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还有那个是成礼哥的老婆吧?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成礼哥呢?”
周成龙眼里流露出了八卦的光芒,蒋成礼可是整个小溪沟乃至整个曲县的模范,谁不羡慕他这个山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周月冷眸剜了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警告你,好奇心别那么重,她不是我们能高攀的人,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成龙被吓住了,“没,没这么可怕吧?”
“你以为有钱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周月瞥了一眼他的腿,继续恐吓道:“一个小小的赌场都能目无王法取你一条腿,妨碍了他们,明天我就可以直接给你收尸了。”
“所,所以,那个男人……”周成龙没敢说完,他是个懂得趋利避害的人,最是惜命。
想到蒋成礼,周成龙心里难免有点唏嘘,蒋成礼可是他最羡慕的人,高材生的身份不说,还娶了富家小姐,彻底摆脱了不堪的原生家庭,哪怕是上门女婿又怎么样呢?现在看来,豪门女婿也不好当啊,豪门上门女婿更难当。
周暮听着周月对严颂雨的诋毁,想反驳最后还是屈服于周月的淫威而闭上了嘴,她心里清楚就好。
周月看着闷葫芦一样的周暮,抛在脑后的怀疑又涌上心头,她等不及阿成的鉴定结果了。
体检完后,冯遇把严颂雨母女送回家后,就跟严颂雨去了书房,“明天我就跟江萍交接工作了。”
“好,江姐的能力我很放心。”
江萍从严颂雨的总助成了瑞鑫总公司的总经理,妥妥的高升。
“怎么办?忽然有点舍不得。”冯遇整个人的气质都温软了下来,“离开瑞鑫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大大减少了。”
“那你留下继续给我打工?”
“不行。”冯遇闷声拒绝了,“我得为了我未来的幸福努力,我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严叔放心。”
冯遇很清楚,他们最大的阻碍早已不是她和蒋成礼的一张结婚证,而是严炳华和严颂雨的心,要让严颂雨放下过去,彻底对他敞开心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他要先搞定老丈人。
严颂雨怜爱地捧着他的脸蹂躏了一通,“你加油!”
“嗯,我辞职后就没有理由经常去拜访严叔了。”冯遇叹了口气,越想越郁闷。
严颂雨一眼看出了他装可怜的心思,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所以呢?”
“我在璟澜府有一套大平层,是按你喜欢的风格装的,那里离瑞鑫也近,所以你要不……住过去?”
“那你住哪?”
冯遇咳了一声,“对门也是我的。”
“璟澜府一套大平层可不便宜,你买了两套还有创业启动资金吗?”
严颂雨有些好奇,她从没问过冯遇的经济状况,这些年瑞鑫也没亏待他。
“放心,我有一些小投资,创业买房养你是够的。”
“我可不用你养。”严颂雨轻哼一声,她是靠爸爸养的,“不过小投资是多小?”
“嘉择投资是我的,然后曙光科技和拓洋生物制药有我的股份,其他的都比较小。”
严颂雨是真佩服冯遇的经济嗅觉了,原来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成立嘉择投资了,曙光科技是以后的无人机巨头,拓洋生物将来也会在抗癌领域取得巨大进展。
严颂雨没有掩饰自己的赞赏,冯遇嘴角不住地上扬,“搬过去好不好?霏霏的房间我也装好了。”
“不好。”严颂雨非常无情地拒绝了他,“我现在就想赖在爸爸身边当个大龄爸宝女,而且离开熟悉的环境和人,对霏霏也不好。”
霏霏和爸爸是她最重要的人,一个从未享受过她一天母爱,却因为她的愚蠢惨死,一个如珠如宝宠了她一辈子,却晚年丧女,晚景凄凉。
冯遇垂头丧气的,像只可怜小狗,“好吧。”
严颂雨踮起脚啃了一口他的下巴,“但是我有时间会经常去临幸你的。”
冯遇顺势搂紧严颂雨的小腰,“那臣妾就恭候皇上圣驾了。”
*
小溪沟。
蒋成礼看着崭新气派的二层小楼,却有转身逃走的想法,这是他在卖出《寒夜残月图》后寄钱修的,现在却近乡情怯了,或者说他放不下骄傲,不好意思拖着这副残疾的身躯回家,他本该衣锦还乡的。
“老二?是你吗?”
蒋母都准备睡觉了,却心有所感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黑影有些佝偻,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蒋成礼。
没有退路了,蒋成礼僵硬地回应了蒋母,“妈,是我。”
已经熄了灯的屋子又陆陆续续亮了起来,蒋成礼的样子让蒋家人大惊,尤其是他明显瘸了的右腿,走起路来整个人都一偏一偏的,难看极了。
蒋母心疼地看着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眼泪一下滚了出来,“老二啊,你受苦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蒋成礼在外面装得云淡风轻,但他却在蒋母这一句话中红了眼,他嫌弃这个破败贫穷的家,无时无刻不想逃离,但只有这里才有他想要的独一无二的温暖。
或许曾经严颂雨也给过他这样的温暖,但那只是昙花一现,他现在很怀疑那些温暖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蒋成礼把这些年的事捡着能说的说了,蒋母听得泪流满面,想要抱一抱儿子安慰他却又怕他嫌弃,蒋父这个坚强的大家长也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那,那你现在这样,小雨她……她是怎么想的?”蒋母问得很小心。
她从不敢指望那天上明月一样的大小姐会守着她儿子一个残废过,就是小溪沟,也有好多夫妻是因为伤病散了的。
蒋成礼眼里的阴翳一闪而逝,快得无人察觉,“小雨说她不会放弃我,这两年也给我找了很多医生,让我好好治疗,不用担心。”
“好,好。”蒋母破涕为笑,“小雨是个好姑娘,人家那样好的条件,你以后可千万要好好对她。”
“我会的。”蒋成礼的自尊不允许他告诉家人自己早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但他也不想继续忍着膈应讨论严颂雨,就说起了霏霏。
“妈,我给你戴了霏霏最近的照片,她又长高了不少呢。”他笑着把一叠照片拿出来,“本来霏霏也想回来看爷爷奶奶的,但她要开学了,没有时间回来,小雨还说让我带你们去海市看霏霏呢。”
蒋母拿着照片爱不释手,“哎哟,我们霏霏真可爱,这眉眼是越来越像你了。”
蒋成礼扯出一抹笑,“是,是吗?我天天看,倒是不容易察觉到她的变化。”
接下来几天,蒋成礼在蒋家几乎被供起来,蒋成礼却没有丝毫高兴,因为这样的特殊对待,都是基于他残废的事实,他们在可怜他。
就在蒋成礼一天比一天阴沉的时候,他接到了凉城那个大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