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静伫立在旁的林伯俊则低垂着头,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虽说他来到此地任职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对保宁府的政策研究得非常深,其本身也认同保宁府的这一套。
但这次犯事的算是秦思源的嫡系,是那三千人中的一员,为了培养他们,可是花费了非常多的心血。
秦思源只要一得空,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给他们授课讲学。
若说这些人都是他的学生,那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现在出现这么多犯错的,其中心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就这样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林伯俊发现秦思源一直闷不作声,仿佛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大人,不知道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人,您心里可有定夺?”。
听到这话,秦思源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才缓缓说道:“怎么处理?哼!咱们保宁府可是有着明文律法的,那就一切都依照律法行事便是,只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我想着再加一条规矩,凡是官吏犯法,必须罪加一等严惩不贷!”。
林伯俊闻言不由得心头猛地一颤,暗自为那些人开始默默哀悼起来。
尤其是那些贪污数额高达上千两银子的官吏们,原本按照律法规定,他们所要承受的刑期乃是整整十年之久,并且还需将所贪赃款全部如数追缴回来。
然而如今秦思源这一加码,这些人的刑期至少也要再延长个五年之多啊!
要知道,现在所处的时期可绝非后世那种统治者将律法视作厕纸般随意丢弃、践踏的时代!
在后世,那些犯罪的官员简直如同去养老院度假一般轻松惬意,一旦刑满出狱,竟然还能继续领着丰厚的退休金安享晚年。
现在由秦思源亲自制定的律法却截然不同,尽管普通犯人与犯官会被分别关押管理,但只要被判了刑,那就意味着必须老老实实干活儿,别妄想有任何特殊优待。
该睡冰冷坚硬的木板床时就得乖乖躺下,一天规定只能吃两顿饭,那么多一口都甭想得到。
尤为关键的一点在于,虽说法院尚未完全实现独立运作,但它却是由官府和秦思源共同管辖着的,同时还有纪律监察院协同监管。
对于这些胆敢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官吏们而言,他们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挖掘秦思源权力的根基,妄图动摇其统治地位。
面对如此行径,秦思源又怎会轻易放过这帮可恶的家伙呢?
就在以为此事已定之时,秦思源忽然话锋一转:“且慢,关于这条律法,暂且先不要添加进去,等到今年年末例行修订律法之际,再将其正式提出讨论吧”。
听闻此言,一旁负责记录的书记员立刻停下手中笔杆,迅速将这一条款单独书写在另一本专门的文书之上。
站在一旁的林伯俊见状,不禁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这样做究竟是何用意?”。
秦思源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加上这一条对我而言的确只是轻而易举、信手拈来的一句话罢了,但我却万万不可如此草率行事”。
“若是我这般贸然添加,那我多年积攒下来的信誉必将遭受重创”。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而坚定地继续说道:“要知道,咱们现在虽是一个势力团体,但日后定能发展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
“”既然有此雄心壮志,那就务必要构建起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信誉体系,因为唯有拥有良好的信誉,方能赢得民众的信任与支持,从而稳固根基,长治久安,这一点,乃是我们得以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所在!”。
站在一旁的林伯俊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对于这番道理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暗自感叹,眼前这位秦大人已然将自身的视角提升到了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之位,其格局之大、眼光之长远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秦思源转头看向林伯俊,眼神沉稳而有力,缓声说道:“所以说,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务必坚守自己的信誉底线,你想想,如果我们现在说收回百姓的土地,会发生什么?”。
林伯俊微微皱眉,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依在下之见,如果我们决定收回那些被侵占的土地,想必并不会引发太过严重的混乱局面,毕竟有大人您在此坐镇,谅他们也绝不敢肆意妄为,轻易挑起事端”。
秦思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所言极是!如今我掌控着保宁府所有的军队力量,他们岂敢违抗我的命令?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也断无胆量公然与我对抗”。
然而,话锋一转,秦思源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只是,此事过后又当如何?日后倘若我再度颁布新的政令或政策,这些百姓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予以支持和响应呢?”。
“思来想去,有些事情必须从我自身做起啊,即便是那些令我心生抵触或是不情愿去做的事,也万不可推脱逃避,唯有如此,方能真正赢得民心”。
听到这里,林伯俊与身旁的书记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秦思源深深一躬,齐声赞道:“大人英明!大人高瞻远瞩,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的确如此,自当年秦思源成功击溃入侵的官兵之后,他便成为了保宁府名副其实的统治者。
在过往的这些年里,秦思源始终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其公正廉明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正因如此,众人对于他所做出的决策皆是心悦诚服,毫无半点怨言。
秦思源却只是笑笑,他可是真正见识过人民力量的,也知道该怎么运用这个力量,重塑国家信誉就是第一步。
其中就包括建立全新的律法系统,这是他根据后世中西方律法建立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