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芦苇当中发现了三十具尸体,而这三十具尸体都是女性。
经法医检测,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各不相同,最远的可以追溯到五年前,最近的才刚刚开始骨化。
刑侦科调出了整个云市最近五年的失踪人口资料,并对失踪人口和那三十具尸体进行比对,没有一个对得上。
很明显,那些受害者都不是云市人。
于是局里申请了临近几个市的都市联调。一个周过去了,我们连受害者的身份都没搞清楚。
更要命的是,这起案件被媒体知道了,经过舆论一发酵,不仅是云视(云市),全国都知道了,一时间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还有不明所以的市民跑到局里闹,舆情逐渐失控。
就在这时,法医那边发现了新线索。
老张是法医组的一把手,这些年他经手的案件没有几千也有上百,经验很丰富。
他直觉哪些尸体有异样,强烈建议再检。
在老张的坚持下,法医组再次对最近被抛尸的受害者三号进行了解剖。
发现受害者的腐化程度和死亡时间对不上,从三号的腐化程度看,他的躯体已经开始白骨化,结合芦苇荡的温度和湿度,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两个月前。
老张很细心,他在三号的耳道里找到了一块残留的人体组织,判断出三号的确切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十五天前。
十五天,半个月的时间,在云市的这种天气情况下,尸体根本不可能腐烂得这么快!
除非,受害者在被抛尸的时候就被人剔掉了身上的人体皮肤组织。
这是一起大规模的杀人分尸案,案件的性质又恶劣了一个等级。
老张说,那三十具无名尸骨上都没有严重的挫伤,能在丝毫不伤及骨架的情况下将人体组织剔除得这么干净,对方多半是外科医生,就算不是,也一定对解剖很是了解。
我们分析,对方既然不辞辛苦地将尸骨抛到交通不是很方便的城北,从变态心理学分析,一定有某种原因。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那些组织一定不会离芦苇荡太远。
刑侦科联系了水尚派出所,果然在城北人工湖的另一端找到了即将腐化分解完毕的人体组织。
与此同时,老张那边也发现了新的线索。
三号身上大部分的软组织都被剃掉了。
软骨和骨骼不同,软骨是一种半透明的纤维结缔组织,人死后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腐化的,当然软组织的腐化速度会低于其他组织。
凶手既然极力保证受害者骨架的完整性,软骨也是属于骨架的一部分,便没有理由将受害者身上的软组织一并剃掉。
这案子,处处透露着诡异。
局里和林氏的联调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林氏的失踪人口也和那三十具尸体的身份对不上号,案件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无奈,我初入职场又遇到这种毫无人性的案子,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没日没夜地找线索查出处。
宋菊暗示过我几次,努力是对的,但方向错了注定无济于事。
我不信邪,成天埋在档案里,离奇的是,还真让我找到了线索。
我们之前都猜测这批受害者来自云市以外,但要将这么大批量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云市,不是个简单的事,更不可能一点社会关系都没有。
还有一种解释,他们本来就是云市人,只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所以才会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按照老张那边的骨龄检测报告,确定了这批受害者的年纪都在二十至二十五岁,而且大多都是女性。
我便向宋局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这些受害者是被人豢养长大的,最好查十五年前的儿童走失案件。
果然,云市在十五年前曾有五十多名儿童走失,不过都不是在市内,而是在市里下辖的一些县城和农村。
其中宁来县的高家村走失的儿童最多,有十五个,都是女孩。
法医那边赶紧联系上走失儿童的家属过来做 dNA 比对。
那些家属虽然来了,但行为很诡异,似乎很肯定受害者里没有自己的孩子。
dNA 比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没有一个对得上,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猫腻,这些村民身上有问题。
宋菊显然也感觉出来了,那些天她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她做了大胆的决定,采集高家村所有村民的 dNA 样本进行比对。
宋菊下这个指令显然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万一还是匹配不上,私自采集村民 dNA 是要受处分的。
就在这条指令下达的第二天,高家村所有的村民都变了脸色,对于采集所有人的 dNA 这件事拒不配合,这更加让我确定高家村的村民有问题,那三十具尸体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很快,我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dNA 比对结果出来了,高家村有两对夫妇和受害者的 dNA 高度匹配。
这下整个刑侦科总算松了一口气,案子进行到这里总算是有了点线索。
证据在此,当我们准备对那两对夫妇进行审问的时候,此前还一口咬定自己没走失过孩子的几人直接改口,装起了受害者,一口一个宝贝女儿,泪声俱下,还一直要我们给主持公道,将犯人绳之以法,好不可怜。
我们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也知道那些村民有问题,但现在证据不足,很难将他们绳之以法。
我那会年轻气盛,看着那群滑稽的村民不断地试图掩盖真相,很是愤慨,更何况受害者还有他们的亲属,差点抑郁。
那些村民眼见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成天在警局门口闹,要讨说法。
媒体也闻到了味,大肆报道,上面也在催,从内到外压力山大,除了我们自己,没人理解。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张发现了端倪。
他干了好几十年的法医,对人体构造很是熟悉。
他发现,难道是这群村民里有几个整过容,而且还是大整。他们都是些村民,平时就靠务农生活,乡里乡亲的都认识。
一来农民对整形的了解本来就不多,没有整容的必要;
二来像他们那种力度的整形必然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很少有村民愿意为此买单;
最重要的是,里面整形的有好几个都是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们就算是整形了,整张脸看起来依旧很难看,甚至还有往丑的方向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