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苏泉语气平静，似乎并不意外少女的突然出现。
只是因为系统在刚才有了一大波情绪值的进账提示。
“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楚嫣然单手持剑，自阴影中走出来。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泉摇摇头。
楚嫣然美眸闪烁，认真端详了一番少年平静的表情，沉吟半晌，方才轻声开口：“我楚某人出生于一户贫寒的猎户家中。”
“哦？”
少年挑了挑柳眉，还是头一次听对方说自己的往事。
“在我三岁那年，母亲进山打猎，不幸被一条大虫给叼走了，而又一年后，失去依靠的父亲远嫁他人，因为嫌弃我碍事，就将我丢在寒冬的街头，自生自灭。”
随着不断述说，往事种种在少女脑海中浮现，与之同时有轻微的刺痛传来，让她蹙起了俏眉。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被镇上的一家地主收为养女，地主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时常开仓救济穷人和流民。”
“当时，我以为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可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所谓的善良，其实是为了更好的隐藏暗地里的罪恶！”
“她假借救济之事，实则是暗中搜寻有姿势的穷苦男人，掳回家去肆意凌辱，然后再卖给秋楼赚取银两，至于他们的娘子，同样会被丢进矿洞，劳作至死。”
楚嫣然拳头缓缓攥紧，娇躯在轻微颤栗，显然勾起了她一些痛苦的回忆。
“同样，收养我也是别有用心。”
“她的亲女儿患有怪病，偶得一门偏方，需要将体魄过人的童女腰子割下来入药，很显然我不幸被选中了。”
“或许我真的是拥有主角光环，这一次我又逃过一劫，药的剂量下的太小，没能蒙翻我，而在知道真相后。”
说到这里，少女语气顿了顿，美眸中爆发出惊人的杀意：“我夺过一柄柴刀，将那座庄园的上下老少，杀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年，我才刚满十岁！”
十岁就能杀人如屠鸡，怪不得人家馋你腰子。
苏泉心中吐槽一句，眼眸恰到好处的浮现出怜惜之情，柔声道：“真不知道楚姑娘……还有这么悲惨的往事。”
“这些都不重要了，所以我从来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对别人好！”
楚嫣然语气冷然，美眸紧盯着少年，一字一句问道：“现在我想知道，你收留那些孤儿的目的是什么？”
她坚信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一切都取决于所存在的立场。
所谓的活菩萨，或许对某些人来说是好人，但在别的人眼中却是恶魔。
这也是当年她之所以能迈入无情剑道的一大缘由。
“你说的其实有道理，世界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苏泉轻声道。
这句话让少女长松了一口气，那颗无情剑心稍稍巩固了一番。
随即，少年话锋一转，道：“我的目的，是为了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收获快乐！”
“帮助别人，能收获到快乐？”
楚嫣然不解道。
在她眼中，为了外人耗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是一件极度愚蠢的事情。
“不能吗？”
“能吗？”
“不能吗？”
这一次少女没有回嘴，她在思索另一个问题。
“你口中的快乐……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楚嫣然老老实实的摇头。
“唔，快乐呢，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苏泉苦思冥想，在脑海里思索相对贴切的形容：“大概就像你领悟了一门剑术时候的心情！”
“哼，小男人果然喜欢信口雌黄！”
楚嫣然俏脸一冷，将玉剑紧紧抱在怀中，嗤笑道：“帮助别人，又如何能比的上领悟剑术！”
“爱信不信喽！”
苏泉歪着小脑袋笑了笑，随即径直走出京城北门。
“天色快暗下来了，你还要去哪里？”
少女紧跟上来，有些不悦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
苏泉没做解释，一路向北而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片火红的枫叶林出现在不远处。
这片枫叶林规模不大，也就约莫百棵出头，遥遥望去，宛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天际。走近看，片片枫叶精巧细腻，玲珑剔透。
一阵微风吹过，枫叶如天女散发般飘落，煞是好看。
“这里就是我儿时的记忆，算起来已经快十年没来过啦！”
苏泉弯腰捡起一片枫叶，轻轻摩挲着：“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大夏的生产力不发达，但也正因为此，环境保护的非常好。
就这么一片简单的枫叶林，如果放在蓝星上又可以成立一座景区，卖票收钱了呢。
“停车坐爱！”
楚嫣然缓缓咀嚼着诗句，她虽不懂文学，但也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着的美妙意境：“没想到你这个小男人还有几分才华。”
“即兴而作罢了，不值得一提！”
苏泉慵懒的伸了下腰，突然说道：“这片枫叶林很美吧？”
“是很美！”
“那你说……”
少年冷不丁回头，绝色容颜上浮现出一抹略显娇羞的笑容：“是这片枫叶林美，还是我美？”
“哼！”
楚嫣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她不自然的将目光从少年脸上挪开，看向面前枫叶飘落，故作平淡道：“自然是风景美！”
“在我楚某人眼中，每一片枫叶下落的轨迹，都蕴藏着一门精妙剑术！”
“吹牛！”
苏泉一脸的不信，他托起一片下坠的枫叶，问道：“那你可知道，枫叶为什么会总是在朝地面落，而不会向天空飘去？”
“这……”
看似平常的问题，却将楚嫣然问住了。
她眉心紧锁着，尝试用剑术的奥妙思索，强行解释。
“因为枫叶没有修炼出内力，自然没办法飞上天去。”
“那你说又为什么，需要运转内力，才能飞上天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知道倒是给个解释！”
“很简单，因为有一种与内力相似的力，名为引力！”
“引力，作何解释？”
“地心传来的引力，会让空中的物体朝地面落去。”
苏泉深吸一口气，小手紧张的绞在一起，轻笑道：“就像我的目光，也总是不经意的落在你身上，”
“叮，楚嫣然情绪值+10万！”
“真是愚蠢的解释！”
楚嫣然掉头就走，想要强装出镇定的模样，只可惜每走一步，都会不受控制的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脚印。
“天色不早了，把你送回宫去，我便要继续去苦修了。”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现在的心跳有多么剧烈。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就让她深刻理解到了“引力”的含义。
苏泉莞尔一笑，快走几步跟了上来，柔声道：“楚姑娘！”
“嗯？”
“谢谢今天你能帮我出来，这是我这么多年最开心的一天！”
看着少年脸上绽放的明媚笑容，楚嫣然感觉心中一阵揪动，她目不斜视，又心虚的加快步伐，淡淡道：“不需要说谢，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仅此而已。”
只是，迎面吹来的风，似乎变得格外清爽。
树林深处清脆的鸟鸣，也变得悦耳无比。
阴沉的天空，因此开阔。
恍惚之间，她想起了少年之前说过的话：帮助别人会收获快乐。
这就是快乐的感觉吗？
似乎……真的不比领悟剑术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