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已经做下,入局之人也已然到位。
官道上,数百辆车正上一个长坡,此种长坡在范县范围内比较少见,足有一公里长。
载着重物的三轮脚踏车要想骑上去都不可能。
就更别说推着千斤重火炮的那些战士了。
所有骑着自行车护送的将士,也都下了自行车,警觉的观察着两边密林。
忽然密林中一声哨响,冲出无数骑兵。
此种情况,明眼人皆知,这是中了埋伏。
但奇怪的是,被埋伏之人却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眼中皆露出兴奋之色。
只听场中一声喊。
“弃车!上手雷!”
从水泥道路上方领着一队骑兵冲杀下来的曹纯也是暗暗佩服,这些东牟兵,心理素质没的说。
被埋伏了,阵型还不乱,竟然还有时间将车放倒,从车架上取下——为何不是兵刃?
漫天手雷抛向四面八方,此种冲击波手雷,其杀伤范围虽仅仅只有三四米,但威力也是极大,非血肉之躯能抗住。
冲击波手雷同样有碎片,只不过其外壳并没有一条条纹路,所以产生的碎片少,不以此为伤敌的主要方式而已。
没办法,王垕并没有太多时间去细化生产,他这批手雷,乃是兵工厂赶制而出,只能如此。
一颗手雷在曹纯正前方炸开,强大的冲击力量,直接将其从战马上撞下。
后方,一匹马正好踩在曹纯胸口,曹纯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裂之声。
“将军!属下!属下并非故意!”
曹纯:痛死我也!没被炸死,也他吗被你踩死了!
以他这个级别的将领,如果不是当场战死,只要自己不想死,那就不会死。
对方可以劝降,也可以作为政治筹码。
但若是在像程昱一般当场战死,那便没有机会了。
人皆有求生欲。
此时的曹纯也不例外。
功名利禄排第二,活着排第一。
但是曹纯此时怀疑自己要死。
身边不断发生剧烈爆炸,人马腾飞,但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仿佛全世界都已静音,只有激烈画面在快速闪动。
而长坡下方,负责阻断东牟兵退路的曹真,同样遭到了攻击。
所幸他并未冲在最前,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前方几名将士被当场炸飞,落入路边草丛之中。
随后几枚靠近的手雷,虽离他颇近,但炸开之后,并无碎片击中他,只是座下战马被掀翻,不由自主落下马来。
“曹校尉!似乎将军被击中,是否相救?”
“尔等去救!我当领军回撤!”
“???”
要曹真越过敌军,去坡上救人?
此时就算他亲爹在那,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轰!”
幸运之神眷顾了曹真,一枚手雷在旁边爆炸,正好被刚才这乱叫之人挡住。
对方被炸飞,想必活不成了。
曹真转身,拔腿便往两侧林中飞奔。
但他无奈发现,林中此时已然燃起熊熊火焰,挡住了去路。
原来这是手雷乱炸之下,引起了林火,整个坡段两侧树木,干燥的林木熊熊燃烧,霎时间便成了火海。
远处,一处高地上,王垕用望远镜看到了熊熊火焰。
他正暗自高兴,却忽然想到,这山火要是蔓延,恐怕会一直往外面扩张,根本无法扑灭。
“要糟!没有水车,在这个时代,这山火会一直蔓延,直接往南烧到梁山!”
“快!快去传令!不要追杀敌军,立刻往范水方向逃离,只需渡过范水便可,让将士们保命要紧!”
此时正值初冬,天干林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下雨,这山火蔓延,倒不是会被烧死,而是滚滚浓烟,伴随着少许西北风,加上大火焚烧需要氧气,将士们再不逃离,熏都给熏死了。
却说曹真遇到山火阻路,正犹豫要不要直接冲过去,却只觉得后背传来噗的一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被碎片击中。
“哎!还是未能逃脱!时也,命也!”
正当曹真以为必死无疑时,两双大手将其按住。
身后还传来大笑之声。
“哈哈!抓到个穿铠甲的!快!将此人绑了!”
曹真无语至极。
就在此时,山火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危机。
同时,王垕的将令也到了。
放弃火炮,立刻向西渡过范水!
将士们哪敢怠慢,什么自行车,什么火炮,全部不要了。
王垕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山火,心中一阵无奈。
整个范县,包括东南面的梁山,范水以南几十甚至上百里,都要烧得干干净净。
起码有数万百姓要遭殃。
这便是火攻。
此刻,他忽然想到,曹彰其实也可以火攻。
“就算曹彰没想到,贾诩定然会想到!”
“此人号称毒士,此种毒计,当信手拈来。”
“看来他没向曹彰献此计,当是让我欠其一个人情。”
“贾诩!当真乃顶尖智商者!此刻,他便已经在为自己的后路打算!”
“如此一来,将来曹操兵败,我倒是不好对他如何了!
说不定还会待如上宾!”
“不过就算他用火攻,对我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最多就放弃火炮,撤离时间和空间还是有,毕竟我各路都有探子,火势一起,便会发觉。”
时间很快过去半个小时,参与此次战斗的两千多将士来到指挥中心。
这种形势之下,他们竟然俘虏了1000余人!
将士们还在抱怨山火,白白跑掉了那些战马。
这些家伙完全不知道,刚才若不是王垕提前下令让他们撤离,此刻恐怕就被困住了。
“主公!此人自称曹真,请主公验明正身!”
将士们将曹真押上来,王垕一看,果真是。
曹真此时灰头土脸,脸上被熏得焦黑,气息萎靡,走过来时,地上不断出现血迹。
见到王垕,曹真眼神顿时一亮,强撑一口气道:
“义,义兄!我已然受伤,受伤严重,快,快先命,医官,救,我!”
听到曹真此时此刻,还要自己给他治伤,王垕只是冷笑。
“呵呵!你领兵来攻我,今被我所破,还有脸称我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