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你就是唐婉!”
我霸气进门的瞬间,可是把屋里这帮人吓一大跳。
货站老板不敢吱声,货站老板娘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凑到我耳畔。
“唐婉妹妹,你别跟这帮人磕,这都是出来混,不好惹的!”
我拍拍老板娘肩膀,她是好意,但我更懂,面对这样一帮人,就是那句话,流氓是弹簧,你软他就强。
我真怂了,怕是真得让人直接碾死。
我清了清嗓子,嗷的一声“没错,我就是唐婉!哪个找我,站出来!”
我这一拉架势,那带头的木头贩子两眼一眯,心里似乎也开始泛起嘀咕。
“原来你就是冰城来的女老板,果然女中豪杰!”
我笑“混口饭吃而已!这位大哥,都是出来混口饭吃,你不容易我不容易,货站老板一家也不容易,有话咱好好说,看把人家孩子都吓哭了,这说出去让人笑话!”
那木头贩子看看门口抹眼泪的孩子,这会儿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是我们没注意。来来来小孩儿叔叔吓着你了,来拿钱去买点糖吃!”
刚刚凶神恶煞,孩子被吓哭,这会儿变成笑脸,孩子更害怕了,哇的一声后藏他妈妈身后了。
这帮人冲我,人家货站一家属实是被我连累。
我笑笑走到小孩儿身边蹲下,把之前周林买给我的巧克力送给他。
“这个好吃,可甜了,你尝尝!”
小孩儿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货站老板娘点点头,小孩儿才接过巧克力“谢谢!”
“嗯,你去玩儿吧!”
小孩儿终于露出了笑模样,乐颠颠的出门去了。
等孩子走了,屋里剩下的都是大人,我一改之前对孩子的温柔,又成了刚进门时的样子。
“说说吧,大哥,这是玩儿哪出啊?”
我这变脸神功,让这木头贩子还有点不适应。
“妹子,也没别的意思,关键我们跟货站合作好几年了,你这初来乍到的,就把车全占了,我们的货……”
不等他说完,我冷笑一声“大哥,咱们时间都挺宝贵的,有啥就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行,那我就直说了。妹子你不能每天占这么多车,你这样我们的买卖也没法做了!”
他说完,我又笑了“大哥,你不实在啊!你们这么多人,跑这闹一出,真是因为货站的车都被我占了吗?我这么说吧,就算我不用这个货站,或者不用黑城的车,我自己也能从别的地方调车过来……”
木头贩子脸一黑“妹子,你这话啥意思?”
“字面意思!各位的来意,我唐婉心里清楚,你们冲我,就找我,不要为难人家货站老板。这位大哥请问贵姓?”
“免贵姓曹!曹光”
“曹大哥,我知道你也是倒腾木头的。咱们也算同行,同行是冤家,自古如此。您要是有啥对我不满的,就直接说,生意不是一人做的,钱也不是一人赚的,能商量的地方咱们商量着来,你不想多我一个仇人,我也不想多你一个冤家不是吗?”
我几句话把事儿挑破,两点之间只想最短,事儿戳破该咋办咋办,扯着货站老板没用。
见我这够直接的,曹光搓搓下巴后开口。
“行,那我就直说了。唐婉妹子,我们这一帮人,在这边也有两年了,那时候毛子还没乱的时候,就已经在了,我们这一帮虽没赚啥大钱,倒也和谐,可自从你来了之后,毛子都不愿意卖木头给我们了。人家说你好的坏的都要,不像我们只要木材,边角料都剩下了……”
他说到这,我听明白了。
的确如此,正常买木材,也就是要净木头,一根是一根儿,像我这样边角料都要的的确没有。
放从前就这样了,可有我这一个要的,别人的生意的确就受影响了。
虽然我没错,但将心比心,站在他们的角度我的确是扰乱了一些规则。
但我也没马上说啥,还是先探探他们的意思。
“那曹大哥,你这边啥意思?不管咋说,你们有意见是对我,咱别为难货站老板。”
“行,妹子,我看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儿,哥也不绕,你看看要不少要点货,你这边量减一点,毛子那边人也省着挑三拣四,我们这买卖也能继续做……”
还行,虽然这让我减量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总算对方也不是我之前所想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能聊就行。
我思索片刻,笑着摇摇头“诶呀,大哥,咱就说现在这机会也不说一直都有,没准哪天人家毛子那边限制,这货就进不来,或者进来了,也没法这个价,这不是减量,是割我的肉啊!将心比心,你们现在量少了难受,我少了我也难受啊!”
“妹子,我们也知道,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可你也不能自己挣钱,让大伙干瞪眼儿!这时间长了,肯定要出事的!”
这姓曹的也是连哄带吓唬,他或者也不想,但涉及到钱的事儿,谁又能一直理智,也的确是现实。
我搓搓下巴,看看窗外车上的木头。
“这样吧,大哥,我有个办法,不仅不影响我,而且毛子也会愿意卖货给你们!”
“还有这好事儿?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办法是人想的!他们不愿意卖货给你们,不就因为你们买了木材边角料剩下了,那你们也把边角不好的地方买了不就好了!”
我这一说,对面那几个扑哧乐了。
“你这女人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枝丫树头有啥用啊?歪七扭八当木材用不了,当烧火柴又太大,劈都不好劈,搭点车费就算了,关键弄回来也没地方放啊,死占地方的!”
我也笑了“你们嫌弃占地方,就送我那啊!”
“送你那?你要这玩意儿干啥?”
我神秘一笑“我干啥各位就别管了,只一点,我能象征性的出点车费,多的没有!”
听我这样说,曹光眼睛瞪老大“你真要?你要真能收那些,别说车费,我白送你那都行!”
我摇摇头“别啊,车费还是得给点的,省着时间长了你们不平衡,不过我可说好了,就一点车费,你们别嫌少!”
“不嫌少,不嫌少,妹子你要能把这问题给我们解决了,我们可得请你吃饭!”
“饭就不用了,事儿说完了,都各回各家吧,人家货站都让你们霸占了,生意还做不做了?”
“行,妹子,你这朋友我交了!”
我笑笑“妥了!”
就这样,去的时候凶神恶煞,出来的时候笑成花。
不只是那些木头贩子,其实我也是一样。
小高山看我满面春风的回来,挠挠脑袋一脸不解的瞪着我“姐,这是咋了?不是有人吵架吗?咋还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走一趟又多了货源,这下可省了不少事。对了,高山,过后你还得再去找几个工人,我准备再进两台机器,加大产量。”
“啊?”
小高山还懵着,我这边大哥大就来了电话。
曹光这人办事儿是真有效率,回去第一时间跟毛子那边联系,本来他们合作时间就更长,树头枝干那些同意收了,毛子那边也愿意卖货。
明天就开始发货,不用到明晚树头枝干就给我送来,按之前说的,我给点油钱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曹哥合作愉快!”
“好嘞妹子,我那几个搞木材的哥们儿,他们过后也给你送去,哥就是不明白,你要这玩意干啥?烧火都不好劈开。”
“哈哈,山人自有妙用。曹哥咱们这次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可别为难妹子我了!”
“诶呀,妹子你说啥呢?今天是哥不对,这两天忙完,请你吃饭,以后有啥事儿吱声,哥在这边说话好使!”
“行,那先谢了!”
我打完这个电话,小高山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我摸摸他的脑袋“咋了?这是?”
“姐,你那么聪明的人,咋干这傻事儿,毛子把木头都卖给他们了,不得影响咱们生意,咱这卖木材也挺挣钱的,不比削片少啊!”
我笑着戳戳他的大脑袋“钱谁不喜欢?可咱也不能自己吃,不管人家死活啊,时间长了是要结仇的。再说了,毛子那边的情况也不会一直这样,用不了多久,就不会是这个价了,到时候做卖成材也不会这么赚钱。现在我收了他们的废木头,他们一个个感恩戴德的,而我呢也省着操那么多心,而且咱们本来就是来削片的,把这个干好钱就呼呼往口袋里进了……”
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小高山懂不懂,反正他听完跟被洗礼过一样,整个人更是干劲儿十足。
“姐,我这就去研究工人,你定机器吧,咱这不差事儿!”
“妥了!”
之后的日子,就按我之前的计划一步步进行。
我跟厂家又订了两台机器,他们连夜装车四天就到了黑城,陆续的老曹跟他那些同行废木头也都到位。
原来这木头进来,我还得自己雇车,现在他们出车送来,我给点油钱,这省心了不说,成本也大大的降低了。
机器接上电,工人也到位,之后的日子,削片机两边倒昼夜不停的干活儿,有时候机器太热了,才歇歇。
用小高山的话说,这不是挣钱,这是印钱,能不耽误尽量不耽误。
我说他是个财迷,他说我的脑袋是赚钱的机器,手是搂钱的耙子。
当然,我在黑城混了这一个多月,这地方就这么大,不知不觉我就又混了个外号‘冰城一枝花’。
我这边前提供的货不错,造纸厂那边用着效果也好,现在优等纸张市场很好,我合作的明天造纸厂开先河造好纸,一时间在业内也是名声大噪订单激增。
他们生意好了,原材料需求量也变大了。
本来合约是签两个月的量,这才过去一个多月,那边就要求追加生产量,我回不去,刘主任就特意跑来一趟,续签了一年份的量。
“唐老板,价格咱们就按之前的定,你稳赚的!”
听起来没毛病,但我留了个心眼儿,还是没着急签字。
“刘主任,其他我都没意议,但这价格,我觉得还是随市场价吧!”
“诶?唐老板,这随市场价你有风险,这价格要是落了,你赚的就少了!”
我摇头笑笑“没事儿,做生意哪有稳赚的,再说要是涨价了,我也想多挣点……”
“这……那我得问问老总那边!”
“行,那您问问,反正咱们不签一年也行,要不还是按季度……”
“唐老板真是精明人,懂的,我这就去打电话!”
他说我是聪明人,其实大家都很精。
造纸厂那边,跟我的预判是一样的。
我们都看好这优等纸张的市场,远了不敢说,最起码一年之内价格一定是涨的,他们想把价格定死,这样减少成本,可我也想趁价格好,能多挣点是点。
我交了底,意思他们不同意随市场价,我也不签一年,最后造纸厂那边只能妥协按市场价走,我才同意签一年。
有了这一年的合同,未来一年我就等于是拎着钱袋子数钞票。
曾经的破烂儿西施,现在成了冰城一枝花,我这朵花,不仅要在冰城黑城,以后还要在更多地方绽放。
我们租的地方只有一间住人的房子,一个六七米长的大火炕,高山跟工人们住那,我在那也实在不方便,所以从我到黑城,就一人住在旅馆。
夜晚,我抱着那份合同,看了又看,越想越兴奋。
每每这样的时候,我就想跟周林说话,想让他跟我一起分享此刻的喜悦。
可我拨打他之前联系我的电话,仍旧是关机的状态。
算算时间,我俩已经有快一个礼拜没联系了。
我真的不喜欢他回港岛,不是因为别的,是他回去就很少跟我联系,我找不到他,只能等他找我,这感觉真的不好。
“周林啊周林,你现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想我?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知道吗?”
我躺在床上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每天很盼望夜晚,因为只有晚上我才能在梦中跟周林重逢。
今晚,我又梦到周林了,他穿着我上次送他的蓝色休闲装,吹着口哨向我走来。
我笑的像朵花,朝他飞奔而去。
就在我俩马上要抱上的时候,我却被窗边的声音给惊醒了。
我睁开眼,窗户是开着的,窗帘被风吹的乱飞。
我嘀咕着,这风是不小,却也不至于把窗户吹开啊。
我正要伸手去关窗,却不曾想,身后一双大手已经伸进我的衣服。
“臭流氓……”
我惊的喊出来,那双大手急忙捂住我的嘴。
“小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