐露出桃源县这地段的事情,包括您驴爷的大名跟信息。
门里的长辈们推算出,坝河里应该是有个大墓,泄了光,这边才会凝聚出宝光。
再加上又发现了千年大龟,是祥瑞吉兆,这就动了心思,想过来走一遭,把宝贝给拿了。”
驴大宝沉着脸说:“玉字门的事情我兴趣不大,就算你们要来憋宝,也去坝河上找,咋寻到我家门口来了?”
牛魁恭恭敬敬抱拳作揖:“小辈儿这不是久仰驴爷大名,心生仰慕,想特来拜会嘛。”
驴大宝逗笑了,这老小子倒是会说话,懂得见风使舵,明明就是想看看有什么甜头好处可拿没,愣是让他给说出花来了。
“那干嘛外头站着,不过去叩门呢?”
牛魁干笑道:“驴爷,小的是觉得,等明天大年初一登门更合适,还能顺带着给您磕个头,拜个年,讨要个红包,没想到让您给误会了。”
嚯!
连磕头拜年,讨要红包都讲出来了,这架子可放的够低啊!
人家都喊爷了,大过年的,要再抽人家嘴巴子,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算你小子能说会道,行,那我就信你这话。没事别在我宅子周围转悠,省的小爷还以为来贼了呢!”
驴大宝挥手道:“走吧走吧!”
“哎!”
牛魁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山头上跑,没跑两步又停下来,转身朝着驴大宝尴尬一笑,才往回里小路上跑去。
说实话,这会儿背后都湿透了,他也害怕啊!
百八十米的距离,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这样的人,给自己脸上抽个嘴巴子,满嘴的牙,估摸着最多剩下一半,另一半也都得宽松了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