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清晨,大夏时间凌晨三点,《华尔街日报》一篇署名深度报道在全球发布:
《隐形技术军团:中国地方政权与半导体企业之间的新关系模型》
副标题赫然写道:
“以星城市中微公司为例,看地方政府如何重塑产业路径,绕开既有监管体系,在灰色带中成长出令人不安的科技力量。”
文章开篇便点名中微,指其资本路径“完全封闭”,融资结构“去美元化异常彻底”,还“拒绝接受任何跨国审计”,并在结尾警告:
“这种结构,既不像企业,也不像政府,而像是一种新型的战略实体。”
短短十二小时,这篇报道被路透社、金融时报、《南华早报》跟进转载,华尔街大型基金研究机构纷纷发布风险警示。
国际媒体用了一个极具煽动性的词——“科技隐军”。
而李一凡,毫无疑问,成了这支“隐军”的代言人。
下午一点,星城市金融管理局。
李峰面色凝重地坐在办公室,身前摆着四份报表——三份是银行授信动态,一份是金管局监测系统出具的“企业风险预警等级评估清单”。
他手指点在清单第三行:“中微科技有限公司”。
红色标记,备注为:“国际政治风险介入评级:中-高”。
“这不是我改的,是系统自动评级。”他看向对面坐着的组织系统联络员,语气生硬。
联络员答道:“我们没质疑系统,我们只是觉得……这种时候,有些权限,应该上收。”
“你说清楚。”李峰眼神一寒。
对方看着他,平静地说:“财政、产投、兴泰三方的联合投委会机制,现在是否还适合由一个地市市委书记主导?”
李峰沉默。
这一句话,意味极大。
不仅是否定了李一凡对产业的统筹权,更是试图剥夺“星城市模式”的合法性。把一个成功实践,重新打回“改革偏差”的标签上。
李峰抬起头,冷冷回敬:
“如果不是他现在压着,你觉得这份评级还能只停在‘中-高’?”
“没人能替他抗这场舆论攻势。”
联络员摇了摇头,起身离去。
留下李峰独坐窗前,心情难明。
他一直警惕李一凡势力的外溢,但此刻,面对真正的外部压力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条战线上,李一凡是他们唯一的屏障。
星城市委会议室,灯火通明。
这不是例行会议,而是一场紧急行动部署会。
林晓峰、赵维康、刘向力、李志强、林熙然、张志强、彭学文……星城市最关键的财金、产业、外事、宣传、高新区、经信系统全部到场。
而坐在主位的,是李一凡,面前只摆着一份文件:《国际舆论围剿事件应对指引》。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震住全场:
“这不是一场误解,也不是一场宣传事故。”
“这是一次围剿。”
他站起身,将那张文件拍在桌面上:
“你们以为他们盯的是中微?不——他们盯的是‘我们这种模式’。”
“封闭资金、垂直统筹、区域创新主导、党政一体推动——他们怕的,是这种发展模型失控复制。”
他扫视一圈,语气低却凌厉:
“今天是中微,明天就会是隆基、宁德时代、甚至是你们在高新区孵化出来的新一代碳材料企业。”
“你们以为你们不显眼?你们是整个国家当下唯一被验证过的产业战法。”
“他们怕的,不是科技,是制度背后的力量。”
李一凡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大字:“四道防线”。
“第一道——舆论。”
他看向林晓薇:“明天之前,我要看到至少三篇国际智库发布的‘中微合规白皮书’。”
林晓薇点头:“已联系柏林自由大学政策研究院、巴黎科技外交中心,以及美国波特兰战略事务会。”
“第二道——金融。”
李一凡扫视财政与金融系统:“星城市设立主权护盘基金,财政先拨20亿,兴泰、凡星、国开基金同步注资。”
赵维康立刻回应:“我负责方案落地,明天出具联合风险缓释框架。”
“第三道——法律。”
“起诉《华尔街日报》。”
全场一惊。
林晓薇皱眉:“我们告不赢。”
李一凡看着她,眼神凌厉:
“我知道我们告不赢。但我要让他们知道——中微不是散兵游勇,是有国家法务意志、有组织力量的正规军。”
“哪怕败诉,我们也要让全球资本市场看到:你敢写,我们就敢告。”
“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不跪。”
“第四道——结构重构。”
他转向林晓峰:“我不需要你们每一个环节都国产替代,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份‘如果欧洲全面撤资,我们还能活下来’的答卷。”
“我给你十天。”
林晓峰脸色变了,但没有退。
“我十天给你答案。”
李一凡点点头。
他不喜欢说狠话,但这一次,他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信号——这不是改革试点了,这是战略防线。
会议结束后,已是凌晨一点。
赵斌走进办公室,递来一份报告:“省委组织部调研组准备进驻星城市,说是‘评估金融权限配置是否合理’。”
李一凡翻了一眼,冷笑:“他们来了也好。”
“让他们看看——这不是谁的权限问题。”
“这是全省,有没有能力抵御战争的问题。”
赵斌迟疑了一下:“你要不要和赵书记提前沟通一下?”
“这事他知道。”李一凡目光平静,“他不会拦我。”
“这次,不是我去协调,而是让他们来跟我配合。”
凌晨两点,李一凡走出市委,步履缓慢。
夜色如墨,整个星城市仿佛都沉入深海,但他心中却极其清醒。
这场战争,不再是数据模型,不是干部画像,不是制度试点。
这是一次赤裸裸的围剿,是一次封锁、污名、抽资、断链的多维打击。
而他要做的,不是解释,不是妥协,不是后退。
而是——反击。
用法律、用媒体、用资本、用项目、用这个城市的骨头。
让他们明白:
“我可以不在机制里,但你们动不了这个城——除非先从我身上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