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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钵街的清晨总是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灰雾中,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潮湿的气息。

这里是横滨最贫困的街区,堆满垃圾的小巷和破败不堪的砖瓦房随处可见。

村濑翔太的家就在街尾,一间摇摇欲坠的小屋。

屋顶漏风,墙壁的裂缝用旧报纸草草糊住,冬天风一吹,室内就像个冰窖,夏天阳光一晒,又变得和火炉一样。

“村濑,吃饭了!”母亲的声音从被分隔为厨房的角落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桌上摆着一个小碗,里面是稀得像水一样的粥,漂浮着几粒发黄的米粒和几片残破的咸菜叶。

母亲看着村濑走过来,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赶紧吃吧。”

村濑看了一眼粥碗,眉头皱得死紧。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咸菜叶放进嘴里,又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

他喝得很快,几口下去就见了碗底。

他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目光里带着愤怒:“就这么一点?你就给我吃这个?!”

“你别生气,下次妈妈省下自己的份,多给你点。”

母亲伸手去收碗,手上满是粗糙的裂口,指甲边缘还沾着几根旧线团上掉下来的纤维。

村濑盯着她的手看了几秒,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穷死在这个破地方?如果不是你没用,我会过得这么惨吗?”

母亲听到这句话,动作僵了一下,垂下眼睑,轻声说:“村濑,妈妈也在努力……总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村濑站起身,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从我记事起你就这么说!结果呢?你有什么本事让我过上好日子吗?!”

他抓起椅背上破了几个洞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嘴里嘟囔着:“活得这么窝囊,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母亲怔怔地站在桌边,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

某个雨夜,村濑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母亲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未织完的衣物,桌上的蜡烛燃着微弱的火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看到村濑进来,她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村濑,怎么这么晚回来?快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村濑甩下湿透的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皱眉看着桌上的蜡烛。

“你怎么又点蜡烛?不是说了要省着点用吗?”

母亲微微一愣,低头轻轻吹熄了蜡烛,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她低声解释:“妈妈想赶紧把这些织完,天冷了,你上街跑来跑去,不能冻着。”

“算了吧。”村濑语气里带着不耐烦,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这种破地方,怎么过都一样。”

--

擂钵街尽头的废弃仓库,是穷人家孩子的聚集地。

这里没有规则,也没有束缚,是他们逃避饥饿与无助的地方。

村濑第一次被镭钵街里认识的朋友带来时,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刻。

“这里的日子可比在家强多了。”朋友拍了拍村濑的肩膀,得意地说,“只要胆子够大,随便弄点东西就能吃饱饭。”

村濑低头看着自己磨破了边的鞋子,咬紧牙关,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屋里的孩子们穿得虽不奢华,却远比他整洁。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饭团,香味扑鼻。

脸上两道疤痕的少年靠在墙上,看着村濑:“新来的?看你这瘦弱的样子,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吧?”

村濑的脸瞬间涨红,他低头攥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屈辱感。

从那天起,村濑开始频繁出现在仓库里。

他从偷东西开始,到帮着团伙做一些脏活,再到拿着撬棍潜入店铺,胆子越来越大。

他拿到的钱,第一次让他吃上了全肉的饭团。

咬下第一口时,他有一瞬的满足。

“这样的生活才叫生活!”他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回到以前吃不饱饭的日子。

--

某一天,村濑用从外面“挣”来的钱,买了一条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围巾。

他本以为母亲会因此开心,可母亲看着那条围巾,却久久没有说话。

“村濑,这围巾……你哪来的钱?”母亲试探着问,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哪里来的重要吗?”村濑不耐烦地回答,“你不用管。”

“可是,村濑,我们不能做坏事……妈妈宁愿咱们穷一点,也不能走错路。”

母亲上前一步,想抓住他的手,却被村濑甩开。

“够了!”村濑吼道,“穷一点?我都穷成这样了!你还让我穷一辈子?!”

“这里是镭钵街!所有人都这么做!凭什么我就非要当一个好人!”

母亲被他的语气震住,呆呆地站在原地,眼里闪着泪光。

村濑瞪了她一眼,转身摔门而去。

--

几天后,村濑在仓库里听到一条消息:侦探大赛为了提高报案人的积极性,给每个报案人提供丰厚的奖金。

如果案件被选中,更会获得很大一笔钱。

而越是严重的案件,越有可能被选中。

“这笔钱够我摆脱擂钵街了……”村濑握紧拳头,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回到家时,母亲正在桌边织围巾。

窗外风雪交加,屋内寒冷且昏暗,只有一支蜡烛燃着微弱的火光。

“村濑,你不是想要围巾吗?妈妈给你织一个。”母亲脸上带着笑容,满是期待。

村濑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团乱糟糟的,甚至不能称为围巾,只能叫做垃圾的线团上,又转向母亲的背影。

他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她身后,手缓缓伸进衣兜。

那把刀冰冷而沉重,像是一块压在他心头的石头。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了一句,然后猛地拔出刀,狠狠刺向母亲的后背。

“翔……太……”母亲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围巾滑落在桌面。

她缓缓回过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为……什么……”

村濑没有回答,只是将刀拔出,又一次刺了下去。

母亲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那微弱的烛火映在她的脸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温柔。

村濑翔太站在桌边,手还在颤抖,蜡烛的火光轻轻摇曳。

他的目光扫过地板上的血迹和倒在地上的母亲,眼神空洞。

他伸出手,将蜡烛轻轻吹熄。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冰冷的空气笼罩着他。

“得省着点用……”

他低声呢喃着。

--

村濑翔太站在侦探大赛临时搭建的温暖的房屋内,讲述着自己编造的故事。

他的眼中满是悲痛,看起来和每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可怜人一样。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村濑声音哽咽,“我们相依为命,可是……有人闯进了我们的家,杀了她。”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快将这个案件纳入比赛,您放心。”

村濑捂着脸。

“……是啊,我很放心。”

--

“是这样的故事吗?”哈德森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低沉,他的目光落在破败的房屋上,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悲伤。

柯南道尔站在他身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穿过半掩的门缝,落在被遗弃的线团和熄灭的蜡烛上。

他轻轻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也不一定,这只是我推理出的一种可能性。他们的过去……现在也只有犯人自己知道了。”

哈德森低下头,目光落在脚下被冻得发硬的地面上,声音沙哑:“你说,村濑会后悔吗?”

柯南道尔沉默片刻,轻声回答:“……或许会,或许不会。”

他的声音在冷风中飘散,显得有些遥远:“他太小看侦探了,自以为完美的说辞,其实漏洞百出。”

“一个贫穷到这种程度的人,如何在这样的冬季,独自待在外面那么久?”

哈德森微微叹气:“尸体的状态也很明显能看出是熟人作案。”

“嗯,现场的线索也没有全部清理干净。”柯南道尔低声回应,目光依旧停留在屋内那根蜡烛上。

寒风呼啸,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良久,柯南道尔开口,声音中带着叹息。

“一个深爱着儿子的母亲,是不会在他深夜独自离开后,有心情织围巾或是睡觉的。”

“那根仅仅燃烧了一点的蜡烛,足以戳破他的一切谎言。”

风掠过破旧的窗帘,呜呜作响,像是一首低回的丧歌,为这场悲剧哀悼。

两人站在小屋前,沉默不语,只剩寒风在耳畔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