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意这才缓缓睁开眼,并没有预想中刺痛的感觉。
沈书意赶紧在胸口摸了把,并没有任何异样。
一把古董修复刀扎在沈书意胸口的口袋上。
这个杀人狂魔真的很会精准使刀。
沈书意拿过修复刀,看了几眼。
这是用在古画上的修复刀,主要修复古画。
沈书意一脸惊诧地抬眸:“这是什么意思。”
季渊嗤笑一声,缓缓起身。
“我几幅名画受损了,我看过你的节目,调查过你的背景,你很擅长古董修复,尤其是书画,我要你帮我修复这几幅画。”
说完便从柜子里拿了几幅画出来,递给沈书意。
沈书意一边起身,一边喃喃道:“你对古董比我懂,自己不会修复吗?”
季渊:“我试过很多种方法修复,都失败了,反而让这些画受损得更严重了。”
沈书意接过话,从材质上看,这些画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
季渊这里都是狠货,字画也不例外。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是在画卷打开的那一刻,沈书意还是惊呆了。
是一幅女史箴图!
这是西晋时期的画作。
唯一一幅由东晋画家绘制的,现在在大英博物馆,原作早已流失了。
这幅画采用了高古游丝描技法,线条细腻流畅,色彩鲜明。
尽管原作已佚,但流传至今的唐本和宋本摹本仍然被视为珍贵的艺术遗产。
更何况季渊这里是原本!
原本啊!
沈书意双眸圆睁,呼吸一窒。
目光完全被画里面的内容所吸引。
作为一个古董鉴定修复师,这对沈书意是致命的诱惑。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因为这画年头实在太久了,导致多处受损。
还有些受损是后天人为,沈书意仔细看了看,其实修复的技巧很专业。
但是忘记了不同的画作,有不同的修复手段。
“看够了吗?”季渊提醒她。
沈书意这才回过神来:“简直是暴殄天物,怎么能用这种修复方式。”
季渊眼前一亮:“你有办法恢复吗?”
沈书意扫了眼字画,眉心微蹙,点点头:“我有,但是比较复杂,需要的设备也比较多,你这里可能不能满足我的需求。”
“而且哀牢山太过潮湿,十分不利于字画保存,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合适。”
言下之意便是,让季渊放了她,让她离开哀牢山,换个换环境修复。
季渊轻笑一声:“沈书意,你心里的算盘打得我都听到了。想要离开这里想都别想了,是想被片成片,还是修复完这幅画,你自己选。”
“至于你说的哀牢山的环境,在我这里不存在,我早已用了最先进的气候调节设备,现在这里的气候就是最利于文物保存的。”
“可是工具......”
沈书意话还未说完,已被季渊拉到了另外一间屋子。
这是一间专业的不能再专业的修复工作室。
所有的古董修复工具一应齐全。
甚至好多博物馆里没有的,这里都有。
沈书意看得张口结舌,季渊堵住了她所有离开的可能性。
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好她也想好好研究这幅画。
沈书意坐在工作台前,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手里的工作,可以用让她暂时哀牢山的恐惧。
沈书意仔细修复着画,她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
保持着适当的节奏。
最好是可以拖到救援队过来。
“大概要多久?”季渊倚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沈书意问道。
沈书意头也没抬:“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古画修复是一个非常繁琐的工作,她能将时间控制在一个月内,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季渊自己对这些也很了解,对沈书意说出的时间,并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他缓缓开口:“一周,给你一周的时间。”
沈书意愤怒抬头:“什么?这可是女史箴图!你自己也尝试过修复,你应该知道有多难吧!我看了好几个位置,都是因为你急功近利而导致的没必要的失败!加重了这幅画的破损程度。”
“难道你想毁了这幅画吗?”
季渊浅笑一声:“对别人可能要一月,甚至数月,可你不一样,你是沈书意,天才修复师,一个星期对你足了。”
靠!
沈书意暗自在心里腹诽。
是那个杀千刀的给她起的这么个名号。
天才修复师。
沈书意欲哭无泪:“那都是造谣,是别人造谣,我天才不了一点,真的,半个月是极限了。”
“一周,超过一周......”季渊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就不用回去了。”
沈书意忍不住嘟哝道:“说得好像不超过,我就能回去一样。”
季渊没给她选择,沈书意只能硬着头皮上。
七天内,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知道了,我尽量。”沈书意瞥了季渊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对了,”沈书意突然联想到什么:“我晚上睡哪里?”
这里几个房间好像都是工作室,生活痕迹不重。
加上之前小木说的,季渊每周都会回家陪家人。
这里可能并没有卧室。
季渊眉心微皱,他并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在他任何一个住所和工作室里留宿过。
他讨厌人的气息,讨厌任何人打扰他的生活。
现在因为修复字画的原因,沈书意必须在这里过夜。
这里只有一件卧室,是季渊平时想原离外面生活时候的庇护所。
沉默片刻,季渊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房:“住那里。”
那里是这里最后的一间房,也就意味着可能是季渊的房间。
沈书意嗫喏道:“不会是你的房间吧。”
季渊沉默回答。
“不太好吧。”沈书意梗了梗脖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沈书意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不行,我就在工作室凑合吧。”
季渊眼眸微沉:“这里连一张床或靠椅都没有,你是想猝死吗?”
猝死总比和这个神经病共处一室来得好。
万一哪根筋搭错了,给她一刀结果了。
她一点都不怕男女那方面的事,这种神经病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
而且看他这模样,十有八九有病态级洁癖。
但是她怕他发疯。
还有她虽然和司赫矜只是法律上的夫妻。
不知为什么自从领了那证,沈书意心里竟然经常会莫名冒出一个念头,自己已婚。