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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沁凉。

明月一枝独秀地高挂空中,零零碎碎的星辰环绕在它的周围,散发微弱光芒。

月合拖出自己的御用躺椅,坐在廊檐下闭目养神。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掌蒙住她眼睛,神秘兮兮地问:“猜猜我是谁?”

月合微抿的红唇勾了勾,不答反问:“伤势怎么样?”

苏昌河双手下移到肩膀上,力道适中地开始按摩,“听说你去琅琊王府搜刮了一趟,替我报仇。啧!有媳妇儿真好。”

月合鄙夷地“切”了声,拍掉他的手,“少自作多情!我是带萱姐姐过去蹭饭的。”

话虽如此,人却站起身,拉着苏昌河进了屋子。

桌椅板凳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地上还有几个大箱子。

月合大手一挥,豪爽放话:“喜欢什么尽管挑,我多的是!”

小财迷大出血,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苏昌河一道真气拂过全屋,盒子、箱子齐齐打开盖儿,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名贵的东海珍珠,半人高的极品红珊瑚,西洋怀表,海外稀有花卉,千金难求的门派法器……

许多东西非钱能买到,权势低了也够不着。

苏昌河眼睛一亮,抚摸那株红得快滴出血的珊瑚,感叹道:“要不是沾你的光,我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黄泉当铺的宝贝很多,可和皇家比起来九牛一毛。

他长见识了!

“这里的每样东西非富即贵,你真舍得送我?”奢华程度令苏昌河有点不确定。

月合微微颔首,毫无犹豫地说:“随便拿!”

这过于爽快的样子,和她平日里的作风云泥之别。

苏昌河心尖一动,松开了红珊瑚,“你这是替我打抱不平呢?还是用这些东西打发我?”

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回来禀报,琅琊王给小丫头安排了个青年才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不会贪图钱财,甩了自己嫁进权贵世家吧?

苏昌河越想越委屈,差点一用力捏爆南海珍珠。

浓浓的幽怨气息遍布屋内,月合翻个白眼,一秒猜出他的小心思。

“吃饱了撑的!”

甩他一个脑瓜嘣,月合拿出一串玛瑙项链,在自己修长的天鹅颈上来回比划,琢磨搭配什么衣服合适。

“我今天满载而归,大方一回,你居然不领情。”

提到这个,她放下项链,兴致勃勃地和苏昌河炫分享战绩。

“我坑了小师叔的宝贝,向萧若风索要演出费,还讹诈萧凌尘的压岁钱。怎么样,是不是很机智?”

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白净小脸上满是“快夸我快夸我”。

苏昌河笑容宠溺,伸手搂她入怀,“嗯!小月亮最机智、最厉害!”

世人皆爱夸赞。

月合嘴角高高翘起,激动地晃来晃去,身子扭成了麻花。

苏昌河眸色一暗,哭笑不得。

避免插枪走火,他主动撤下怀抱,在小姑娘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乖!老实点儿。”

月合呆了呆,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杏眸微微眯起,她心底的小恶魔狰狞叫嚣着,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

纤纤玉指挑起苏昌河的下巴,月合踮起脚尖,脑袋一扬,亲了亲他性感的喉结。

温热触感细腻丝滑,苏昌河身子一僵,大脑嗡的一片空白。

呼吸急促起来。

他粗喘着气,低头凝视小姑娘娇艳的红唇,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两条粗壮有力的长臂锁住月合的小蛮腰,苏昌河甩掉脑门上的汗珠,无奈低叹:

“想一出是一出,不让干什么一定要干,跟个小孩子似的。”

月合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汗,男人不能撩,憋坏了吃亏的是她自己。

倒一杯凉了的茶水,她亲手喂苏昌河喝下,“灭灭火!大战在即,得戒色禁|欲。”

冰冷茶水下肚,冲散了炙热的火焰,苏昌河感觉身体舒坦一些。

可是火焰太旺盛了,没一会儿热气又噌噌噌地涌上来。

他喉结滚动,错开视线,尽量不去看小姑娘,“一杯不够,直接上茶壶。”

“哦!”月合拎起茶壶往他嘴里灌。

咕噜咕噜!

一壶凉茶喝完,苏昌河心里那团火灭了大半,总算稳住心神。

现在刚刚确定关系,月合坚持相处一段时间,循序渐进,不会太快到那一步。

既如此,平常就得注意分寸。

见气氛差不多了,她退出苏昌河的怀抱,小手用力戳他胸膛,一本正经地告诫:“小苏啊,下回没事别乱抱,你忒受罪了。”

捂着自己的心口,她瘪瘪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会心疼的。”

苏昌河:“……”

究竟是谁点火不负责的?

媳妇儿是天,媳妇儿是地,媳妇儿的话是金科玉律。

小苏认命地坐下,二话不说脱掉上衣,“小月亮,我受伤了,帮我上药。”

健康的小麦肤色映入眼帘,月合左手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上药而已,激动个毛线!

“药呢?”

她绕着苏昌河转一圈,发现后背上有一道新添的伤口,位于肩胛骨处。

伤口约莫一指长,不深,粉色皮肉朝外翻,随着他的呼吸,渗出一丝丝鲜血。

月合鼻头一酸,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的心脏,狠狠揪起来,尖锐的疼痛一瞬间传遍四肢八骸。

眼里泛起阵阵涟漪,她猛吸口气,仰头把泪水逼回去。

“在这儿。”苏昌河拿出金疮药。

月合接过,拔掉瓶塞,轻轻把药粉撒到伤口上。

“嘶!”

苏昌河强壮的身体一哆嗦,小拇指勾上月合腰间的玉坠,趁机给自己谋福利:“小月亮,后背有伤,睡地上太凉了,能不能……”

“不能!”月合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扼杀。这个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希望破灭,苏昌河也不气馁。

老老实实地等月合上完药,他迟疑了一下问:“小月亮,你和易文君交情匪浅,如果我弄死易卜,你会难做吗?”

月合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爽快回答:“不会。”

想了想,认真纠正:“我和易文君纯属雇佣关系,她给钱我干活,钱货两清,一拍两散。”

这下苏昌河再无顾虑,兴冲冲地握住月合的双手,“小月亮,我们很快就能回暗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