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与那青衣男子的举动正被大姑娘派去人看在眼里。负责盯梢的丫鬟悄悄的将事情回禀给大姑娘听。一旁的石榴听完忍不住攥紧了手帕,恨声道:“姑娘这般待他,她竟还没有一分真心!”
另一旁的葡萄赶紧捅了她一下,大姑娘却制止道:“石榴说的没错,不用阻止他。既如此,便照计划好的办。”
手下的人按照大姑娘提前吩咐好的去办。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大姑娘又不动声色的将表姑娘接到身边,朝身旁人递了个眼色后又故意将表姑娘往乔家的热闹繁华处走。
乔家乃京城世家,哪怕是一个偏僻的别院,其中的气派程度也不是付家能比得上的。
原本在付家已经开过眼界的表姑娘不曾意料这世上的富贵竟然还天外有天,她震惊地打量着四处的雕梁画栋,一时之间,险些被富贵晃花了眼。
钟鸣鼎食,食金漱玉,这般的富贵若是到了大姑娘的手里,那么日后自己岂不是也可以一步登天,从此飞黄腾达了?
表姑娘悄无声息地在心里琢磨着,眼神来回转悠了几圈以后,原本心头还残留着的一点良知与愧疚便再也瞧不见了。
走在前头的大姑娘默不作声的将她的心思瞧在眼里,再转眼时,眸光里一片冰凉。
大姑娘陪着大夫人与乔家人在别院里来回游玩了半日,到了下半晌,大夫人便以天色为由主动提出了要告辞。
乔家人自然再三挽留,代两方人推让一番后又叫人送上丰厚的礼物亲自将他们送出了门口。
回城路上,大姑娘依旧装作生份的样子与大夫人分坐了两辆马车。大夫人目光哀戚却又不好明说,只得叹了口气妥协道:“给你陪嫁的那座庄子正好离这边不远,如今天色尚早,你不妨先去那边看看,提前认认门路,也顺带着敲打一下那头的下人。这庄子以后就是你的了,是好是坏都得你自己斟酌着办。”
大姑娘低声应允。待目送这大夫人启程行远之后,又按照大夫人方才吩咐的那般转头朝城外的庄子上走。
安阳城外的庄子是在大姑娘定亲不久后买的。
这座庄子位于安阳城的南侧,往前一直走便是通往京城的管道。
付家被圣上钦点调任至安阳府就职,若非宫中首肯,付家绝不能轻易地调回京城。
如今大姑娘亲事已定,日后分隔两地,再见面便没那么容易了。
大夫人选了又选才将大姑娘的庄子选在此处,一是因为京城权贵遍地,自己家这种根基不深的后来者实在没法在京郊外买到庄子。二则买在此处也包含了一点大夫人的私心,既然庄子在这儿,日后大姑娘若是过来巡视查账也总会顺路回家叫自己再看几眼。
大夫人的这番慈母之心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表姑娘一眼就看清楚了大夫人的安排,她默默的盘算了一番心底里的说辞,待身边人都退下以后,表姑娘才状似无心地夸赞道:“我那表嫂待你真是不错,这般大的庄子,简直跟我们村里老爷们住的一样好。买下这么大的庄子不得好几百两银子才行?”
大姑娘闻言眉头一蹙。
表姑娘又立马惊慌,装作说错话一般找补道:“娘没什么见识,不会夸人。娘是想说付家的大夫人待你一片真心。毕竟作为养母来说,能这般用心地操持着你的嫁妆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这庄子位置好,里头的人也懂事,想来也是很用了心的。”
大姑娘的表情随着她的解释慢慢又回转了几分。
这时的表姑娘又趁热打铁,感慨道:“只可惜我命不好,若我能有她这般好的运道,便是给你再陪嫁十座、二十座庄子也不为过。毕竟乔家这般富贵,若不多给你些嫁妆傍身,日后万一被婆家欺辱了可怎么成?”
大姑娘闻言再次情绪低落了下去。
表姑娘这才见好就收,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大姑娘又哄得开怀了起来。
母女二人绕着庄子说了半晌的话,待到回程的马车上,大姑娘终于开口道:“母亲也不必说要去住庵堂好为我俭省嫁妆这样的话。我的嫁妆虽不丰厚,但赡养您来说还是不难的。更何况供养父母乃人伦大义,我在付家锦衣玉食的,反倒将亲身母亲送到青灯古佛处受苦,若是叫人传将出去,叫乔家又怎么看我?”
表姑娘面露难色,一时间好像不知该如何反驳。
大姑娘又继续说道:“母亲若是怕花钱,不如带着我那义弟提前搬到庄子里去住。这座庄子大夫人已经转到我的名下,里头的人怎么安排大夫人都是不管的。等母亲您住进去,庄子里的事情都由您来主事。庄子里上上下下的几百号人都由您管着,到时候您也能住的自在,我也不用再担忧您住在外面会有别的风险。如此两全其美的安排,母亲您觉得如何?”
表姑娘闻言既惊又喜,她在听清安排的一瞬就想要点头答应。可在开口之前又紧急转口,担忧道:“这事若是叫大夫人知晓了,岂不是会对你影响不好?”
大姑娘的耐心已经告罄,她收下表姑娘话里头的担忧却不容她继续拒绝,索性直接安排道:“待回城以后,我就派人过来替您收拾行李。庄子那头我派人敲打过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敢四处瞎传。您就安心地带着义地住在这里,就算日后被发现了,看在乔家的面子上,付家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表姑娘不敢再开口惹她生气,犹豫半晌,只得期期艾艾地应下了这个安排。
回城以后,大姑娘果不其然地安排人过来搬家了。
表姑娘欢欢喜喜地带着幼子在城外的庄子里住下,没过多久,庄子里的眼线便传了消息回来,说是表姑娘故技重施,打着为姑娘集福的名义在路上买了一个命苦的男人到庄子上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