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几十年道行的代价，能杀了这群人，倒也算不亏。
目光扫过艾尔江和巴特尔。
苏川从掌心逼出两股鲜血，以血为墨，在幡面上写下 “阿史那?巴特尔”，又在另一条幡尾写上 “阿史那?艾尔江”。
两人的名字刚写在六魂幡上，飘在空中的艾尔江突然浑身一颤，仿佛被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上。
他看着苏川手中的黑色小幡，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此前从未感受到死亡威胁的他，此刻竟有些慌了神。
往后一步，双手合十，两道银色斩光斜劈而出，重重打在五行护法罩上。
发出 “铛铛” 两声巨响。
在巨力冲击下，五行护法罩往后退了两步，但依旧稳稳扎根在地。
一旁的巴特尔也察觉到异样，手持双刀猛地刺向五行护法罩，刀刃与罩子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他将身上的血液全部灌注在刀上，这受地下转轮王赐福的武器。
竟在五行护法罩上刻出一道凹痕，让之前被火球砸出的裂痕，再次扩大。
苏川透过五行护法罩，已能隐约看到刀尖。
那来自北冥地府的煞气，超脱五行之外，确实对五行护法罩伤害更大。
艾尔江见自己的攻击，而巴特尔的双刀竟能破开罩子防御，立刻狂呼道：“快打破那个罩子，斩了他，别让那魂幡起作用！”
巴特尔咧嘴怪笑，又是一刀横劈在五行护法罩上。
刀刃血光闪烁，罩子上又多了一道红痕。
透过五行护法罩透明的钟壁，巴特尔几乎把脸贴在上面，对着苏川嘶吼：“真以为躲在罩子里就没事了？我要把你抓出来，一刀一刀割下你的皮肉，听你求饶！”
苏川迎着巴特尔几乎脱落眼皮的双眼，轻轻挥动六魂幡。
仅仅是轻轻一动，苏川便感觉一股强大的阻力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六魂幡，与他相反的方向用力。
苏川抬头望向天空，只见空气中泛起一丝诡异的扭曲。
六魂幡同样是勾连天地因果的法器，写上真名，就能削弱对方道行，降下心神劫，使用起来又怎会容易？
苏川咬咬牙，牙龈渗出血丝，双手紧紧握住已长高不少的六魂幡，猛地向下一挥。
魂幡第一次真正摇动，猎猎风声作响。
挥动魂幡的瞬间，苏川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身体力气明显衰弱。
他苦笑着摇头，仅仅这一下，就消耗了 十年道行，这便是使用六魂幡的代价。
名字被写在六魂幡上的艾尔江和巴特尔，看到魂幡摇动，本能地浑身一颤。
可颤抖过后，两人查看自身，却发现并无异样。
短暂的寂静之后，已经煞气入脑的巴特尔张狂地大笑起来：“师父，别被这小贼糊弄了，他这些故弄玄虚的玩意儿，看着唬人，实则毫无用处，根本伤不到我们分毫！”
说话间，他猛地又是一刀劈下。
锋利的刀刃在五行护法罩上又添一道醒目的红痕，呼啸的山风顺着裂痕灌了进来。
如今的巴特尔，实力较当初的铁元妖蛟更上一层楼。
再加上艾尔江召来的陨火，五行护法罩在他的持续攻击下，也渐渐难以完全抵挡伤害。
苏川看着越发癫狂的巴特尔，不但没有慌乱，反而轻笑一声。
他再次摇动六魂幡，顿时，一股神秘的力量波动蔓延开来。
苏川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道行又被扣去十年。
站在远处的艾尔江，莫名地心神摇曳，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
然而，苏川摇动魂幡后，他却察觉不出任何具体变化。
眉头不由拧成了一个 “川” 字，手中的银杖也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巴特尔见又一刀成功在五行护法罩上劈出红痕，兴奋得满脸扭曲，高高举起双手，准备再来一刀，彻底劈碎这罩子，取了苏川性命。
可就在这时，苏川将六魂幡摇了第三次。
巴特尔忽然浑身一软，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身体，钻心的疼痛手中大刀瞬间失去力气。
一刀劈落，反倒是被五行护法罩反弹出去。
艾尔江同样感觉两腿一软，连退几步，小心戒备。
可并没有后续的攻击跟上，艾尔江才后知后觉的开始检查自身，惊恐地发现身体的法力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
“我的道行！”
艾尔江瞪大眼睛，满脸惊愕，死死地盯着苏川，以及他手中握着的那杆黑幡。
“百年道行！你竟然斩灭了我百年道行！”
艾尔江面部因愤怒和不甘而扭曲。
他苦心修行多年，寿元将近。好不容易即将突破到第四重境界，比肩化神，以求再次延寿。
没想到今日，竟被苏川这个还未结丹期的炼气士消去百年道行，距离突破又变得遥不可及，说不得就要老死人间了！
看着苏川手中的黑幡，艾尔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小子，身上到底都是些什么品质的宝物！完全不是他这种修为能持有的。
转瞬间，艾尔江眼中的难以置信就变成愤怒和贪婪：“巴特尔，还愣着干什么！快劈碎这铜钟，把他手中的幡抢过来！”
巴特尔明显感觉到体内气力在消散，同样意识到自己的道行被消去，心中充满了恐惧。
听到师父的催促，他略微犹豫了一下。
艾尔江见状，厉声喝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就你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回到突厥，可汗还会认可你吗？”
“你今日若不协助咒杀李世民，即便回到突厥，也会被万民唾弃！”
巴特尔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再度仰天长吼，原本被分成三半的头颅再次变化，破碎的部分渐渐生长出完整的头颅。
自身上骨刺的地方开始，生出一片片黑狼毛发。
体型再度膨胀数倍，变成一个两三丈高的三首黑狼。
手中弯刀，在他异化的兽爪中，已经也失去了作用。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人类的特征，彻头彻尾地沦为妖魔。
赤红的眼珠中，再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看向苏川的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