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和徐云天都愣了一下。
先反应过来的盼盼慌乱地从徐云天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脸上的红晕愈发浓烈,几乎要滴出血来。
徐云天也尴尬得不知所措,眼神闪躲,不敢与护士对视。
“哦,好的,阿德拉护士,麻烦您了。”
徐云天机械地说着话应付着,脑子却还定格在刚刚的画面里。
护士开始熟练地为徐云天换药,一边换一边说道:“你女朋友对你真好,忙前忙后的。”
徐云天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苦笑着不语。
盼盼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犹豫片刻后便匆匆走出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徐云天和护士。
护士一边收拾着换下来的血污纱布和绷带,一边调侃道:“哟,徐先生,你跟你女朋友感情真好啊,刚才那场面,真是甜蜜得让人羡慕,就是年轻人面子薄,一下就出去了。”
徐云天脸涨得通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她。。。。她不是我女朋友。”
护士轻笑几声,“不是女朋友能这么亲密呀?看你们俩那模样,就差把爱写在脸上咯。”
徐云天生气又无奈地闭上嘴,任由阿德拉护士一个人哔哔哔,心中却思绪万千。
护士收拾完一切,离开了病房,才想起盼盼确实跟之前来看望徐先生的吴欣悦不是同一人。
这些中国富佬,看着老实,想不到玩得还挺花的。
其实这点,安哥拉本地人也不遑多让。
因为长期内战对男性数量的消耗,安哥拉女多男少,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很多男人都有多个异性伴侣,自然产生了大量的非婚生子。
而安哥拉女性大多对共享老公这点事儿听之任之,只要他能给点钱养家也就不亏了。
不给,那也只得受着。
所以在安哥拉街头,经常能看到牵着大的,背着小的,头上还顶着盆子讨生活的黑人妇女。
阿德拉护士离开后,盼盼又回到了病房。
天完全晴了,湿润的大地正在被阳光炙烤,开始快速变干,直至变回完全没下过雨的样子。
“云天,走,我带你出去逛逛,天天躺床上人都要发霉了,难怪你伤口愈合得这么慢。”
徐云天有些犹豫,看着自己拖后腿的右脚,“我这伤。。。还是算了吧。”
盼盼笑着走到床边,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心啦,我扶着你,就在医院花园里走走,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徐云天看着盼盼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盼盼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徐云天,两人缓缓走出病房,朝医院花园走去。一路上,徐云天仍能感觉到盼盼身上散发的那股紧张与羞涩,偶尔两人目光交汇,盼盼都会迅速移开视线,脸颊微微泛红。
来到花园,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高翻译还是够意思的,力所能及地为他争取到了一个不错的私人医院。
徐云天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盼盼扶着他在一张长椅上坐下,自己也在一旁落座。
“云天,你看,天晴了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盼盼望着花园里盛开的花朵,轻声说道。
徐云天转头看向她,阳光洒在盼盼的脸上,勾勒出她的侧颜。
那只幽影右眼在阳光下熄灭了,但并不吓人,只是让她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美丽。
徐云天不禁有些看呆了,心中情感愈发复杂。
盼盼这大半天都跟徐云天待在一起,时间飞逝,很快又到了晚上。
喂过徐云天晚饭,盼盼收拾完垃圾,“云天,我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徐云天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舍,“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吧?”
盼盼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别担心。”
其实她想留下,但已经一天半没洗澡了,身上有了若有若无的汗味。
不能给徐云天留下坏印象。
而且,最优秀的猎人,总以猎物的形象出现。
相信这一天半的相处,徐云天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影子。
欲擒故纵,来日方长。
老祖宗的智慧,真棒。
盼盼与徐云天告别后,转身离开病房。
她步伐轻快,尽管心中满是对徐云天的不舍,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走到医院门口,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病房的窗户,在心中默默道,“云天,明天见。”
走到停车场,老旧的桑塔纳停在车位上等她。
昨晚说老板不肯借车,只是要留下陪徐云天的借口罢了。
盼盼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没有找到钥匙。
坏了,莫非。。。掉在陪护床上了?
很有可能,毕竟盼盼昨晚是和衣而睡。
这条牛仔裤口袋浅,也许是自己翻身的时候掉床上或被子下面了。
盼盼只得赶紧往回走,她生怕被徐云天捡到钥匙,把自己的小计谋一下揭穿。
她回到徐云天的病房门口,房间灯已经灭了。
怎么办?该打扰徐云天休息吗?
但是不去拿钥匙,自己走不掉不说,事情早晚也会真相大白。
盼盼正纠结间,有一个黑瘦的护士却从背后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请让下。”
盼盼本能地侧过身子让开路,却又觉得有哪点不对劲。
徐云天受的伤不重,不至于这么晚还查房,尤其是在病人休息后。
而且,这医院里的护士都说葡语,即使会说英语,也就那么几句,还说得很蹩脚。
可这个护士说的英语,不仅流利,而且语调纯正,就像是非本土学习者的教材腔。
盼盼心中警铃大作,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暗中用余光观察起这个护士的举动。
只见那护士轻轻推开病房门,然后闪身进入,动作极为敏捷。
盼盼心中一紧,担心徐云天的安危,也顾不上许多,赶紧跟上去。
病房里光线昏暗,只有走廊照进去的些许灯光。
盼盼眯着眼,努力适应着黑暗,看到那个护士正轻手轻脚地靠近徐云天的病床。
徐云天整日与盼盼为伴,眼下正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盼盼心急如焚,她在脑海中飞速想着对策。
突然,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一个玻璃水杯,来不及多想,她抓起水杯,朝着房间一角用力扔去。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徐云天被这声音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那个黑瘦护士也被吓了一跳,瞬间转身,目光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处。盼盼赶紧按下门口的开关,“云天,小心!这护士不对劲!”
黑瘦护士见行迹败露,眼中展露凶光,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术刀,朝着徐云天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