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拉回直播间。
陆柔切断了与谭梦的连线,看向快速滚动的评论区。
【丸子:陆姐陆姐,所以说她看到什么了啊】
“她跳河,弟弟因救她而死。”
【星辰大海:天呐!重男轻女+弟弟死了=此题无解】
“弟弟和姐姐好,姐姐会因为弟弟出一点芝麻绿豆的事挨骂,所以弟弟表现出讨厌姐姐,而姐姐不知道弟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自己。”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所以她看到一直厌恶自己的弟弟因救自己而诧异,知道真相的她害死了弟弟,这怎么能不痛苦】
【打弟弟要趁早:今天不打弟弟了】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是一辈子抹不去的疤痕,她只是其中的缩影,是其中有点幸运的小部分。这之后,她飞向了自己的天地。”
说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那接下来就到…”查看完Id说,“到仙女果。”
仙女果送了好几个嘉年华。
陆柔停顿了一下,才点同意连线。
司果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笑着和陆柔打招呼。
“好久不见啊。”
【海玻璃:小姐姐和陆姐认识?】
见陆柔没有出声,司果说,“那日一别,现想想,还觉得可惜,应该加个联系方式的,你说呢?陆柔。”
【有一个问号:柔莜尤柚,哪个字,陆姐名字好好听】
司果笑得很亲切,好似一见如故的朋友再次重逢。
自从她打胎后,她的生活就陷入了恐慌和无助。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刚一闭上眼睛,就会陷入那个可怕的梦境。
梦里。
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器械的碰撞声。
三个小小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们用稚嫩的话语小心翼翼地问。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
身影,他们穿着柔软的婴儿服,蹒跚着向她走来。
眼睛明亮如星,肉嘟嘟的小脸上挂着纯真无邪的笑容。
嘴里奶声奶气地唤着:“妈妈,妈妈……”
她头皮一阵发麻,顾不得疼痛起身。
哪有婴儿会走路的!
医生呢?医生怎么不见了!
她语气惊恐,“不,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不要过来。”
话音未落。
一阵阴寒刺骨的风呼啸而过,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小小的身影开始发生可怕的变化。
他们的皮肤逐渐变得惨白,像是被抽干了血液。
圆润的脸颊迅速凹陷下去,颧骨突兀地隆起。
眼睛里的光芒也被无尽的黑暗取代,只剩下深深的空洞,从中不断流淌出鲜红的血泪。
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形,小小的四肢变得细长而扭曲,像一条条蠕动的虫。
原本可爱的婴儿服此刻也变得破烂不堪,随风飘动,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他们张着嘴,发出尖锐而凄厉的叫声,那声音不再是软糯的呼唤,而是充满了怨恨与愤怒的质问。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为什么要抛弃我们?为什么!”
她惊恐地连连后退,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场景。
转身拼命奔跑,可无论她怎么跑,那三个狰狞的身影始终紧紧跟在她身后。
她的脚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陷入了浓稠的沼泽。
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愈发恐怖,房间墙壁开始扭曲变形,不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
灯光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仪器也在不断摇晃,发出砰砰砰的声音,仿佛在为这场噩梦伴奏。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剧烈跳动,欲要跳出嗓子眼。
感觉到那三个小小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他们冰冷的气息已经喷在了她的后颈上。
“啊,啊,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她绝望地尖叫着,想要唤醒自己,却无法挣脱束缚。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
悬崖下是无尽的黑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她忙慌地停下脚步,转身想要换个方向逃跑,却发现那三狰狞的身影已经堵住了她的退路。
他们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
她被逼到了悬崖边缘,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
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泪水夺眶而出。
她被他们缠上了。
两个幽深的黑洞,从中不断涌出暗红色的血泪,滴滴溅落在她的身上,灼烧着她的肌肤。
细长如藤蔓般的手臂,死死缠绕住她的四肢,冰冷的触感从皮肤渗透进骨髓。
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肉里,疼痛让她几近昏厥。
他们的声音在她耳边交错回响:“妈妈,来陪我们吧……”
“啊……”
坠入悬崖的那一刻,她猛地惊醒。
起初,她以为只是普通的噩梦,醒来就没事了。
又一天晚上。
房间的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小小的血脚印,那殷红的血迹在惨白的地板上格外刺眼,一路蜿蜒至浴室。
她惊恐地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缓缓转过头,望向梳妆台的镜子。
镜子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拼命抓挠留下的。
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踉跄着冲向浴室,想要用水洗把脸,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而,当她拧开水龙头,一股浓稠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整个洗手台。
“妈!妈!”她尖叫着,疯狂地冲下楼,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司母看着女儿急慌乱,一脸担忧:“果果,怎么了?”
她拽着妈妈的胳膊,拼命往楼上拉,手指颤抖地指着房间。
“妈,你看,你看啊!血脚印,镜子上的血痕,还有水龙头里的血……”
司母走进房间,环顾一圈,脸上满是疑惑,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果果,你是不是发烧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吼。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妈,你看啊!就在这儿!”
司母轻轻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果果,你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肯定是出现幻觉了,听妈的,我们去看医生,啊?”
这天晚上,她又做那个噩梦了。
再一次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