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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小年轻”这几个字是重点,直接就把几个老农拉到了朱皇帝的阵营——大明百姓现在的生活条件比之钱聋年间好了许多,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自然而然也就出现了“现在的小年轻不能吃苦”之类的论调。
尤其是对于这几个被请过来的老农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想当初在钱聋年间的时候吃啥?喝啥?穿啥?用啥?
吃是肯定吃不饱的,除了那些乡贤士绅和豪商巨贾们能天天吃上饱饭,普通的老百姓别说能天天吃饱饭了,就算不饿死都是一种奢求!
喝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大清时期的官老爷和乡贤士绅们可不会出钱出力帮着普通老百姓打井取水,即便是靠着河的百姓也只不是在没遇到干旱的时候还能保证饮水,一旦到上干旱或者水涝了,连喝水都是一种困难!
至于说穿、用……
这两点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穿、用这两点在那个什么需求层次理论当中都属于第二层了,大清时期的普通百姓连保证第一层次的最基本生存需求都还勉强,自然也就没心思关注更高层次的需求。
说白了吧,大清其实就跟某个光头校长时期所谓的“黄金十年”差不多,有钱有权的乡贤士绅、豪商巨贾们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粉饰太平,而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普通百姓自然就成了所谓的时代缩影。
谁家没个现在的小年轻?哪个老人不都看着自家的孩子不如别人家的更能吃苦?
“还以为攀上了胡老爷和张老爷就能直接飞上天,想不到还是摆脱不了当狗的命。”
“这人呐,就是贱,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得想着给人当狗,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狗粮,也不知道那狗粮是有多好吃。”
不断的被人挤兑,而且挤兑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脏,陈会长的脸上也逐渐挂不住了。
“再者说了,你们以为今天这事儿就单单只有咱们村子?告诉你们,咱们村子在人家胡老爷和张老爷的整个计划里,屁都不是!人家胡老爷和张老爷的计划,是整个大明!整个大明懂吗!不知道有多少个村子、乡镇乃至于县城、州府都会同时发动!”
“咱们村子只是走了狗屎运,恰好被当成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已,你们还以为是非咱们村子不行?”
陈会长的一番话,直接就把几个农会卫队的人给唬住了,毕竟张老爷和胡老爷干出来的这些事儿可是足够杀头的大罪,放在普通人身上估计早就被吓尿了,但是人家张老爷和胡老爷现在就敢直接大摆宴席庆祝,要说人家张老爷和胡老爷背后没有人支持,要说人家张老爷和胡老爷没有必胜的把握,这谁能信?
陈会长又接着说道:“你们好好想想,从夏商周到秦汉再到现在,咱们中原堂口几千年来又有哪个皇帝不是靠着乡贤士绅们治国的?夏商周的皇帝是,秦汉的皇帝也是,连他大清的皇帝也是,偏他朱皇帝可以不靠着乡贤士绅们?”
陈会长又做出了总结性的发言:“要是张老爷和胡老爷他们成功了,咱们多少还能落下点儿好处,可要是他们失败了,咱们也少一样要跟着倒霉!”
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的言论直接把光格贱仁和德川家齐都给干破防了。
光格贱仁咬牙切齿的对宽宫惠仁道:“朕不想再听到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再大放厥词了!”
被宽宫惠仁这么一说,光格贱仁也不禁有些泄气。
至于说在倭国朝廷和幕府创办的报纸上面点明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的代言人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反倒变得不太好处理。
父子两个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光格贱仁才开口说道:“幕府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光格贱仁微微一愣,问道:“难道他们就没有人看出来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的骗术?”
被光格贱仁这么一问,宽宫惠仁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在倭国,不识得汉字、不能讲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话,可是会被所有贵族、藩主、大名集体嘲讽的。
换句话说就是那些藩主、大名之类的在倭国也算得上是精英群体,他们又怎么可能看不透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的骗术?
然而现实就是他们也被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给唬住了。
“有明国皇帝的名头顶在前面,倭国现在上上下下都没有人认为犬养闻洪是错的,自然也就不会怀疑他说的其他东西是真是假。”
“野尻西劲的情况也差不多,表面上看,他们两个完全是在为倭国以及倭国的平民考虑,很多藩主和大名已经被他们两个给唬住了。”
光格贱仁有些傻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踏马也能行?
可是倭国有什么?
就倭国穷的这个鸟样儿,凭什么能让平民、贱民给他们的孩子吃鸡蛋、鸭蛋?拿空气吗?
还有乡村医生计划也是一样,倭国的读书人本身就不多,医术传承的跟踏马巫术似的,还搞乡村医生?
扯王八犊子去吧!
心中越想越气,光格贱仁干脆冷哼一声道:“派人去跟那些心向朝廷的藩主、大名们说一声,告诉他们,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解决掉幕府的威胁,我们倭国早晚有一天也能像明国一样,让孩子们都能吃上鸡蛋、鸭蛋,让每个乡村都有医生。”
……
当光格贱仁和宽宫惠仁正因为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而头疼时,德川家齐和幕府的上上下下也同样因为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而犯愁。
而且跟光格贱仁所头疼的问题一样,德川家齐也很清楚的知道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都是大明商人推出来的代言人,也同样找不到对付他们两个的办法,毕竟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这俩玩意儿说好听了叫做代言人,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狗。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德川家齐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能弄死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但是德川家齐拿他们背后的大明商人却是一丁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或者可以这么说: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在大明商人的面前是狗,那些大明商人之于大明朝廷而言又何尝不是豢养起来的肥猪?
打狗要看主人,难道杀猪就不用看主人了?
别傻了,杀猪的罪过更大!
德川家齐的心里很清楚,自个儿今天敢动了那些大明商人,大明在倭国的驻军明天就敢掀了整个幕府替那些“猪”报仇。
到那时候,说不定自个儿跟光格贱仁那些沙凋的人头都会一起摆在京观上面等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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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京观这种可怕的存在,德川家齐就忍不住叹了一声道:“陈大使啊陈大使,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当然,大明驻倭国大使陈言现在正搂着倭国的歌姬睡觉,根本就不在幕府,所以德川家齐也只是在对着渡边右卫门和松下一晚等人发泄心中的怨气。
渡边右卫门和松下一晚等一众遣明使的脸色也都阴沉无比,因为他们死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大明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干什么都能干成,而幕府却要处处受人掣肘?
想要让那些藩主和大名配合幕府完成对麻风病的封锁,那些藩主和大名一个个的都装袭作哑,直到德川家齐这个堂堂的幕府将军开出了条件才答应配合。
眼看着得到了那些藩主和大名的配合,马上就可以封锁住麻风病,结果犬养闻洪和野尻西劲又踏马跳出来了!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的无数困难,渡边右卫门忍不住和松下一晚悄然对视一眼,随后便向德川家齐拜道:“将军阁下,倭国如今处处受制于人,幕府也处处受制于那些藩主、大名,是到了改变的时候了!”
在听到幕府处处受制于那些藩主、大名这句话的时候,德川家齐的心里顿时大怒,但是在听到“到了改变的时候”这句话之后,德川家齐心里的怒火却又消散的一干二净。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如果德川家齐仅仅只是想做幕府的将军,那么渡边右卫门的这句话就很犯忌讳——幕府处处受制于藩主、大名,是在说幕府无能?这不就是间接的在说我德川家齐这个幕府将军无能?
但是德川家齐现在已经不满足于仅仅只是做个幕府将军,而是已经把眼光放在了倭国国王的宝座上。
对于想要并且感觉自己即将成为倭国国王的德川家齐来说,渡边右卫门的这句话就很值得思考了。
大明皇帝能够言出法随、兴亡继绝,我德川家齐难道就不想真真正正的掌握倭国,成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倭国之主?
想到这里,德川家齐便沉声问道:“渡边君,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听到渡边君这三个字后,渡边右卫门还有些忐忑的心绪顿时稳定了下来。
赌赢了!
毕竟是在大明留过学的遣明使,渡边右卫门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这些话是犯忌讳的,但是渡边右卫门之所以会说出这种犯忌讳的话,其根本原因就是渡边右卫门在赌,赌德川家齐想要成为真正的倭国之主!
强忍下激动的心情,渡边右卫门顿首答道:“将军阁下也是饱读诗书的,那么,将军阁下一定是知道中原堂品的历史的。”
所以,永城县衙外也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百姓,甚至比大清剧里面的审桉现场还要热闹。
长此以往,大明的这些百姓们可就不怕官了,甚至还巴不得能到县衙来看热闹。
百姓们尤其喜欢看官老爷们审问那些劣绅。
这让围观的百姓们很是好奇。
大开眼界啊!
而朱劲松也没有让这些百姓们失望。
这踏马跟戏文里写的也不一样啊!
高大紧赶忙趴低了身子,拜道:“圣上开恩,草民实在是冤枉!”
高大紧的身子趴的更低了。
念完之后,柯志明又将信纸封好,再一次送回了朱劲松面前的桉几上。
朱劲松道:“来吧,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儿?”
随着许耀宗开始动手,大堂外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也激动了起来,纷纷叫道:“打死他!打死他!”
可是任谁能想到,这背后居然是这么深远的布局?
朱劲松眼看着要出乱子,当下便勐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安静!”
趁着百姓愣神的时间,朱劲松又高声道:“朕在这里,难道还会让这些跳梁小丑们好过了?”
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堂上坐着的是当今皇帝。
朱劲松说的蠢蛋是正在狂揍高大紧的许耀宗。
只是笑着笑着,高大紧又忽然笑不出来了,因为朱劲松依旧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明珠蒙尘?
他高大紧算什么东西!
朱劲松摇了摇头,对站在堂中的都察御史问道:“依律,高大紧该当何罪?
随着朱劲松的话音落下,大堂下围观的那些百姓也都高兴的叫了起来:“杀的好!”
“高贼当诛!”
“该!”
只是喊着喊着,口号声却变成了整齐划一的“皇上圣明!”
而朱劲松则是写了一篇文章,让人快马送回了京城。
《以增加工钱来引导工人增加做工时间,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样儿的秘密?》
所以,与其说高大紧是个坏种,倒还不如说他又蠢又坏。
……
好不容易离开了永城县之后,朱劲松又开始继续下江南之旅。
朱劲松摇了摇头,对站在堂中的都察御史问道:“依律,高大紧该当何罪?”
随着朱劲松的话音落下,大堂下围观的那些百姓也都高兴的叫了起来:“杀的好!”
“高贼当诛!”
“该!”
只是喊着喊着,口号声却变成了整齐划一的“皇上圣明!”
而朱劲松则是写了一篇文章,让人快马送回了京城。
所以,与其说高大紧是个坏种,倒还不如说他又蠢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