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锦也在此时冲了出来,他面色凝重,对几位太医说:“还望太医务必将父皇医治好,这些时日,只能......”
话音未落,萧承熙淡淡打断了他:“你回去坐好。”
萧宸锦脸色变了变,有些气急:“你!”
如今萧胤性命危在旦夕,无人在意他们两人言语间的针锋相对。
萧胤被搀扶了下去,众太医跟随着去医治。
虞江寻本想跟着一起过去,可她是这次中毒事件里重要的人,只能留下。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不在焉地看了看一旁萧胤的位置。
明明方才,他还好生地坐在这里,为自己夹菜......
地上还有他吐出的血,虞江寻越看越害怕。
萧承熙将琉璃盏拿在手上,有一个太医留了下来,他道:“劳烦太医验毒。”
他拿出银针,浸在酒中,不出所料地发黑了。
萧承熙看了一眼,随后道:“再试这壶酒。”
太医依言照做,可是银针碰到了壶中的酒,却没有丝毫变化。
皇后见状,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承熙始终面无表情,道:“诸位都看见了,酒没有问题,那么便只能是这琉璃盏有问题了。”
随后,他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道:“杯口,杯壁,或者杯底被人事先下了毒药,所以,哪怕倒的只是水,也会有毒。”
虞江寻仍然心不在焉。
萧承熙看了她一眼,将她面前的龙纹金盏拿了起来,又让太医试毒。
银针还是没有变化。
他道:“很显然,陛下的酒盏没有问题,而修仪娘娘的酒盏被下了毒。所以,今夜凶手其实是冲着修仪娘娘来的。”
底下的昭妃听到这句话,双手死死揪着裙摆,紧张到手心冒汗。
众人又看向虞江寻,虞江寻勉强缓了过来,迎着众人的视线起身,走到萧承熙身边,冷声道:“本宫素日里不肯与大家结仇,奈何有人心狠手辣,想致本宫于死地,不巧琉璃盏被陛下所用,龙体有恙。”
萧承熙唇角不明显地勾了勾。
今夜他头顶的金冠格外晃眼,恰好虞江寻的乌发间簪着一支金步摇,两人并肩而立,竟有些赏心悦目。
她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落在昭妃身上。
“昭妃娘娘,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引到了昭妃身上,昭妃面色煞白,又狠狠拧了下大腿的肉,强装镇定地起身:“本宫能有什么想说的?陛下出了这样的事,还望太子殿下今日能抓住凶手,不要冤枉了旁人。”
萧承熙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忽然问皇后:“今日家宴的布置,昭妃娘娘是否参与了?”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自从月儿逝后,昭妃一直精神不佳,得知陛下要举办家宴,便主动向本宫说,要来帮忙,本宫想着她难得肯主动做些什么事,便同意了。”
此话一出,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大家都知道,昭妃一向不喜欢虞江寻,两人的矛盾已深,除了她之外,也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宝庆殿里的东西涂上毒。
昭妃气笑了,质疑道:“本宫是好心,想要为皇后娘娘分担,怎么这倒成了是本宫下毒?”
虞江寻道:“月儿的死,与我无关,昭妃娘娘,凶手到底是谁,事到如今您还不清楚么?”
萧姝月的死是扎在昭妃心里的一根刺,听到虞江寻又提起这件事,她情绪登时变得激动,死死瞪着她,说:“你不要总是装无辜,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模样。”
萧承熙轻笑出声,说:“昭妃娘娘,不妨现在搜宫,若是你真的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就能还你一个清白。”
昭妃反问:“太子殿下,你凭什么搜宫?本宫是陛下的妃子,你不避着本宫就算了,还敢私自搜本宫的宫殿,是否僭越了?陛下醒来,要是知道这事,只怕你承受不住陛下的怒火!”
虞江寻冷声道:“殿下不行,皇后娘娘总可以。”
她看向皇后,说:“还请娘娘让人去搜宫。”
昭妃挑了挑半边眉,说:“好啊,要是搜不出什么来,虞修仪,你该向本宫道歉。”
虞江寻本想回应这句话,萧承熙直接道:“娘娘若是无辜的,我道歉便是。”
反正提出要搜宫的人是他。
昭妃点点头,丝毫不惧。
搜宫的人手脚麻利,很快就回来了。
“娘娘,什么都没搜到!”
萧承熙并不意外。
皇后紧紧蹙着眉,下意识地看向萧承熙。
萧承熙在萧胤倒下后,一举一动都格外像极了一位帝王,就连皇后也在这种时候,不由自主地依赖起了他。
他慢条斯理地问起了太医:“现在,你可否知道这琉璃盏上,被涂抹了什么毒药吗?”
太医有些为难:“这......”
他显然是有所猜测,但事关重大,不敢妄言。
萧承熙见他不敢直说,幽幽道:“方才皇叔中毒时,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一只手死死捂住腹部,口吐鲜血,被搀扶着出去时,孤没看错的话,双耳处也隐约出了血,只是并不明显。”
“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想来应当是七窍流血,种种表现,太医,你觉得,最有可能是什么毒药?”
太医额头冒起了冷汗,萧承熙说的这番话,足以表明他已经猜出了是什么毒药。
太子殿下现在是要他说出来。
毕竟借由太医的嘴说出来,众人更加容易相信。
太医道:“微臣推断,也许是......断肠草。”
皇后喃喃了一声,她平时对医药也有些研究,当即问:“是钩吻?”
太医点点头,“应当大差不差,陛下的表现与书中记载的现象几乎一模一样,这种草药,若是用好了,掌握好分量,是能治病的良药,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它就是能杀人的毒药,中毒者腹痛如绞,七窍流血。”
虞江寻连忙问:“这毒,能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