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带着惩罚，没一会口腔便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阮娇娇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疼，被咬到了。
但她没有拒绝，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他的不开心。
傅芷年松开了她，近在咫尺，两人鼻息缠绕，他还扣着她的后脑勺。
“为什么不哼声？”傅芷年突然问。
阮娇娇被吻得七荤八素，眼神还带着些许的迷离，看着他，似乎不解。
傅芷年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往前移，指腹落在了她的唇瓣上，那里有一点点晶莹，渗着红色的血丝。
“我说，为什么受伤了，不哼声？”傅芷年解释道。
阮娇娇这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自己舌头受伤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双手环在他的脖子，往前靠了靠，道：“不想让二叔失落。”
“阮娇娇，”傅芷年突然严肃了起来，叫了她全名，“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牺牲自己的利益，哪怕是一点点委屈。”
“就像刚才，舌头被咬了，就要说出来，就要拒绝我，而不是迎合我。”
“我不需要你牺牲自己，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阮娇娇愣愣地看着他，沉默了好久，似乎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
“所以，二叔是因为刚才我不让你对傅萍动手，而生气？”
傅芷年不语。
“你觉得我是为了不让你为难，不让你因为做这件事而受到影响，才不让你杀了她？”
傅芷年还是不语。
“但，二叔既然可以为了我不顾影响，我又怎么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影响呢？”
“爱，是相互的，不是吗？”
“如果仅仅需要你为我付出，而不允许我为你考虑，你觉得公平吗？”
傅芷年感觉内心一颤，惊讶于阮娇娇所说的话。
“你，你说你爱我？”傅芷年喉咙堵塞，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是不自信的。
阮娇娇笑了出来，“是啊，难道只允许二叔你爱我，不能我爱你吗？”
阮娇娇说着，看着傅芷年的脸色，等着他露出惊喜的、开心的表情。
傅芷年的脸上确实露出了开心的神色，但仅仅是几秒，便收了起来。
阮娇娇嘴角的笑容收了回来，“二叔，你不开心吗？”
傅芷年笑了笑，但笑容比较干，看起来就像是皮肉的拉扯。
他双手抓住阮娇娇的腰间，就要把人提下去。
阮娇娇却慌了，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二叔，你还在生气吗？”以往他总喜欢亲她吻她，怎么也要腻歪着，现在自己主动了，他反而要推开她。
他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高兴，甚至有些失落，这是为什么？
“二叔，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傅芷年一愣，抓着她腰间的手抬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想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些，想要看看她。
但是阮娇娇抱得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傅芷年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好像哭了。
“娇娇，我没有厌倦你，别哭……”傅芷年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阮娇娇的声音有些哽咽。
傅芷年无奈一笑，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跟她好好谈一谈。
“娇娇，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
阮娇娇疑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我没想过。”
傅芷年沉默了一会，道：“是坦诚。”
“我希望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也不存在什么秘密。”
“娇娇，能做到吗？”
阮娇娇一听到秘密这个词，心跳稍微加快了些，感觉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就要被挖出来，晾晒在他的面前。
傅芷年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僵硬，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那件事。
虽然他之前说想让她主动告诉他，但上次看到她卖掉了那些首饰以及银行卡的转账记录，傅芷年觉得还是主动提出来，逼着她面对真实的内心。
“娇娇，你有什么想要对二叔说的吗？”傅芷年继续引导着她。
阮娇娇环住他脖子的双手紧了紧，在他看不见的位置咬着唇，眼里写满了纠结与紧张。
二叔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瞒着他卖掉首饰的事情了？难道母亲欠债的事……他也知道了吗？
客厅里，两人都没说话，沉默着，墙上的摆钟左右摇摆，发出哒哒的响声。
傅芷年在等着她开口，但阮娇娇丝毫没有要“坦白”的意思。
“娇娇，之前我有跟你说过吗？”傅芷年手掌在她后背游走，渐渐抚上了她的后脖颈，停在了那里，“我其实很不喜欢背叛，也不喜欢欺瞒，特别是亲近的人。”
“如果你真的爱我，把我放在心里，那么我需要你的坦诚。”
“娇娇，能做到吗？”
阮娇娇感觉后脖颈的位置被他捏得有些发凉，虽然他的力道很轻，很柔。
她不知道二叔是不是知道了，但是她还是不太敢说出母亲欠债的事情，那是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噩梦与难堪。
傅芷年见她不为所动，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松开抓着她后脖颈的手，转向抓住她的双手。
稍稍用力，阮娇娇就被他从身上拉了下来，跌坐在沙发上。
傅芷年从沙发上站起身，“算了，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吧，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说着，傅芷年便抬脚，朝着楼梯走去，连放在沙发处的佛珠串，都忘记了拿。
阮娇娇愣愣地坐在沙发那里，刚才被他拽下来的时候，其实是很震惊的。
她能感受到二叔的那股失落，好像他这一走，就跟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样。
阮娇娇心慌了。
她不想跟二叔越走越远，她才刚刚确认了自己喜欢他的事实，不是利用的那种喜欢，不是为了获得好感而像上次在车里随口编造的喜欢。
她从落水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二叔害怕失去她的神情时，就百分之百确定了。
她喜欢二叔，甚至比喜欢更多一点。
傅芷年眼眸微垂，神色失落，正要抬起脚踏上台阶。
突然，后背被什么东西撞上，低头一看，一双洁白的纤细的手，正在紧紧抱住他。
“二叔，对不起……”
“其实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