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室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朱逸尘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如同猎豹锁定猎物。
一丝幽绿的光芒在黑暗中飘忽不定,那是邪祟列车长残存的力量。
它发出微弱的嘶嘶声,像毒蛇吐信,令人毛骨悚然。
“它怕光……”朱逸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黑暗中划开一道裂痕,“但并非所有的光。”他想起老站长断断续续的呓语,关于那场事故,关于燃烧的列车,关于……
探照灯。
废弃的火车站,备用电源只能维持微弱的照明,根本无法对邪祟列车长造成致命打击。
但如果……
朱逸尘看向调度室的窗外,那里,废弃的站台上,矗立着一座锈迹斑斑的探照灯塔。
“宏宇,去启动探照灯!”朱逸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戴宏宇愣了一下,探照灯?
那玩意儿几十年都没用过了,还能启动吗?
但他看到朱逸尘坚定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冲出了调度室。
与此同时,邪祟列车长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绿光开始剧烈闪烁,发出尖锐的啸叫。
它凝聚残存的力量,试图再次攻击朱逸尘。
废弃的铁轨如同毒蛇般从黑暗中窜出,直逼朱逸尘的面门。
他侧身躲避,铁轨擦过他的手臂,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站在那里,如同磐石一般屹立不倒。
神秘力量的干扰越来越强,朱逸尘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根细线缠绕,行动变得迟缓而艰难。
他的驱邪法术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威力大不如前。
“啊——” 一声惨叫打破了调度室的寂静。是小辉!
朱逸尘心中一沉他必须尽快找到突破神秘力量干扰的方法,否则,小辉和其他人都将性命不保。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轰鸣声,一道刺眼的光柱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废弃的火车站。
探照灯,启动了!
绿光在强烈的光柱下瑟瑟发抖,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
“就是现在!”朱逸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宏宇,维持光柱!”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集中精力,准备突破神秘力量的干扰……
“来了……”他低声说道,目光锁定在探照灯的光柱下,那里,一个扭曲的身影正在逐渐显现……
强烈的探照灯光下,扭曲的身影逐渐清晰,赫然是邪祟列车长。
它发出凄厉的嘶吼,形体在光柱中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朱逸尘感到束缚自己的无形力量骤然减弱他深吸一口气,默念口诀,手中快速结印。
古老的符文在他指尖闪烁,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与探照灯的光芒交相辉映。
“以吾之名,敕!”朱逸尘一声低喝,金光猛然爆发,如同利剑般刺向邪祟列车长。
邪祟列车长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体剧烈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它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试图驱散金光,但一切都是徒劳。
金光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它,不断地吞噬着它的力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废弃的车厢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缓缓移动,如同钢铁巨兽般向朱逸尘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锈迹斑斑的信号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射出一道道红色的光束,攻击向小辉和戴宏宇。
朱逸尘心中一沉,他没想到邪祟列车长还有如此手段。
他一边抵御着金光对邪祟列车长的攻击,一边指挥戴宏宇和小辉躲避车厢和信号灯的攻击。
“宏宇,控制探照灯,照射车厢!”朱逸尘大喊。
戴宏宇立刻反应过来,操控探照灯的光柱,照射向移动的车厢。
强烈的光线照射下,车厢的移动速度明显减缓。
“小辉,信号灯的能量来源在控制室,去破坏它!”
小辉毫不犹豫地冲向控制室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朱逸尘与邪祟列车长之间的对抗越来越激烈,整个废弃的火车站都仿佛在颤抖。
邪祟列车长发出绝望的嘶吼,它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形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幻。
就在朱逸尘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邪祟列车长突然停止了挣扎,它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朱逸尘,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你以为……你赢了吗?” 邪祟列车长的声音嘶哑而低沉,“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邪祟列车长阴冷的笑声在朱逸尘耳边回荡,如同魔咒般挥之不去。
朱逸尘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邪祟列车长的眼神始终停留在一个方向——火车站的中心,那里有一口古老的枯井,被铁栅栏围住,锈迹斑斑,阴森恐怖。
难道……
朱逸尘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假装不敌,步步后退,将邪祟列车长引向枯井的方向。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邪祟列车长发出尖锐的啸叫,如同猎犬追逐猎物般紧追不舍。
它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注意到朱逸尘的意图。
一步,两步,三步……
朱逸尘距离枯井越来越近。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也开始冒汗。
他知道,这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就能彻底消灭邪祟列车长;赌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朱逸尘来到了枯井旁。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就是这里!”朱逸尘大喝一声,手中快速结印,古老的符文在他指尖闪烁,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这个法术中,这是他最强的驱邪法术——“因果轮回”。
枯井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井口传来,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邪祟列车长发出惊恐的嘶吼,它拼命挣扎,想要逃离枯井的吸力,但一切都是徒劳。
它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被吸入枯井之中,消失不见。
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枯井中传来的阵阵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朱逸尘站在枯井旁,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他赢了,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突然,枯井中的低语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阴冷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井口,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
枯井中伸出的苍白手臂并非属于邪祟列车长。
它纤细,几乎透明,像某种水生生物的肢体,在探照灯的光柱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随着这只手臂的出现,井底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婴儿啼哭声,细弱却尖锐,刺破了废站的死寂。
朱逸尘本能地后退一步,全身肌肉紧绷。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即使在无数次与邪祟的交锋中,也从未感受到如此诡异的气息。
这不像任何已知的妖邪,反而更像……
某种禁忌的存在。
那只苍白的手臂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它抓住了井口的边缘,另一只同样苍白的手臂也从井中伸出。
井底的啼哭声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悲伤和绝望。
朱逸尘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再次凝聚力量,准备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那两只手臂猛地用力,一个湿漉漉的头颅从井口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婴儿的头颅,皮肤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它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微弱的啼哭声。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头顶,赫然长着一对尖锐的黑色鹿角,在探照灯的光柱下反射着幽冷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朱逸尘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也从未听说过类似的传说。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婴儿的头颅缓缓抬起,露出了它的眼睛。
那是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黑暗。
它静静地注视着朱逸尘,眼中没有一丝情感,只有冰冷的漠然。
然后,它开口说话了,声音稚嫩却带着一股古老的沧桑:“你……打扰了我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