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里十二点,容屿都还在公司。
不是他不回家,只是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他的鸢鸢不在,他就没有家了。
回宁园也是自己一个人,甚至他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艺术中心没有,南苑没有,老宅不可能有,还有哪里是他没有找到的。
纪宁鸢是那种连自己名下有多少套房子都不知道的人。
根本就不可能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住。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人在。”
容屿把纪念之前住的公寓地址发给桑秦。
纪宁鸢睡觉的时候喜欢留一盏小夜灯,如果她在纪念之前住的那套公寓,那一定会有灯光。
二十分钟后,桑秦打来电话,“屿哥,没有灯光,我问过保安,没有看见少夫人来过。”
容屿挂了电话,靠在办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总裁办公室里被他关了灯,漆黑的空间里,他指尖的那一抹火星格外亮。
猛的吸了一口,心口处传来剧痛,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无力的靠在办公椅上,本来清明的双目开始慢慢泛红。
一滴泪珠涌出眼角,消失在他的耳朵处。
许久后,他拿起手机给陆彦祈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接通。
“我的哥啊,你也不看看几点了?”
陆彦祈刚刚起床给小的喂奶换尿裤,现在正哄着纪念入睡。
自从纪念生了孩子,每天的作息时间都很规律。
陆彦祈经常要起夜,每天也很早睡。
要不是刚刚起来给小家伙换纸尿裤,容屿这个点打电话他高低是要骂几句的。
“阿祈,鸢鸢到底在哪里。”
容屿的声音沙哑到极致,隐约还能听到的浓厚的鼻音。
都是男人,陆彦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异样。
算了,就当可怜他吧。
免得他把自己折腾没了,一堆人要跟着伤心。
“我中午不是都告诉你了,是你自己太蠢没听懂。”
容屿失神的眸子找回了一丝光亮,“什么时候?”
陆彦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自己去想。”
电话挂断,他直接调了静音。
这段时间他要陪纪念坐月子和照顾孩子,医院晚上几乎都不会找他。
他手机开不开声音都没有关系。
容屿仔细回想着陆彦祈今天中午说的话,也没有想到他什么时候说过。
就在他又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陆彦祈说让他去他家看孩子。
他家,荣乐府?
他抓起手机和车钥匙往外走去。
停车场黑色的宾利添越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
容屿恨不得把车当飞机开。
前面红灯亮起,三条车道上都有车停下等待,他是想闯红灯都没有办法。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他重重了拍了一下方向盘。
荣乐府,他怎么就忘了自己在荣乐府也有房子。
宁五说过纪宁鸢没有出过荣乐府。
而荣乐府的每一栋别墅都有后门,宁五没有看到纪宁鸢,是因为她根本没有离开过。
绿灯亮起,他一路超速行驶,路上的交警认识他的车,也不敢拦下。
正常行驶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被他生生压缩了一半。
车子停在荣乐府七栋的大门前,果然,主楼下亮着灯,二楼的主卧也有微光。
容屿怕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吵醒楼上睡觉的人,直接把车子横停在门口。
下车走到门禁锁的位置,把自己的指纹放上去,结果显示识别错误。
容屿低笑,看来鸢鸢真的是气狠了,连这个门的指纹都给他删了。
可是,区区一道门怎么可能拦得住容屿。
别墅的大门大概有三米高,不过这里没有居住,加上地段安全,容屿并没有加装防盗电网。
高定的皮鞋踩在铁门上,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容屿已经翻过大门进了院子。
他走到主楼门前,看见密码锁,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一串数字。
大门的锁可以删掉他的指纹,可这个锁,就算删了他的指纹也没有用。
这是顾氏旗下的锁,又是他自己设置的权限,他可以用紧急密码打开。
纪宁鸢今晚也是吃了安眠药才睡觉的,加上容屿的动静很小,她没有听见。
也压根没有想到半夜了他居然会找过来。
主卧里,纪宁鸢侧身熟睡,床尾的位置依旧趴着一条狗。
人影靠近的时候汤圆就醒了,因为有陌生的气息出现,它开口吠叫。
纪宁鸢被它的叫声吵醒,睁开眼睛的时候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下一秒的她唇被封住,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纪宁鸢把被子下准备攻击的手默默垂了下去。
她不敢动,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只能任由他疯狂啃咬自己的唇。
纪宁鸢有些招架不住他这么凶猛的吻,贝齿不悦的咬他的舌尖。
容屿吃痛的松开她的唇,“乖宝,我好想你。”
他连人带被子一同抱进怀里,一旁的汤圆胡乱拱着容屿,用爪子去抓他的手背。
可是汤圆的指甲被陆南澈剪得很干净,没有什么杀伤力,就是怕狗玩疯了把江穆抓伤。
这下倒是便宜了容屿。
好不容易找到人的容屿被打扰,抬手就想把搭在他手臂上的狗甩出去。
纪宁鸢推开他,嗓音奶凶开口,“你敢,你要是敢把它摔了,我就躲到你找不到我的地方去。”
没有睡醒的说话声听到容屿的耳朵了像撒娇一样,让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我不敢,乖宝,你别生气了。”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许离开我,我不许。”
他跪坐在床上,用他可怜泛红的眼角看着她。
纪宁鸢伸手把汤圆抱在怀里,低头去玩她的耳朵,就是不理他。
“乖宝,你说过我找到你,你就听我解释的。”
汤圆趴在纪宁鸢的怀里,被她揉耳朵揉舒服了,晃着脑袋去舔她的脸。
容屿伸手就想去抓它的脖子,被纪宁鸢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瞬间老实巴交,跪直身体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狗。
那只狗的爪子还搭在属于他的地方,还亲他的乖宝。
他想去楼下烧水炖狗了。
纪宁鸢的睡衣领口被汤圆拱得凌乱,容屿语气骤然委屈的开口。
“乖宝,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卑微哄妻,容屿人设崩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